圣子清秀宛若女人的臉上充滿了絕對的自信。
他既然以這種方式來到陰陽宗,便說明有十足的把握說服云芷月。
這個女人長得并不漂亮。
也僅僅只是耐看。
但她卻擁有這個世界上少有的完美之體,讓無數女子為之嫉妒的身體。
身體的用處很多,但用處最大的便是繁衍與交融。
顯然云芷月得到了上天的垂青。
她確實是獨一無二的。
圣子抬起干凈仿佛泛著瑩瑩光輝的手,般若星辰里的眼眸里暈著奇異的光芒,好似能謫落到女人的內心深處。
“你這一生追求的是什么?”
圣子開口,“曾經我師父這般問過小僧,我回答不出。師父說,我應該去追求答案。可究竟是什么答案,小僧始終無法參悟。”
云芷月秀麗的眉尖蹙了起來,她不明白對方為何要說這些。
這些和尚就是喜歡故弄玄虛。
圣子幽幽道:“直到后來師父圓寂后,小僧才隱隱明白了一些,所謂的答案其實是過程。”
過程?
云芷月看向窗外蒙亮的天空,心里想著卻是陳牧到底有沒有從‘生死門’中出來。
同時她也無比后悔昨日對少司命那般兇。
曾經她對小女孩時期的少司命極為疼愛,但慢慢的因為‘嫉妒’而疏遠。
可內心深處,她其實很心疼那丫頭。
因為那丫頭始終是很獨孤的。
沒有朋友,沒有一個知心的人兒陪伴。
這次那丫頭冒著觸犯門規被長老團降罪的風險,幫她逃脫,已經是極為不易了。
昨天不應該那么對她的。
“過程又是什么?如果換一種說法,它就是人生……”
圣子看著云芷月恍惚的眼神,以為對方在思考他的這番話語,笑了笑繼續說道。
“人生來就有三六九等之分,眼界和格局決定了一個人的人生應該走向哪條路。
一些窮人家的孩子,所謂的人生是渾渾噩噩渡過時光,比如放牛、娶妻、生娃、養家……。而另一些窮人家的孩子,會選擇努力改命,去科考,去尋求商機甚至去犯罪。
富貴家的孩子,對于人生的選擇顯然比窮人家的多,可走的道路也并非都是一帆風順。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過程和結果,所謂的答案已經在過程中寫下,追求的到底是什么?無非就是這個渡過人生的過程。
你和我都一樣,和那些窮人家或是富貴家的孩子沒有任何區別。
小僧追求的是虛無縹緲的佛境,想一步一步的往上走,看看我能得到什么,能看多遠。
沒有目的,但過程便是答案。那你呢?”
圣子含有智慧的眸子注視著云芷月白凈的臉頰,柔聲說道。“你的答案是什么?你的人生過程又該如何?”
他的雙目隱約有著紅芒閃動,一圈圈的漣漪波紋,似乎帶有催眠的效果。
“陳牧……”
“什么?”圣子皺了皺眉,不解看著她。
云芷抬起頭,目光無比清明:“我的答案是陳牧,我以后的人生也為陳牧而活,成親、為他生子、白頭偕老……”
圣子怔怔的看著她,一時沒有反應過來。
他試圖看出女人是在開玩笑,但從女人言語以及情緒來看,顯然并不是玩笑。
“陳牧是誰?”圣子問道。
他沒聽過這個名字。
但最為驚訝的是,大司命竟然有喜歡的男人了,這可不在他的預料之內。
鑒于對方的身份,應該很難看上世俗男人。
那個男人有什么特殊魅力?
云芷月一字一頓道:“他是我丈夫。”
回答的很簡練也很直接。
圣子沉默許久,輕聲道:“或許小僧之前對你的言語不太尊重,也衷心祝福你們能在一起,雖然以你現在的處境不太可能有完美人生。”
云芷月譏諷道:“帶著你的祝福滾吧。”
圣子又從袖中拿出佛珠緩緩轉動著,聲音也少了之前的溫和,但努力讓自己看起來很誠懇。
他說道:“你喜歡誰,以后想嫁給誰,小僧并不在乎。但是如果你真的想要得到幸福,就必須離開這座囚禁你的牢籠。
而你要離開牢籠的唯一辦法,就是恢復你曾經的修為實力,把命運掌握在自己手里。
這一切只有小僧可以幫你。
當然,小僧沒有那么好心,畢竟相互都有利益。”
圣子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一次,你只需與小僧同修一次,便可得到你想要的一切。”
云芷月嗤笑一聲,也懶得理會他,獨自走到窗前默默望著書閣的方向。
雖然對圣子的無禮很生氣,但又有幾分驕傲。
她沒有少司命漂亮,可也是有男人愿意瘋狂追求的,說明自己有足夠的資格成為陳牧的妻子。
云芷月的態度無疑讓圣子很失望。
他其實還準備了很多說辭以及法寶禮物,但現在看來,已經沒必要拿出來了。
可他還是不甘心的他說道:“那個陳牧為何沒來救你,因為他沒有能力救你。”
“我現在懷疑你真的是得道高僧嗎?”
云芷月捏了捏眉心,絲毫不掩飾自己的厭惡之態。“你跟那些地痞流氓沒什么區別。”
圣子陷入了沉默。
過了好一會兒,他似乎從云芷月身上看出了什么,問道:“你在擔心某個人,是那個叫陳牧的男人嗎?他現在有危險?”
云芷月有些驚訝。
這圣子的觀察力確實厲害。
但她并沒有回答,默默等待情郎的到來。
圣子淡淡道:“小僧可以幫你去救他,或許你也可以恢復修為去救他,就看你愿不愿意犧牲。”
這已經算是一種卑劣的要挾手段了。
而且圣子也絲毫不掩飾自己嫉妒和怒火灼燒的內心,承認道:“小僧想試試,能不能用這種手段得到你。既然你那么愛他,愿意為他犧牲嗎?”
如果是其他一些女人,也許會為了拯救愛人而妥協。
但顯然,云芷月跟其他女人不一樣。
云芷月緩緩轉過身,目光極冷極寒。
她揚起雪瑩如玉的下巴,冷冷道:“我是一個極度自私的女人,哪怕我寧愿看著陳牧死,也絕不可能讓別人玷污我的身體。因為我的身子,只有陳牧能碰!”
圣子啞口無言,無話可說。
這確實是一個‘自私’的女人,可也確實是一個對愛人情深到極致的女人。
他現在終于承認,自己失敗了。
不過人都是有兩面的,哪怕在人前善心外露的圣子也不例外。
何況他的心態已經有些崩了。
既然無法讓對方配合,也只能強扭這顆或許看起來并不甜的瓜。
當然,不是現在。
等調查完‘天外之物’的事情,他便會和卜藏法王強行掠走大司命。
天君死去,陰陽宗不會有第二個人能阻止他。
除非大司命修為恢復。
不過他還是堅信,這個世界上除了他之外,不會有其他男人能幫云芷月恢復實力。
“小僧先退下了,希望大司命多考慮一些。”
圣子離開了思過塔。
走出高塔,圣子臉色陰沉無比。
剛要回到自己住所,卻偶然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身影,是那位黑裙少女。
對方抱著一個大西瓜,怔怔發呆。
因為她找不到姐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