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夫妻而言,最憤怒的莫過于捉奸在床。
同樣對于夫妻而言,最尷尬的莫過于……被捉奸在床。
白纖羽從驚愕震驚中緩緩回過神來,所有的繁雜情緒此時全堵在心口,化為憤怒與委屈。
自己冒著生命危險苦苦尋找了愛人多日,沒想到對方竟然在這里與別的女人茍且!
憤怒中的女人提起長劍朝著那對男女刺了過去。
秋泓般的劍光在微暗的山洞內劃出一道刺芒,令得陳牧汗毛炸起,先前的快樂盡數褪去。
情急之下,他猛地看向女人后面:“小心!”
說罷,直接撲了過去。
白纖羽心下一緊,還以為是那妖物追來,下意識扭過望去,卻發現身后什么都沒有。
上當了!
女人俏臉微微一變。
待轉過身,眼前光膀子的男人如疾風般撲了過來,將她壓在地上,迅速摁住對方持劍的皓腕。
“放開!”
白纖羽又氣又急,尤其聞得男人身上的那股子味道,更是羞惱無比。
“娘子你先冷靜點聽我說。”
陳牧冷汗直冒。“事情其實并不是你想的那樣,我跟夏姑娘她……”
“從我身上滾開!”
白纖羽從未如此感到委屈和失望,這比之前發現陳牧和云芷月奸情還要憤怒。
她拼力掙扎著,雙腿使勁蹬著對方,雙目泛起猩紅的怒。
可陳牧就如八爪魚般死死抱住她,不給對方掙脫的機會,順便給夏姑娘狂遞眼色,示意對方趕緊穿衣服。
夏姑娘望著怒火中燒的白纖羽,心情復雜。
于情于理她都有愧于對方。
哪怕對方是她的下屬,可結果與對方丈夫發生了親近關系,自己多少是有些理虧的。
于是她默不作聲的穿著衣服,想著該怎么處理這件事。
看到這一幕,掙脫不開的白纖羽氣急怒罵道:“不知廉恥的臭女人,就知道在外面勾引別人家的男人!呸!虧我之前還當你是朋友,原來你早有圖謀!”
聽著白纖羽不間斷的罵聲,女人臉上漸漸浮現出寒意。
好歹自己也是堂堂太后,是對方的頂頭上司,結果被這般辱罵,這誰受得了啊。
哪怕自己理虧,高傲女人的內心也冒出了火氣。
她鳳目瞇起,冷冷盯著白纖羽:“陳牧與我本就是真心相愛,挨著你什么了?夫妻名分又算得了什么?陳牧與我行房,便決定要娶我為妻。”
一聽這話,白纖羽整個人都炸了。
陳牧暗道不妙。
“你放開我!滾蛋!我要殺了她!放開我!”
白纖羽瘋了似的推打著陳牧的胸膛,手中的劍幾次想要揮出,都被男人摁住。
看著比剛才掙扎更為兇猛的女人,陳牧頭疼無比。
饒是對泡妞經驗豐富的他,面對這樣的局面,也是不知道該應對出什么方案才能平息怒火。
苦苦思索時,陳牧瞥見對方手中緊握的長劍。
他眼珠微微一轉,內心頓時有了一個大膽的計劃,假裝將力氣松了一些:“娘子你冷靜點,我跟夏姑娘是有苦衷的,她其實是……哎呦……”
正在極力解釋的陳牧不慎被對方推開。
而在被推開的剎那,女人下意識抬起手腕,長劍無巧不巧的劃過男人下身,朝著夏姑娘刺去。
“啊——”
凄厲的慘嚎聲回蕩在洞內。
持劍剛刺出的白纖羽一怔,下意識扭過螓首,便看到男人捂著自己的雙腿間凄慘而叫。
更為怵目的是,有一痕殷紅的鮮血順著男人大腿留下。
“轟——”
女人呆在了原地,腦子里嗡嗡響成一片。
而夏姑娘也被這突入而來的意外給驚呆了,素手捂住紅唇,一臉不可置信。
“夫君!”
白纖羽慌忙撲了過去。
陳牧痛苦慘叫,臉色慘白的無一絲血色,豆大的冷汗沁出額際,看著隨時好像要疼暈死過去。
“夫……夫……”
小臉發白的白纖羽嚇得說不出話來,櫻唇微顫。
太后也沖了過來,看著男人痛苦的表情以及捂住雙腿的動作,整個人都急哭了:
“陳牧你別嚇我,你沒事吧,陳牧……”
她眼睛余光看到白纖羽持劍在旁邊愣愣站著,怒斥道:“你還想殺他不成?”
