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驢發狂一般狂奔,驚不擇路,余道伏在其背上,一上一下的顛簸,好幾次差點飛出去,五臟六腑也都要涌出喉嚨,卻一直死死的抱住這老驢的脖子,不敢放手。
城中大亂,天空中不時有法術閃耀,流光穿梭,巡城兵尉也是聞風而動,把持著各個街口。
這老驢正要跑出這條街,卻見街口二十余巡城兵尉,嚴陣以待,十數個長矛手蹲步在前,六七個持盾刀手虎視眈眈,更有五個弓箭手拉滿了弓。
“停下,否則格殺勿論!”前方一隊首見一老驢狂奔而來,上面還伏著一個道士裝扮的身影,大驚失色,這些邪道可不是他們這些凡人能夠抵抗的。
“啾!......砰!”隊首揮一揮手,身后之人立刻領會了意思,拿出信號彈,一拉,一朵紅色的煙花在空中綻放。
麻煩,若是身上還有符紙,一把扔出去,這些凡人士兵直接就被解決了。余道運起僅剩的力氣,猛地勒了一下身下老驢,用力它勒向左邊的巷口,又低聲吼道:“畜生!若是不想死,就往左邊去!。”
“歐兒。”這老驢仿佛心有靈犀一般,順著左邊的巷口拐了進去。
不遠處街口的巡城兵尉卻是都松了口氣,這些邪道可不是他們能阻攔的,不過是起到預警作用罷了。
這時,一道流光趕來,是一尖嘴猴腮,身形猥瑣,身著黃色道袍的道士,怎么看都不像正道人士。
這道士聲音尖銳,不似良人:“賊人在何處?”
“道長,賊人往那處小巷去了。”
這黃袍道士,看著巡城兵尉所指的小巷,轉過身來對著眾人,面露微笑:“桀桀,多謝諸位了。”
“不好,阿牛!放信號彈!”隊首見這道士不似好人,果然應驗。
“聒噪!”這黃袍道士翻手拿出一炳紅色小幡,輕輕揮動,灌注真氣,一股紅色煙霧席卷眾人。
“啊!”“救命啊!”場中慘叫連連,數息后再無動靜。
“哼!”黃袍道士手中紅色小幡再次揮動,紅色煙霧頓時被吸入,地上只剩下二十余具盔甲兵刃。
混水摸魚,自己雖然是城中一家族的供奉,但是為了這五行毒幡,不得不賺點外快啊
都恨那青羊宮,平日里感應及以上修士都被看得死死的,出去隨便尋幾個山村都沒有機會。
這道人又拿出四方小幡,五方小幡湊在一起,正好是紅,藍,綠,黃,白,分別對應五行,火,水,木,土,金。這五幡都是各取五種五行毒物煉就,專門吞噬生靈血肉,腐蝕神魂,更有一絲五行神妙,端的是歹毒無比。
“桀桀,道爺倒要看看是那位同道。”這黃袍道士借著追捕賊人的機會,一邊悄悄采取凡人鍛煉法器,一邊打算黑吃黑,覬覦著平日里稱兄道弟的邪道同道的法器,正好乘這個機會拿下。突然偷襲之下,已有數位邪道被這位好心的道友吃下。
黃袍道士化作一道流光,趕了上去。
......
濟水,龍宮。
裴生在這處宮殿已待了一整天,龍王也未召見。有心想要出去,兩個蟹力士把著門不讓,這兩個蟹力士也不敢冒犯,就是用身體擋著。
可惡,若是身上有著法力,定要將這兩個螃蟹烤了吃!裴生心中恨恨,心中有一絲猜測,怕是這龍王已在準備渡劫事項了。
“裴郎君,怠慢了,王上有召,請隨我來。”不知何時,兩個蟹力士讓開身形,一道身影出現在裴生面前。
卻不是那日的丞相,而是一俊秀文士,戴一頂頭巾,穿一身皂衫,面白須長,笑臉盈盈。
“哼!”裴生冷哼一聲,跟著這文士走出了宮殿。
一路觀察,玉簫聲動,仙樂悠揚,波起紫虹,寶馬香車流光,樓閣亭臺溢彩,祥光普照似晝,不似前日來時的清冷,像是有盛大的節日。
見龍宮如此壯景,裴生不得警惕起來,將冷冷的神色換下,對一旁的文士請教。
“敢問先生,今日龍宮甚是熱鬧,不知有何喜事?”
“今日正是是那瀾江龍宮大太子來訪,故而如此熱鬧。”文士眼中閃過一抹金光,他乃是龍王的幕僚,修為已至歸一,可稱真人,卻素來不講架子,便是田中老農也能與其稱兄道弟,故而接下了濟水龍王的吩咐,前來探查這裴生。
“裴郎君不必拘謹,喚我古先生即可。”古先生獨門法術,借鑒前人術法,總結出了一門瞳術,可以勘氣運,洞虛實,知真假。
這裴生有些奇怪,氣運為白,虛浮無比,毫無根基,根本不似要當龍庭快婿的樣子,與凡間那些落榜的窮困老書生如出一轍。
再仔細看看神魂,泥丸宮不能洞察?
“攝!”古先生興趣來了,身為真人,一點也不顧及裴生所謂的龍庭快婿身份,更何況他還不是。
只見裴生突然止住身形,雙目無神。
讓我來看看你到底是誰,我的堂堂真人居然沒辦法洞察你個凡人的神魂。
古先生分化出一縷心神,徑直入了裴生的腦中,只見得一朵白蓮封在泥丸宮口。不好!當即收回心神,幸好沒有直接沖撞上去。
“醒來。”
裴生應聲而醒,只見古先生捋著白須,笑著看向他,“裴郎君,怎么不走了,有何事?”
裴生只覺著剛剛晃了一下神,這古先生的目光好似洞徹人心,看穿一切,心中警鈴大作:“不知古先生在這龍宮所任何職?。”
“啊,我不過是龍宮中大太子的門客。”古先生輕笑,語氣清淡,透著一股魔力,讓人不禁信任。
“原來如此,那好,古先生輕繼續帶路吧。”裴生心中了然,他不知這龍宮中的大太子早就分府出去鎮守了,怎么可能會有門客滯留于龍宮,直接相信了眼前的古先生。
白蓮教的真人,縱然你下了禁制秘法,卻也防不住我這“小循循善誘術。”原來,這裴生的泥丸宮被一真人封住,倒不是不能破開,只是怕是會驚動了布下禁制的那人。古先生以法術欺這裴生,倒也沒被發現異樣。
古先生微微頷首,“裴郎君,這邊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