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房間,莫寒霜大馬金刀的坐在椅子上。
女人毫無形象的抓起茶壺咕咕灌了幾口,用袖子擦著嘴角說道:“小陳子,趕緊先弄點吃的來,餓死姑奶奶我了。”
屋內幾人面面相覷。
陳牧面色古怪:“莫前輩,這樣子會不會鬧出事來。”
“我說你這個大男人怎么嘰嘰歪歪的,比我這個娘們還要娘們!”
莫寒霜接過蘇巧兒遞來的干料,咬了一口含糊不清的說道。“對付這些裝神弄鬼的玩意,你就得往橫里來。你娘子是在天命谷范圍內失蹤的,他們就得負責!”
陳牧道:“這幾天我也仔細調查了,也見到了神女和天機老人,但是他們——”
“他們這些玩意就喜歡糊弄人。”
莫寒霜打斷對方的話,冷笑道。“若是沒兩把耍人的手段,能有如今這地位?能把皇室都拿捏在手里?你還真信他們的鬼話啊。”
“我當然不信,所以我才調查。”陳牧攤手。
“你調查個屁!”
“有些時候武力才能解決一切。”
莫寒霜一點面子都不給陳牧留,揮起手中大刀:“磨磨唧唧,調查來調查去,等找到你家娘子,估計都被敵人釘在棺材里埋了!”
一旁青蘿努力點著小腦袋,附和道:“前輩說的沒錯,對付這幫人就得橫一點。”
“瞧瞧,這沒胸沒屁股的丫頭都懂得這道理。”
莫寒霜伸出大拇指夸贊青蘿。
然而這夸贊聽在青蘿耳中,原本洋溢著笑容的臉頰頓時僵住了,黑的如焦炭似的。
她立即辯解道:“前輩,我有的好吧,你看巧兒,那才是啥都沒有。”
被無辜牽連的蘇巧兒也想辯解,但低頭看了眼自己的胸脯,溜到嘴邊的話又生生咽了回去,一臉委屈模樣。
好吧,她是沒‘資本’為自己辯解的。
“對了,迦葉呢?”
莫寒霜環視了一圈屋子,并沒有看到曼迦葉的身影,疑聲問道。
陳牧身邊的這幾個紅顏里,她倒是對曼迦葉頗為喜愛。
感覺那女人很對她的胃口。
陳牧把這幾天發生的事情大概講述了一遍,說道:“以迦葉的能力,應該沒什么危險,尤其她的偽裝之術極強,肯定還潛伏在城里。”
“果然不是自家娘子,就不會心疼啊。”
莫寒霜很不客氣的將鄙視的目光遞給男人。
陳牧想解釋,老婆子擺手道:“跟我沒什么關系,說句不好聽的話,當初姑奶奶我就不該答應保護你家娘子,搞成現在這樣子,讓我也沒面子。
等找到你娘子,咱們以后大路朝天各走一邊。
你呀,只管打聽林天葬那個狗東西的線索就行了,別再拿亂七八糟的事情來煩我。”
陳牧拱手:“前輩放心,晚輩答應您的就一定會辦到,幫您找到林天葬前輩。”
“盡力就行,我也不奢望太多。”
找了這么多年都沒有線索,莫寒霜對他抱有的期待值并不高。
她囫圇吞棗的吃了幾口,休息片刻后,便提刀出門:“我在周圍轉轉,你繼續去調查吧。三天后天命谷交不出你娘子,姑奶奶我就大開殺戒。你可以提前帶著這幾個丫頭離開天命谷。”
陳牧皺了皺眉想要說什么,但看著對方風風火火的出了門,也就老實閉上了嘴巴。
蘇巧兒柔聲道:“前輩人還是很好的。”
“是不錯。”陳牧揉著眉心,長嘆了口氣。“不過脾氣也是厲害,難怪當年林爺爺會離她而去。”
想象一下,家里女人們要是變成河東獅吼,他直接出家。
過了一會兒,葫蘆七妖進入小院。
這兩天七人很是忙碌,除了保護五彩蘿她們,其他時間便是去完成爺爺交代的任務。
砍柴、挑水、鋤草、燒山……
天命谷的人看到這七兄弟這般忙活,也是一頭霧水,暗中觀察一段時間后便沒理會。
估計是把他們當成了腦癱兒。
“我說你們七個人到底有沒有啥收獲。”
陳牧忍不住吐槽。“你們爺爺該不會是腦子進水了,讓你們跑來瞎折騰吧。”
葫蘆老三瞪起眼睛:“爺爺才不會腦子進水!”
陳牧呵呵一笑:“那你們告訴我,你們做的這些事有什么意義?讓你們品味生活?”
“額……這個……”
老三一時語塞,說不出個所以然來
其他幾個葫蘆妖同樣神情尷尬。
這時還是葫蘆老二率先打破尷尬的氣氛,從兜里拿出一些細碎的晶狀體顆粒:
“爺爺交待我的任務是在島正南那片水域觀察,我在水底發現了這些東西,可感覺并沒有什么用處。”
“拿來我瞧瞧。”
陳牧眼眸一亮,抓來一些晶體顆粒物放在眼前仔細觀察,用手指捻了幾下,皺眉道:“看起來很普通嘛。”
他盯向其他人:“你們呢,有沒什么發現?”