“沒……我沒有……”
白纖羽忙丟下手中沾血的劍,拼命搖著螓首。
一霎間淚水盈滿了女人的眼眶,她想要去查看對方傷勢,卻不敢伸手,完全不知所措。
“我……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的……對不起……對不起夫君……”
白纖羽悔恨萬分。
她絕沒有料到事情會發展到這種地步。
看著夫君受傷的部分,分明就是……此刻女人也只能苦苦祈禱沒有傷到要害。
然而男人接下來的話讓她徹骨冰冷。
“沒了……”
陳牧臉上滿是忍受疼痛而迸出的汗珠,苦笑著。“沒想到我陳牧……嘶……會有變成太監的一天,這……這算是自作自受了……”
白纖羽眼前一黑,身子晃了晃,差點暈倒在地上。
身體在這一刻仿佛是墜入了冰窖,血液己經冷固成冰,不再在身體內循環了。
“夫君——”
白纖羽撲上前跪在男人面前,內心滿是懊悔,恨不得扇自己幾個嘴巴子。“對不起,都是我的錯,對不起,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太后大腦空白,以為聽錯了耳。
看著男人絕望的表情,慌忙抓住對方的手臂安慰:“陳牧,我會想盡一切辦法救你,相信我,你別害怕,我會找到這世上最好的神醫,我發誓……”
陳牧苦笑著搖頭:“我知道這情況,或許這就是我的命吧。”
他深情的看著淚流滿面自責愧疚的白纖羽,柔聲道:“娘子,這不怪你,是為夫的錯,為夫對不起你……”
白纖羽哭的厲害,用力敲打著自己的腦袋,腦殼暈暈的,全身像篩糠一樣抖動。
她好恨自己的魯莽!
不就是一個女人嘛,夫君喜歡就喜歡了,何況也不是一個了,自己怎么就不能冷靜一點呢。
如今夫君的一切都被她給毀了。
“娘子,我現在已經……已經不配跟你在一起,以后……以后你就找個能一心一意疼愛你的人……”
“不!妾身心里只有夫君!”
白纖羽抱住男人,嗚咽哭聲道。“妾身不在乎,若夫君不要妾身,執意要趕我走,那妾身寧可去死!”
陳牧嘆了口氣,看向夏姑娘:“夏姑娘,很抱歉沒辦法與你共度后半輩子了,現在的我……已經沒有資格能奢求得到你的愛。等出去后,你找個完整的男人嫁了吧。”
“混蛋!你胡說什么!”
女人抹去淚水,目光堅定的盯著他,語氣鏗鏘。“你以為我在乎跟你行房嗎?你把我當什么女人了?我只要跟你在一起,什么都足夠了。總之,我這輩子跟定你了!”
“你們呀,真是傻瓜,為了我這么一個男人,不值得啊。”
陳牧仰天長嘆。
他低垂著頭,眼眶也紅了:
“娘子,夏姑娘,你們真的愿意繼續跟著我這個殘廢之人嗎?你們要想清楚,女人最好的年華也不過十來載,沒必要浪費在我身上。”
“你閉嘴!誰說你的殘廢之人!反正我跟定你了!”
太后倔強的看著男人。
白纖羽抬起梨花帶雨的絕美小臉:“夫君,妾身不在乎你以后會娶多少女子,只要你陪在妾身身邊,這就足夠了。都是妾身的錯,妾身才是最不配當你妻子的那個人。”
陳牧滿臉感動之色:“那你們答應我,之后不許再做無謂的爭斗了,要做好姐妹。”
“我答應你夫君,以后妾身不會再亂吃醋,不會排斥孟姐姐,不會吃云姐姐的醋,不會故意擋著你與青蘿那丫頭歡好,你喜歡誰就去喜歡誰……”
白纖羽此時哪兒敢再由著性子胡鬧啊。
她不知道該怎么面對云姐姐、孟言卿她們,凄楚悔恨的眼淚再次止不住的流下。
“我也不管了,你喜歡誰就去喜歡誰吧。”
太后不忍讓男人傷心,違著心說道。
陳牧溫柔苦笑:“能娶到你們,是我陳牧一輩子的福氣。你們一定要說到做到,千萬別相互敵對爭斗……要不,發個誓吧。”
白纖羽一怔,雖然詫異,但出于情緒混亂的她沒想太多,并起手指開始發誓。
而太后卻微微蹙眉。
她目光盯著男人捂著的傷口,眼里生出些許疑惑。
看到原本劍拔弩張的氛圍終于平息下來,陳牧也是長松了口氣,露出如釋重負的表情。
“很好……這才是我的好夫人啊……”
陳牧一邊感慨,一邊痛苦的活動著手腕。驀然,他臉上呈現出驚喜之色。“咦?好像沒有傷到。”
“什么?”
正在懊悔哭泣的白纖羽一怔,臉上陡然浮現出驚喜之色。
她緊張而又期待的看著男人的雙腿:“夫君,你……你先讓妾身檢查一些,或許……或許只是傷了一點。”
血都已經流了下來,說明傷的不輕,但說不準還有救呢?
陳牧緩緩放開手……
兩女全都愣住了,這……這根本沒有傷口啊。
“原來是傷到手臂了。”
陳牧將手臂內側的一道劍痕展示出來,止不住的驚喜。“太好了夫人,看來老天爺不舍得我做太監啊。”
白纖羽目瞪口呆,看著神情歡喜的男人,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緩緩捏緊了拳頭,咯嘣蹦響動。
“我砍死你!!”
女人起身提劍殺向了男人。
陳牧不甘示弱,也拿起自己的短劍:“來,砍吧,大不了你們繼續做寡婦唄。”
“我——”
女人氣的胸脯起伏,幾次想要揮劍砍下,但終究還是沒忍心。
太后也是被陳牧這操作震驚的無語。
她此時算是明白了這男人無恥起來有多無恥。
轟隆!
就在這時,洞外忽然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地震之聲,似乎有什么龐然大物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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