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是一位男性。
尸體已經沒有了溫度,從驗尸情況來看,明顯已經死去多日。
但是眉心處的印記表明他曾經遭受過煉尸術法,被人掌控為傀儡在光天化日之下進行行刺。
“大白天在京城遇到刺客可不多見。”
陳牧從刺客身上摸索了一陣沒找到有用線索,淡淡道。“一般用尸體作為傀儡去刺殺,主控之人一定就在附近,不過現在估計已經跑沒影了……”
說了一會兒卻不見旁邊佳人出聲,陳牧奇怪望去,只見夏姑娘臉紅紅的,站在一旁也不知在想什么。
“你臉怎么這么紅?”
陳牧一副不解的樣子。
夏姑娘眼神極其復雜的盯著他,無數繁雜的情緒堆疊在心口卻難以出口,最終卻又化為一股濃濃憋屈,強壯鎮定的冷聲道:“我有事先走了。”
說完便轉身離去,裙擺翻飛如蝶。
“喂,你不會是被嚇到了吧。”
陳牧扯大嗓音詢問,可對方沒有給出任何回應,又喊了聲。“路上小心點。”
直到女人身影消失于視線中,陳牧抿了抿嘴唇,勾起一道小弧度:“機會是要把握的,今天進展不錯。”
回味著對方的兩座大山,也不知何時能攀登一番。
陳牧遺憾的砸了砸嘴巴,扭頭望著地上的刺客尸體,眼神明滅不定。
幕后人會是誰呢?
自從來京城后就惹了不少人,再加上被封爵,估計朝堂里有一大批官員看他不爽。
尤其還和皇帝鬧掰,想殺他的人估計都有一個排了。
思索半響也沒半點頭緒,陳牧便叫來黑菱調查此案件。
在回家之前,他又暗中找到了天地會的眼線,將葫蘆妖的消息傳遞給了總舵主,也算是完成自己的任務。
回到寢宮,太后再也繃不住憋屈的情緒,狠狠將桌上的茶杯推在地上,發泄著心中郁悶。
“混蛋!”
“剛輕薄于哀家,吃了豹子膽了!”
“氣死我了!”
太后一邊罵著一邊扔東西。
早知曉今天這般吃虧,就不去見那家伙了。
又是被親,又是被摟抱,就算去逛窯子那些姑娘都不見得會讓一個男人如此占便宜。
可偏偏讓她郁悶的是,陳牧又不是故意的。
打又舍不得,罵又沒理由,更別說什么殺頭誅九族了。
“你今天又在做什么!”
最終,太后將情緒一股腦傾瀉到了貼身護衛身上。“沒看到哀家被……被……,上次不是已經提醒過你嗎?但凡有出格的舉動,你一定要阻止!”
“有刺客。”護衛輕聲說道。
太后扶額嘆道:“哀家又不是瞎子,那刺客明顯是沖著陳牧去的,但再厲害也沒必要讓你分心吧。”
“隱藏在暗處的幕后人是高手。”
護衛說道。
太后眉宇間微露一絲詫異,看著這位跟隨了自己二十年之久的護衛:“高手?很厲害?”
能讓對方顧忌的高手,可不簡單。
“嗯,修為很高。”
“是誰?”
“不清楚,從那具尸傀的情況來看,有點類似于天命谷中的‘嫁接往生咒’。”
“天命谷……”
太后嗤鼻冷笑,似乎并不奇怪。“雖然這次天命谷邀請小羽兒去天命谷是為了確認她是否為‘天命女’,但作為她丈夫的陳牧,無疑是天命谷的眼中釘。只是用這種刺殺方式,未免有些太張揚。”
護衛猶豫了一下,輕聲道:“或許……刺殺目標并不是陳牧。”
太后一怔,杏眸泛起絲絲銳芒。
“倒是小瞧了這般算命的,竟然能找到刺殺哀家的機會。”
護衛語氣誠懇勸解道:“太后,無論幕后人的刺殺目標是不是您,或者幕后人是不是天命谷,您都應該待在宮內,最好別再冒然出去了……”
“好了,好了,哀家知道了。”
太后不耐煩的擺了擺手。
“你先退下吧,哀家心里有數。”
“是。”
護衛無奈,只好隱去身子。
太后從秀榻下摸出那本陳牧寫的故事冊,涼滑膩潤的指肚輕撫著上面的一個個文字,腦海中又浮現出今日的記憶。
恍惚間,唇瓣依舊殘留著那絲絲酥麻的電流觸感。
似乎親嘴……也沒那么討厭。
呸!呸!
