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戰流鶯的眼里盛滿了盈盈淚水。
好似委屈之極的孩子。
戰母心里大叫不好,又想起以往女兒哭鬧著要解除婚約,她頗有些無奈道:“鶯兒,我知道你心里不愿意,我到時候和你父親說說,你可千萬不要做出什么傻事啊。”
“楊家光明磊落,和我們家又是世家,母親想你嫁過去,也不會太委屈,便你又是個主意大的。”
戰母的語氣里頗有幾分無奈。
氣運之女聞言,嘴角微微的勾起,她忙上前扶住了戰流鶯道:“戰姐姐你快起來吧,伯母說道做到,你放心,你一定能心想事成的。”
戰流鶯低著頭,微微的垂眸,不動聲色的拉開了,林詩放在自己胳膊上的手。
她語氣低落道:“母親,我說過不會給你添麻煩的。”
戰母心疼的蹲下去,抱住這個被自己放在心尖上,寵在手心里的少女。
可她卻從不與自己親近,反而和……
戰母的眼里劃過一絲酸楚。
她嗓音微顫:“鶯兒,答應母親,以后要好好照顧自己,我們戰家不愁吃喝。
你不要東想西想的,如果真的動了不該動的心思,一定要和母親商量,不可一意孤行。”
不得不說,戰母雖然是商人之后,可看得也透徹。
“嗯!女兒知道了。”戰流鶯爽快的答應了。
戰母的臉上難得流露出幾分笑容,她順勢把戰流鶯從地上扶起來。
語氣柔了幾分道:“前幾天,你外公聽聞你落水了,差人給你送了幾個拳頭大的夜明珠給你把玩呢。”
“外公真是有心了。”戰流鶯答道。
在這個朝代,夜明珠還是非常罕見的,尤其和拳頭一樣大的,不能僅僅說物以稀為貴,簡直是價值連城。
“姐姐,你母家對你可真好。”林詩有些吃味道。
別說拳頭大的夜明珠了,就是鴿子蛋一樣大的,做個首飾,都能讓京城貴女羨慕不已。
四皇子費盡心機,不也是為了戰家這得天獨厚的優勢嗎?
“難道林姐姐的母家對你不好嗎?”少女眨巴著眼睛漫不經心道。
這···
自然也是好的,可惜氣運之女的母家,只是禮部里一個不大不小官員的嫡小姐。
身份自然是不能差的,但是比起富可敵國,一擲千金的戰母來說,就差的不是一點兩點了。
人家是有權有勢。
可這話偏還不能說出口。
她在別人的心目中可是富貴不能淫,威武不能屈,冰清玉潔的很。
氣運之女只好扭捏告別道:“既然姐姐安然無恙,我心里也很歡喜,姐姐剛轉危為安,妹妹就不多打攪了。”
“母親···”戰流鶯眼巴巴的喊了一聲。
“剛林姐姐給我送了根百年人參····說是四皇子代為轉送的。”少女的聲音還帶著絲絲的忐忑。
氣運之女心里咯噔了一下,她想不到戰流鶯居然“沒心沒肺”到這個地步。
這話怎么能輕而易舉,在長輩面前說出口呢。
若是戰母不喜呢……后果不堪設想。
氣運之女臨危不亂福禮道:“伯母,那日四皇子救下姐姐后,一直心有掛念,又礙于姐姐的名聲,才讓我代為轉達。”
“那林小姐真是有心了,想來你和四皇子關系應該不錯,那就替我謝過四皇子。”
其實百年人參,在一般的高門貴族里,也是拿得出手的禮物。
可在戰府,也就是一般般的東西。
戰母臉上掛著得體的笑意,招呼著自己身邊的嬤嬤道:“把那副東珠頭面拿來給林小姐。”
“這可怎么使得···”氣運之女慌忙拒絕著。
可心里有隱隱的期待,東珠在市面上本就價值連城。
何況是戰家出品,必是精品。
“無妨,就當感謝你和四皇子把鶯兒安然無恙的送回我家。”
“林姐姐這是你應得的,不必客氣。”戰流鶯眼底掛著淡淡的笑意,可未及眼底。
“另外再去庫房拿根五百年的人參來。”戰母吩咐道。
五百年的人參,已經長出人形四肢,甚至還隱約有著一層金光,在場的人都看得目瞪口呆。
唯獨戰母和戰流鶯,一如既往的平靜。
好似這東西和府里的蘿卜白菜一樣。
戰母接過那人參禮盒道:“勞煩林小姐把這個轉交給四皇子,感謝他仗義相助,小小禮物不成敬意。”
“伯母無功不受祿,再說了四皇子救戰姐姐,也是他心甘情愿的,想必他也不想拿如此貴重的謝禮。”氣運之女從善如流道。
百年的人參,如果運氣好在各大藥店里,也能收到一些。
五百年的人參,那就是救命用的,雖然有市無價啊。
可氣運之女要的是更多,遠遠不止這些。
她要的的整個戰家……
區區一根五百年的人參,不能相提并論。
“林小姐就先拿著,等明日我再備些禮物去林府和四皇子處登門道謝。”戰母有理有據道。
“這····”林詩把目光落在戰流鶯的身上。
戰流鶯勾唇笑道:“林姐姐,既然是我母親的謝禮,你就應該拿著。
再說了你能替四皇子送禮,自然也能替四皇子收禮,我母親也是感謝你們二位對我的仗義相助。”
“戰姐姐,其實我畏水,那邊是四皇子把你從水里救起來的。”林詩欲言又止,但話里話外卻讓人浮想聯翩。
慕容云的本意,就是要讓天下人皆知,是他奮不顧身從水里救了戰流鶯。
“林姐姐就不必謙虛了,那日人多口雜的,母親只看到你急急忙忙敲了我戰家府門,安然無恙送我回來。”
戰母意味深長的看了眼戰流鶯,也附和道:“首輔的家教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如此大的功勞,林小姐居然輕飄飄一筆帶過,明日我著人親自登門道謝。”
這么明顯的送客意思,林詩自然明白,她微微福禮道別。
戰母身邊的嬤嬤,很有眼力的抱著禮物送她們出府了。
“你們也出去吧。”戰母轉身對香草和杏花說道。
原本熱鬧的房間,一下就冷清下來了。
“母親你有話想單獨和我說?”戰流鶯問道。
戰母落坐在床沿上,深邃的目光上下打量著戰流鶯,半晌才道:“鶯兒你自己是什么想法,可以和母親說說嗎?”
戰流鶯羞澀的點點頭道:“我知道母親想問什么。”
戰母一愣,她已經很久沒有和自己的女兒,如此心平氣和的說話了!
戰流鶯總是嫌棄她一身的銅臭味。
不知從什么時候起,她寧愿和身邊的丫頭商量,也不會湊到她這個母親跟前。
“那你打算怎么辦?”戰母毫不留情指出來。
話說出來后,又長長的嘆了口氣。
“我打算明天去找楊小將軍····”戰流鶯道。
“你還是想退婚?”雖然早有準備,但是戰母心里還是有著隱隱的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