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向陽把關啟林叫上,兩個人直接就去了保衛科。
路上關啟林知道人被抓住了,心里的石頭落地了。
之前生怕抓不住人,等年中領導審查,發現這么多損失,肯定會挨批評的。
到了保衛科,屋里的人都在,有一個被打的像豬頭一樣的男人,坐在角落處。
看樣子昨天晚上沒少挨揍,屬實夠慘的了。
但是因為的人不值得可憐,可憐之人必有可恨之處。
不偷東西怎么可能會被抓起來,還揍成這樣了。
許向陽看了一眼,這人被打成這樣,也認不出來是誰。
“許廠長,關廠長。”黃科長走過來一臉笑容。
不管怎么說,這回算是他們保衛科立功了,抓到了小偷。
這件事許向陽并沒有跟保衛科的人說過,他們也只認為是單純的小偷偷東西。
“黃科長,這人誰啊?”關啟林也沒有認出來這人是誰,便問了一下。
黃科長一臉嫌棄的說道:“咱們廠的裝卸工,王大力,平時就偷奸耍滑的,沒想到居然敢偷廠里的東西。”
廠子都是公家的,這個罪名可不小了,而且還是直接抓到了。
想洗脫罪名,恐怕這人得用時光機器回到過去,然后別偷東西,這樣就不會被抓了。
許向陽上下打量他一番,問道:“不是第一次偷東西了吧?你有沒有同伙?”
同伙?
保衛科的人都愣了一下,他們抓人的時候并沒有發現別人,不過按照許向陽的意思,應該是有同伙的。
他們當時也沒有多想,就沒有排查附近。
現在看來,估計是漏抓了。
黃科長顯然也意識到了,臉色有些難看,這就抓了一個人,說不定還有同伙呢。
但是他們都沒抓到啊,這真是讓人害臊,剛才還顯擺呢。
面對他的話,蹲在角落里的王大力抬起頭,眼中閃過一絲心虛眼神明顯閃躲起來。
嘴上卻說道:“什么同伙?我就是過來偷點布料,想換點錢花沒有別的意思。”
這話一出其他人都特別的氣憤,什么叫換點錢花?
公家的東西是隨便用來換錢花的嗎?
許向陽看了眼黃科長這人顯然也沒有相信兩個人對視一眼,都明白彼此之間的意思。
黃科長開口問道:“你知道偷公家的東西需要付出什么代價嗎?”
這是個人都能知道,偷東西被抓,輕則全廠通報記大過。
重則開除廠籍,然后去勞改。
王大力眼中帶著不屑面上還是老老實實,裝作一副害怕的樣子。
“我知道,要記大過……”
相比于記大過,他更在乎的是,用大過換來更多的好處!
“大過?”黃科長笑了笑說道:“你還真是會想美事兒!”
“這次你給廠里帶來的損失,可不僅僅是偷公家的東西還有損失我們廠的顏面!”
“這次你不用記大過了!”
聽到這話,王大力差點笑了,不過還不等他高興,接下來的話,讓他徹底嚇癱了。
“我們一會就叫公安同志過來直接送你去勞改。你想的倒挺美!還記過!”黃科長一臉冷漠。
對于這種沒有原則的人他最瞧不上了。
為了一己私欲就打公家財產的主意,真沒有出息!
王大力嚇壞了立馬說道:“不我就是偷了一點布料而已,你們也拿回去了。打也打了記過就行了啊?”
他不知道怎么會變成這樣,以前也沒覺得怎么樣,之前他在別的廠上班,也看到過偷東西被抓。
頂多就是記過全廠通報批評,現在居然要把他送去勞改?
這怎么能行!
黃科長皺著眉頭,語氣冰冷的說道:“現在不一樣了。”
“行了,帶他去旁邊關起來,等公安同志過來吧。”
旁邊的兩個人立馬走過去,把地上癱坐的王大力拉起來,然后就要拖走去旁邊的屋子。
這時王大力也顧不上什么了,立馬哭著求饒。
“黃科長,是有人指使我的,我沒想偷東西的!”他現在害怕了,被抓去勞改,他這一輩子都毀了。
為了不被抓起來,他一定要求饒。
但是現在誰都不會可憐這個人,盡管看起來很可憐。
“是嗎?誰指使你的?”黃科長冷冷的看著他。
居然還是團伙作案,看來一個小服裝廠,也有很多齷齪的人。
王大力猛的點頭,但是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的說道:“黃科長我要是說了,是不是可以戴罪立功?能從輕處罰啊?”
他也不傻,知道這是唯一的機會了。
要是被帶走勞改,他就再也回不來了。
家里人肯定會跟他劃清界限的,以后跟死了沒什么區別了。
恐怕,還不如死了呢。
一想到這里,他打了個寒顫,心里越發害怕。
黃科長打量他一眼,盡管心里很痛恨這種人,但還是面色緩和下來。
“嗯,你要是從實招來,那肯定會酌情處理的,這個你放心。”
有了黃科長這句話,王大力松了口氣,把事情的前因后果都說了一遍。
原來最近半年,裝卸工每天都去庫房,有時存放的布料他們偷偷拿一尺兩尺的,并沒有被人發現。
時間長了他們就覺得是個來錢道,拿回去可以低價賣給別人的。
而始作俑者,就是工頭。
許向陽跟關啟林對視一眼,兩個人就離開了。
剩下的事情交給黃科長辦就行了。
怪不得之前車間里面根本沒有發現損耗,原來貓膩都在庫房那邊。
而那個王大力,也是被黃科長嚇唬住了。
其實他根本不用去勞改,這都是嚇唬人的話。
不過人肯定不能留了,這一下子就開除了好幾個人。
裝卸工倒是有的是,只不過庫房那邊得安排兩個管理員了。
必須早晚都得有人看著,不然再出現類似的情況,他們可沒時間應付。
關啟林嘆了口氣說道:“咱們廠的福利也不差了,怎么還有人想干這些小偷小摸的事情。”
他沒有生活在最底層,所以領會不到底層人的艱辛。
可是許向陽覺得,就算是艱辛,也不是做錯事的借口。。
“你不是他們,怎么能知道他們為什么會這么做?想不勞而獲的人太多了。”他淡淡的回了一句,然后轉身就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