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二長老口中審問出的線索,已經讓陳牧有些難以用常規思維去思考了。
總是那么的出乎意料。
按照推算,當時那個叫秦錦兒的侍女最多也就十七八歲。而曼迦葉的師父,差不多也快有三十多了吧,兩人歲數差了一倍。
額……好吧,似乎差一倍也不算很稀奇,老牛吃嫩草的案例太多了。
只是陳牧很不理解,秦錦兒為何能跟天庭殺手組織扯上了關系。
曼迦葉實力這么強,那她的師父必然更厲害。
如此厲害的角色,卻與一位侍女成婚并生下了女兒,圖的是什么?
莫非真有狗血的愛情?
“我記得你在書閣給飛瓊將軍說過,秦錦兒身上有一方手帕,與天庭殺手組織有關系。其實你知道太子可能被當時的那位殺手帶走了,卻故意對飛瓊隱瞞。”
陳牧盯著二長老。
二長老點頭:“沒錯,太子失蹤,秦錦兒的丈夫也不在,這已經是明擺著的事情了。我之所以沒給飛瓊說,只是不信任她罷了。”
“后來你就沒繼續追查過?”陳牧皺眉。
二長老笑了笑,面露無奈:“當然追查過,但身為天庭排名第一的殺手,潛伏能力極強,始終未能找到他的蹤跡。”
“這樣啊。”
陳牧搓了搓臉,望著地牢角落的一張蜘蛛網,陷入了沉思。
貍貓太子案到現在,又陷入了一個瓶頸。
天君和秦錦兒的死亡,很難再挖掘出當年事情的真相。
唯一的線索便是曼迦葉的師父。
好在如今他和曼迦葉的關系尚且不錯,回京后跟這個女人打問一下,或許能知道些什么。
至于少司命,該不該把這個情況告訴她呢?
陳牧拍著腦袋,很是頭疼。
人生真是五彩繽紛啊。
沒想到兩位司命的身世如此的坎坷。
陳牧猶豫少傾,抬頭看著二長老問道:“天君是喜歡許貴妃的,對吧。”
“許貴妃是個奇女子。”
二長老輕聲說道。“仰慕她的男人不少,自然也包括天君大人。”
陳牧長吁了口氣:“真是小看了她。”
他走到二長老面前,問出了一個很久憋在心里的問題:“據我的調查,許貴妃是一個很厲害的人物,這樣的人為何會輕易被皇帝殺死。”
“皇帝有權、也有能力殺任何一個人。”
“我明白,但我想不通的是,許貴妃這樣的奇女子,是不是死的太憋屈了些。”
“很多你認為的傳奇人物,其實死的都很憋屈。”
二長老嘴唇抿著自嘲笑意。“說到底,許貴妃終究是人,不是神仙。她有智慧,但不代表她實力很強,況且老夫也從未聽說過她會修行。”
這番話語聽著陳牧直搖頭。
在見識了與許貴妃相關的這些事件后,他甚至都認為這女人是個超級高手。
怎么可能只是一個擁有智慧的普通妃子。
“雖然結果很不滿意,但能知道這么多內情,已經算是不錯了。”
審問結束,陳牧隨手端起地上的一壇水,遞到二長老嘴邊。“以水代酒,就當是感謝你吧。”
二長老怔怔望著壇里漂浮著的枯葉,良久深嘆了口氣,張嘴一口飲盡。
水出奇的很甜。
不過他能品嘗出,這是陰陽宗最厲害的毒藥。
看到陳牧轉身準備離開,二長老忽然開口:“其實老夫有個問題,很想知道。”
陳牧停下腳步,微微一笑:“你是想問天君的女兒究竟是誰?”
但二長老卻笑著搖了搖頭:“不出意外,應該是大司命。老夫想知道的是,這九年來,究竟是誰在偽裝天君?”
“不好意思,我——”
“你知道!”
二長老眸中綻出精芒,死死盯著陳牧。“你肯定知道這個人是誰!”
陳牧轉過身,望著因為毒藥發作額頭逐漸漲出青筋的二長老,歪著腦袋猶豫了好一會兒,最終走到他面前,附耳輕聲說了一句。
二長老面容古怪,似乎是不敢相信:
“這……這不可能……這……真是笑話……哈哈……天君大人果然厲害……可惜了……”
笑著笑著,他緩緩垂下腦袋,沒有了氣息。
“你也可惜了。”
陳牧拍了拍二長老的肩膀,走出了地牢。
微風吹拂,紫色的裙擺如細微的海浪緩緩浮動,襯托著少女纖細的小腿愈發美麗。
少司命靜靜俏立在竹林前,好似畫中的精致人兒。
對于陳牧的到來,少女也沒有任何反應。
“二長老死了。”
陳牧聞了聞風中帶來的少女發香,遺憾說道。“其實這老家伙可以當手下的,他是真的想活。”
少司命恍若未聞,古靜如素的眸
子一片平淡。
陳牧習慣了對方的態度,想要伸手去摟對方的肩膀,卻被少女避開。
這讓男人很是無奈。
原以為兩人發生親密關系后,會更進一步。
不曾想沒有任何改變。
于是陳牧板起臉,沉聲說道:“我現在是天君,明白?”
他很霸道的將女孩摟在懷里,這一次少司命倒是沒有掙脫,但眼神里明顯有鄙視。
鄙視就鄙視吧,總比當木偶人要強。
陳牧暗暗想著。
“我從他嘴里問出了一些事情,關乎你娘親的。”
陳牧干笑了兩下,隨即一臉正色的說道。“除了你娘親外,還有你父親的信息,想知道嗎?”
懷中的少女依舊沉默。
陳牧也不故意賣關子,說道:“你娘親我之前也已經給你說了,是當年許貴妃身邊的侍女秦錦兒。你的父親,是昔日天庭殺手組織的第一任陰冥王,也就是曼迦葉的師父。”
陳牧說話間,緊緊盯著少女純凈如水晶般的眸子。
而少女的眼眸僅僅是閃爍了一下,便沒有多余的情感流露,似乎只是在聽一件與她毫無相干的事情。
這讓陳牧很是挫敗。
他摟緊少女纖細的腰肢,安慰道:“你放心,我一定會調查清楚這件事,找到你的父親。你現在如果想哭的話,就哭出來吧。”
少司命奇怪的看著他,似乎在疑惑,為什么我要哭?
陳牧干咳一聲:“我知道這些天你心里很不好受,現在又聽到這種事情,急需要情感發泄。對于這方面,我算是半個專家,我覺得,最好的發泄方式就在床上……”
陳牧編不下去了。
少女那澄澈無暇的眸子讓他感覺自己太渣,是個不要臉的混球。
“好吧,我就開個玩笑,讓你心情輕松一下。”
陳牧苦笑著放開少女軟柔的嬌軀,望著被冷風吹拂簌簌作響的竹林,問道。“你以后怎么打算。”
少司命搖了搖螓首,表示不知道。
“紅塵太過俗事纏身,以后找個安靜的地方隱居起來倒也不錯,如果你愿意,我可以帶著幾位夫人陪你。如果你不愿意,我也不會打擾你。”
陳牧聲音溫和,有一種哥哥對妹妹關切囑咐的口吻。
他輕拍了下少女的香肩,語氣無比苦澀:“但有一點你要記住,以后遇到我這樣的人,一定要避得遠遠的,因為我是真的人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