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夜深,街道上有巡城校尉領兵巡邏。
余道騎著驢,驢蹄子上綁了布袋,小心翼翼地探查著,
他一連轉悠兩個時辰,將各處居所、街道都記得差不多,這才準備返回。
騎著黑驢,余道一身黑袍,在濃厚的夜色中十分隱蔽。抱著黑驢的脖子,他突然輕勒驢頭,定身在原地,一手負在腰間,握著吞陰葫。
前方十余米處一道身影也直直定住,正是他那師兄劉啟。
“師兄,你不在東門探查,來尋我有何事?莫不是師尊又有吩咐?”余道一臉疑惑道,丹田內的真氣暗自調動,若是這詭異的師兄一有異動,直接發動吞陰葫。
“師弟,還念著師尊呢?不對,時間哪有給弟子下蠱的師尊。”劉啟輕笑,眼底掠過一抹鷹隼般的幽光,透著難以察覺的狠厲之色,“那老狗,已經神魂俱滅了,”話音里帶著一絲輕松和幸災樂禍。
說著,劉啟拿出一柄幽黑小幡,赫然是那陰魂幡。
“你手里怎么有陰魂幡?”余道聞言大驚,臉色凝重地看著劉啟拿出陰魂幡,已是對他的話信了一半。
“放心,我一個小小胎動,怎么能殺得了凝煞,這陰魂幡是我向他求來的呢。也不要怕,對付你這心思陰沉的師弟,還用不到這陰魂幡。”劉啟,嘴角噙著冷笑,看向余道,又是譏諷,又覺著自己高高在上,以往在黑僵道人面前裝蠢貨,裝孫子,今日終于解脫了。
話畢,手中陰魂幡一陣搖動,數十道陰風,陰魂從中飛出,不乏兇惡厲鬼,慘叫凄厲,奪人神魄。
只是這些厲鬼都不是沖著余道而去,而是一個個飛進高門大院,哪里人氣旺,就聚往哪里。
立刻,驚恐的呼喊,慘叫聲就響了起來。
二人耳旁不斷縈繞著“鬼啊!”,“救命”之語,卻一個戲謔的笑著,一個冷著臉,一臉凝重,不為這些東西所動。
余道早在劉啟出言相諷時就感到不安,果然,這劉啟就是奔著他來的,若說有什么目的,怕不是為了手中的吞陰葫與其祭煉之法。
“余道,我知平日里你裝的那么乖順,換來了冥息葫的祭煉之法。只要你把冥息葫和其祭煉之法交出來,我就留你一命。”
吞陰葫乃是為數不多的能一路祭煉成法寶的珍貴法門,就怕這小子陰沉,若是嘴硬,寧死也不肯交出,我也沒得辦法搜他的魂。
之見余道掏出一把匕首,彎腰抱住驢頭,猛地一刺,“得兒啊!”老驢發出一聲慘叫,撒開蹄子狂奔,數息間就逃出去數十米。
“余道,給你生路你不走,受死!”劉啟沒想到這小子果決非常,情況不對直接就跑了。連忙運著武功身法追了上去,卻是一直被吊在后面。
該死,誅邪司的若是注意到這里,那就麻煩了。
心念一動,劉啟拔出懷中一直抱著的燃血鬼劍,在手臂上一劃,血液被燃血鬼劍吸收,反饋一道血色真氣,劉啟速度暴增。倒不是不想用體內真氣加速,而是激發陰魂幡消耗了不少真氣,只剩下三縷,得留神那小子。
余道聞聲轉頭一看,一道三尺長的血色劍氣斬來,直接抱著驢子向左一倒,連人帶驢在地上翻滾了數圈,人仰驢翻。
劉啟數息就趕到,看著倒在地上的余道,一動不動,似乎已經不省人事,只有那老驢倒在一邊“得兒啊。”的慘叫。
走到數米外,劉啟笑道:“余道,你腹下壓的就是吞陰葫吧,只是不知你已經祭煉了幾層禁制。”
余道聞言,翻起身來,披頭散發,好不狼狽,只是眼神冷酷,一點也無害怕:“師兄,何必苦苦相逼。聽你所言,師尊已死,我兩各自紛飛不好么?”
“哈哈,那老狗被青羊宮的道士一劍梟首,形神俱滅。”劉啟聽到余道言及黑僵道人已死,心中的張狂與憤慨不禁再次噴涌,“我拜師三年,他卻連燃血鬼劍的完整口訣都不曾傳下,你不過拜師一年,便傳下了吞陰葫這樣的珍貴法門,實在是讓我心意難平啊,不得不一副蠢貨樣子,放松他的警惕,這才將陰魂幡哄騙而來。”
......
在錦官城中心,青羊宮中,藏經閣。
“天遁,斬!”云然看著眼前的妖嬈女子,手中法決一動,秀口一張,吐出一顆紫色劍丸。劍丸瞬間變成一把三尺長的寶劍,隨著法力激蕩,化作一道紫電,直取眼前妖嬈女子的首級。
“呵呵呵,妹妹,莫要如此兇狠嘛。”妖嬈女子赫然是血姬,身披紅紗,風情萬種,眼中煙波流轉,一道精芒直擊云然。
“呃。”云然來不及閃躲,被直接擊中。只感覺眼前天地一換,到了一處大山,身體也回到了幼時狀態。
“哞。”一道牛吼從身后傳來,正是她胎動時遇到過的一頭妖牛,當時幾位家族一齊聯合狩獵,她跟著去游玩,正好走散,不過當時身邊有著好幾位護衛,這妖牛不過剛出現就被斬殺。
“還是真熟悉啊。”云然眼神一動,雖然當時妖牛一瞬就被身邊護衛斬殺,但其猙獰的面目仍是在她幼小的心靈里留下了恐怖的印象。
隨手一道法術發出,妖牛被劈成了兩半。感受著體內凝煞的真氣,云然心知,這不過是幻覺,只是從未敵對過,不知如何破解,只能見招拆招。希望師兄早點趕過來。
“去。”只見血姬拿出一摞紙人,數道罡氣激發,紙人紛紛站起,手拿紙刀紙劍,朝著周圍宮殿飄去,只見一個紙人一刀砍向足夠二人合抱的柱子,這實心的上好鐵木竟然直接被斬斷。
看著紙人在青羊宮內大肆破壞,更有一些實力微薄的道士被砍殺,血姬滿意的點點頭,手心又騰起一道道幽藍火焰,分化為數十道,遇木則燃,轉眼間,青羊宮內一片火海。
看著自己的得意之作,云然也還在幻境中掙扎,血姬動人一笑,向著身后道:“怎么樣?東西拿到了嗎?”
“拿到手了,走吧,把這妮子一齊帶上。這妮子莫要傷了,她來頭甚大,圣教想要立足于蜀中,須得她身后的家族支持。”赫然是雷熊,這雷熊平日里甚是粗獷,心思卻也縝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