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鶯妹妹,今日父皇找我進宮說話了。”說道這,慕容云沉默了,他停頓了下來。
目光灼灼的盯著戰流鶯,似乎別有深意。
戰流鶯一定很想知道,他父皇和他說了什么。
不知不覺間,原本有些吵鬧的安靜了下來。
只有零星的蟲鳴鳥叫劃破夜空。
可卻越發的幽靜了。
戰流鶯并沒有接話,端著茶杯,認真的喝著杯子里的菊花茶。
她巧笑倩兮道:“香草你泡茶的手藝見長了。”
香草也掛滿笑意道:“之前和小姐學了一些,奴婢愚笨不及杏花姐姐手巧。”
確實,這些附庸風雅的東西,杏花手到擒來。
香草就差了一星半點了。
可香草是個實實在在的人。
戰流鶯打心眼里喜歡。
慕容云見她們主仆談笑風生,居然無視他的存在,臉上黑沉的如同墨水一樣。
戰流鶯這是晾著他?
這太傷人了。
出現短暫的沉默后,慕容云若有所思的翻轉著手里的玉板指。
這個玉板指原劇情里,慕容云為了彰顯真心實意。
把它送給了戰流鶯。
因為是官家身份的象征,每個皇子都有一個,也是當年先皇從同一塊料石上做出來的。
唯一不同的每個玉板指內側刻著皇子的字。
不過后來慕容云成了一人之上,他就迫不及待的要回那個玉板指。
甚至還冷言冷語道:“你以為當初我是真心實意要送給你這個扳指嗎?”
“要不是非你戰家不可,我連看都不想多看你一眼。”
當時慕容云有多卑微,到了那個位置上,就有多耀武揚威。
他想看原主搖尾乞憐的樣子。
他又不想讓天下人知道,他這個新皇是靠裙帶關系得來的。
他還是忍不住人得志了。
想起白天只戰府的事情,慕容云就莫名的煩躁,他自然是不會討厭林詩的,那是一個多么美好的女人。
和他情投意合,對他死心塌地。
并且全身上下都寫滿了女人的端莊和柔情似水。
哪里如同戰流鶯這般。
以前這個女人還好,如同狗皮膏藥一樣對他死纏爛打。
他是揮之即來,呼之即去。
上次為了“活動經費”,他只是對戰流鶯溫言軟語幾句,戰流鶯就不知東南西北了。
大手一揮,直接要了五萬兩銀子給他。
五萬兩銀子對于其他人來說,或許是個大數字。
可對于顯赫的戰家來說,無非就是冰山一角。
所以,戰家,戰流鶯他必須牢牢的抓住。
他一時摸不清戰流鶯的態度,只好猶豫不決道:“流鶯妹妹你能聽我解釋幾句嗎?其實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的。”
就算慕容云對戰流鶯心生不滿,可面上依舊掛著春風和熙的笑容。
“不能。”戰流鶯直言了當的拒絕了。
慕容云想不到戰流鶯會是這樣的態度,拉跨著臉,也沉默了下來,這個素來有城府在胸的少年,居然一時不知所措了。
那些蟲鳴鳥叫也就顯得有些煩躁了,慕容云心一沉,有種不祥的預感油然而生。
好似生命中什么重要的東西,正呼嘯而去。
他茫然不知所措。
收斂了情緒,慕容云只能深情款款、安安靜靜地看著戰流鶯,只見少女平素、簡單、干凈的眸子里,流轉著深沉的暗光。
戰流鶯對于這一切,卻熟視無睹,沉浸在自己的心事里,明天三哥和外公來了,明天還要抽空把楊落拉來見家長。
明天····戰流鶯的眸子劃過一道冷芒。
明天,那事就好玩了
她雖然隱隱覺得,氣運之子這次又要耍什么心思,她也不能自以為是的認為能一眼就能看透的他。
可如今劇情和以往有些出入了,在情況還不明朗的時候,此刻的忽視,接下來是要付出大的代價。
所以,少女沒有選擇輕舉妄動。
慕容云猶豫再三,還是大義凌然的開口道:“流鶯妹妹我有些話想單獨和你說。”
雖然她身邊的丫頭如同螻蟻一般,他壓根就沒有放在眼里。
可那些肉麻的話,對著別人張口就來,還是覺得有些難為情的,畢竟他也是要面子的人。
戰流鶯置若罔聞道:“四皇子難道要和我說的是謀逆之事?所以才這么怕隔墻有耳。”
謀逆之事?
這個女人居心何在。
這種是能光明正大能說的嘛?而且是用在他的身上。
他可是四皇子啊。
而且是無依無靠的四皇子。
他籌謀的事情,要是現在敗露的話,怕其他幾個皇子都會把他分食了。
豪不夸張的說,就算是死無全尸也不是什么稀罕的事情。
爭儲之路,向來是殘酷的。
慕容云的火氣頓時蹭蹭地冒了起來,不由的抬高了聲音道:“流鶯妹妹我當日說的話,一直是作數的,就是不知道流鶯妹妹會不會出爾反爾?”
慕容云說這話的時候,目光中帶著幾許的期盼。
好似牛郎織女一年一次相遇,那種癡情纏綿的眼神似的。
可戰流鶯無動于衷。
甚至還優哉游哉的喝了兩口茶水。
慕容云藏在袖子里的手用力的握緊,他身份不顯赫,自幼旁人都是對他冷眼相對。
所以他才不惜費盡心機的謀求自身的發展。
他母族式微,戰流鶯便是他圖謀大業的捷徑。
可如今怎么就功敗垂成了。
“······”慕容云心里憋屈,卻也不敢開口催促,只能把飽含深情的目光落在戰流鶯的身上。
戰流鶯注意到那道目光后也黑了臉,她微微翹著蘭花指不耐煩道:“既然沒什么事情,就回吧。我要休息了。”
戰流鶯說著站起身子伸了個懶腰,臉上還有些疲憊的樣子。
慕容云趔趄了一下,一時竟目瞪口呆。
戰流鶯居然對他下逐客令。
可仔細想來,昨晚他來,戰流鶯也沒有給他什么好臉色看。
慕容云見此,連忙腳步一移,殷勤的看了一眼戰流鶯道:“如果流鶯妹妹還生氣的話,我改日再來。”
萬一把事情鬧大,讓戰府的人知道他三更半夜進了戰流鶯的院子。
怕老謀深算的戰將軍有所懷疑。
戰流鶯沒有回答,直接轉身進了閨房。
慕容云悻悻走到墻頭,臨走還狠狠回頭瞪了一眼,目光中陰沉的仿佛能滴出水來。
香草幸災樂禍道:“想不到高高在上的皇子,也有在小姐身上吃癟的時候。”
戰流鶯目光冰冷地掃了窗外一眼,信手拿起一塊茶點道:“他不會那么容易就放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