瞎想什么呢。
太后貝齒輕輕咬住嘴唇,低聲恨恨道:“罷了,念你不是故意的,就不責怪你了。若有下次,定饒不了你!”
次日,從孟美婦被窩里爬出來的陳牧換了身衣服,前往許久沒去簽到的鎮魔司。
在看到陳牧身影出現后,正巧準備出門的文明仁一度以為自己眼花了,揉了好幾遍才試探性的問了一句:“陳大人?”
“裝什么裝,故意嘲諷我是不?”
陳牧一腳踹了過去。
文明仁無語道:“我還以為你已經把鎮魔司給忘了。說實話,我從進入鎮魔司這么多年,真是頭一次看到一年只來幾次辦公的官員。”
“你也不想想我平日里有多少公務要忙,太后倚重我,陛下仰仗我,能脫得了身跑這地方跟你瞎混?”
陳牧大大咧咧的坐在大廳主椅上,“算了,最近怎么樣,抓了多少妖啊,狐貍精什么的有木有?”
“抓個錘子,自從上次祭壇一案結束后,有幾個妖不長眼的敢跑來京城撒野,弟兄幾個只能去搬磚賺點碎銀。”
文明仁唉聲嘆氣道。
陳牧笑了起來:“你就扯淡吧。”
“不信就算了。”文明仁干咳了一聲,忽然神秘兮兮道。“今早朝堂那邊傳來消息,說你——”
“我今天來是給你們送點業務。”
陳牧打斷他的話,笑吟吟道。“有七只妖物進入了京城,似乎還準備劫獄,所以……能不能拿下就看你們了。”
“什么妖物?”
文明仁頓時亮了眼眸,急問道。“實力如何?”
陳牧擺手:“單純幾個小嘍啰罷了,不足為懼。我會通知城門護衛封鎖外城,你帶弟兄們進行偵查,我會跟上面索要偵查妖物的法器,爭取三天之內尋到妖物蹤跡。”
“為什么我覺得你好像在哄我。”
對陳牧有些了解的文明仁摩挲著下巴說道。“若只是幾個單純的小嘍啰,你會特意跑來找我們?”
陳牧樂了:“不找你們找誰?難不成這點小事去找昊天部?”
文明仁被嗆了一下,繃著臉皮說道:“行,你盡快把法器拿來,我帶兄弟幾個去偵查,到時候若真抓到了這七個妖物,報酬可不能少。起碼也要去霽月樓快活一把。”
“別說是霽月樓,到時候直接給你們一百兩,京城所有春樓任你們逛個遍。”
陳牧豪氣萬分。
一聽這話,文明仁激動的差點沒當場來個托馬斯大回環。
不過有些顧慮的他還是多嘴問了一句:“要不要通知昊天部的大人,保險一些。”
“保險個錘子,我不會坑你們的。”
陳牧怡然笑道,“再說這也算是我的一點私事,就當是幫我個忙,暫且先別張揚出去。”
“可是——”
文明仁剛皺起眉頭,一錠銀子落在了他的面前,下意識伸手抓住。
望著手里明晃晃的銀子,文明仁吞咽了幾下唾沫,隨即一臉正色道:“是兄弟還需要這么客氣做什么,但凡你吩咐,我老文絕對兩肋插刀。”
“我相信你。”
陳牧起身重重拍了幾下對方肩膀,差點沒把文明仁給拍跪下。“等這件事辦妥了,我推薦你當玄天部監察。”
“哥,你是我親哥!”
文明仁眼眶瞬間就紅了,“以后但凡有什么吩咐,我小文子便是豁出性命也會去辦。”
“那要不現在就跳個脫衣舞助助興?”
文明仁憋了半響,吐出一個字:“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