眾人搖頭。
陳牧思索了一會兒,將那些晶體顆粒小心找了張紙包起來,道:“你們觀察力沒老二那么仔細,回去好好看看,或許能發現什么。”
被關押在生死大獄的老頭子修為高深,不會讓七妖去做無意義的事情,肯定藏著深意。
陳牧說他腦子進水,也是調侃罷了。
他倒是有一種強烈的預感,這七個人肯定能在天命谷折騰出大事件來。
幾人點了點頭,便離開了小院繼續去干活。
陳牧也沒閑著,特意囑咐好四女注意安全后,他偽裝為黑衣人趁著夜晚來臨繼續暗中偵查天命谷。
這一次他有兩個目標。
一個是當年韓夫人的房間。
看里面是否藏有與獨孤神游相戀的絕對證據,以及其他有用線索。
畢竟有些證據只靠著用嘴說是不成立的。
而另一個目標便是尋找‘乾坤’之船。
雖然莫前輩的出現讓天命谷承諾三天后找到人,但誰也不敢保證到時候娘子真的會出現。
終究還是要把主動權握在自己手里。
借著青銅古燈法寶,陳牧隱藏住自己的氣息,一路避開護衛潛入了天命谷的內院。
不多時,他便發現了一座較為僻靜蕭條的小院。
小院雖然蕭條,但并非是想象中的荒涼,庭院打掃的很干凈,可見平常有下人清掃。
中間屋前種植有一顆桃樹,此時已經凋零為干枯的枝條。
院內只有四間房屋,陳牧仔細打量了一番后,選擇右側的屋子悄悄撬門而入。
屋子里雖然清掃的很干凈,但還是能聞到些許霉味。
長久不住人,顯得毫無生氣。
從屋內秀雅的布置裝飾來看,明顯是個女人的閨房,陳牧明白自己找對了地方。
不過屋子里面的東西,基本上都已經收拾了。
大大小小的抽屜、衣柜、包袱里的物品……不用猜也能想到已經被拿去燒毀了。
但陳牧并未灰心。
假如韓夫人真的與人偷情,自然會把兩人的信物藏在最隱秘安全的地方。
而且陳牧也不擔心韓東江會搜自己妻子的房屋。
按照一貫心理,在妻子死亡,情人趕出門派后,丈夫不太可能再去翻找他們偷情的證據。
都已經證明了,何必浪費太多時間。
況且若是韓東江設計陷害了妻子導致死亡,那他就更不可能細心搜查這屋子。
陳牧先釋放出‘天外之物’,一點一點將地板檢查過去,沒有任何收獲后,他繼續檢查屋內的墻壁以及衣柜,看是否有暗格什么的。
但仔仔細細找尋了半天,依舊一無所獲。
男人又在房梁上搜查,折騰大半天,老鼠窩都搗毀了一個,還是沒能找到線索。
“奇怪,會在哪兒呢?”
陳牧擰著眉頭苦苦思索,他不相信屋內沒有線索。
世界上任何偷情,都會留下痕跡。
除非真是清白的。
不甘心的他又去其他房間搜了幾遍,還是無任何進展,最終回到這間屋子繼續調查。
陳牧相信自己的直覺,韓夫人必定留下了什么東西。
足足兩個多時辰,快到凌晨五點時,幾乎把桌椅都拆了一遍的陳牧依然沒能收獲到一點線索。
他努力強迫自己冷靜下來,坐在床榻邊思考著。
按照鄧文生的說法,當年韓夫人是因為獨孤神游跟其他女人有染,一氣之下嫁給了韓東江。
而韓東江是個天閹,韓夫人等于是在守寡。
她的一生,基本就這么毀了。
即便后來和獨孤神游解除誤會,重燃舊情,也不可能離婚再嫁人。
對于這樣一個女人來說,肯定有情郎的某樣東西陪伴著她度過寂寥孤獨的日日夜夜。
到底會是什么東西呢?
她又藏在哪兒?
而且丈夫韓東江能成為現任天機老人,心思必然極為縝密,要瞞過他也是極難。
陳牧想的頭有點大。
他躺在冰冷帶著霉味的床榻上,苦思冥想,試圖讓自己代入韓夫人的心理。
床榻上霉味讓男人有些不適,他下意識伸開了些許窗戶。
沁涼的冷風灌入,大腦頓時清醒了幾分。
此時外面天空已經開始泛起藍幽幽的晨曦,只有零碎幾顆星辰亮著光芒,搖搖欲墜般掛著。
陳牧雙手枕在腦后,視線平移……看到了院內的那顆桃花樹。
桃花雖謝,但視線里滿是桃樹。
在看到桃樹的瞬間,男人腦中攸然劃過一道亮光。
他呆了幾秒,猛地坐起身來,死死盯住那顆桃樹,呵的一聲笑了:“厲害啊,最危險的地方反而是最安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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