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里詭異的安靜……
大家都不由自主的盯著戰流鶯。
只見少女面若桃花,眼若星辰,姿容讓人過目不忘。
哪怕是驚鴻一瞥,都足以讓人終生難忘。
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面對那些略微不解的目光,少女依舊從容不迫,甚至臉上的笑意也沒有隱藏下去。
一絲一毫都恰到好處的掛在臉上。
一時間落針可聞。
戰父心里也感慨不已,這事,他在三郎出生的時候就和岳父提及了,可是岳父顧念商人低賤的身份,一直沒有松口。
想不到今天,這個看似不諳世事的女兒,居然舊事從提了。
他自然是沒有意見的。
戰父饒有興趣的說道:“鶯姐兒你為什么忽然會有這種想法?”
戰流鶯莞爾一笑,解釋道:“因為外祖父在別人眼里是無后啊,連個摔臉盆的人都沒有。
所以外祖父遭人下毒,母親是父親最親近的人,父親尚可以保家衛國,護一方百姓平安,為何單單護不住你最親近的人?”
少女的話,如同錘子一樣,重重的砸在戰父的心里。
他的女兒真的長大了。
知道設身處地為他人著想。
“我覺得這次親家公應該為大局著想,不可再推三阻四,置我戰家于不義的地步。”一個蒼老卻鎮定的聲音響起。
戰流鶯轉頭一看,久居內宅的祖母居然憑空出現了。
前世里這個祖母也是個樂善好施的人,不似其他的內宅老太太剛愎自用,狐假虎威。
“這····怕是誤了三郎的前程。”一向行為果斷的外祖父,依舊猶豫不決。
說不心動那是絕對不可能的。
可孩子的前程要緊啊。
“···父皇說男兒志在四方,男兒的前程要靠自己努力爭取的,并不是靠祖上的陰佑。”安樂公主款款的從外面走了進來。
“你的父親也是從一無所有,到現在的戰功顯赫,你為什么就不可以?
再說了大隱隱于市,并不一定在廟堂之上,才能為民謀福。”
“比如戰家一族這次修建河堤,如果單單靠朝中重臣,怕是愛莫能助,所以我覺得外祖父這次的舉動,功在千秋。”
安樂公主性情耿直,前世也是看不起林詩的矯揉造作,所以才落了個悲慘的下場。
本來新皇要面子,也是不敢明面上克扣這個嫡公主。
系統暗落落的跳了出來:可愛噠,安樂公主昨日也重生了。
戰流鶯接受了系統的通知。
一臉嘩了狗的表情。
這個位面有點瘋狂。
都重生了?
她興致勃勃地看著安樂公主說得眉飛色舞,眉眼不知覺中帶著笑意。
它是不是可以躺贏了?
廳堂里,祖母都給安樂公主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愉快道:“你看連官家都覺得理應如此。”
“親家公就這么決定了,當初若不是你從死人堆里把我兒子撿回來。”
“別說如今我兒有這種錦繡前程了,怕是連命都丟了。”其實祖母在戰家大郎出生的時候,就想過繼給金山了。
說人不能忘恩負義。
那時不僅外祖父沒有同意,戰母也說在等等。
畢竟那是戰父第一個孩子。
而且戰父還是朝中重臣。
一等就十幾年過去了。
想不到今天終于有機會舊事重提了。
祖母眉頭舒展了不少,顫顫巍巍走到金山面前又道:“親家,我把三郎過繼給你,一來也是三郎當年自己主動提出的,其實并不是覬覦你潑天的財富。”
外祖父難以置信的望了一眼三郎。
他當然知道戰家是有情有義的家庭,比起他的族人可好太多了。
戰三郎立刻上前屈膝道:“還請祖父成全。”
他已經先改口了。
不等外祖父言明,安樂公主已經轉頭吩咐嬤嬤去辦認親事宜了。
認祖歸宗的事情,也就變得理所當然而且喜氣洋洋了。
本來是要回江南祖宅開祠堂的。
可是礙于種種原因,也就只是布告天下,做文書,然后修書官牒回江南。
一切雖然從簡,但是因為安樂公主的極力撮合,辦得順風順水。
連皇后娘娘也從宮里賞賜了不少物件給三哥。
甚至還親自給三哥的江南宅子提了名。
一時間風光無限。
短短幾天功夫,三哥和安樂公主的感情急速升溫。
三公主憑借重生的先機,用各種商機收買著不茍言笑的三哥。
讓三哥不知不覺中對她死心塌地。
戰流鶯看著他們兩個人又在院子里,交頭接耳,竊竊私語商討戰略部署。
其樂融融,頗有婦唱夫隨的味道。
戰流鶯嘴角微勾,搖著蒲扇走了過去,福禮道:“安樂公主。”
安樂公主抬起頭,看著眼前明艷的女子,落到那樣的下場,一時唏噓不已。
可面上依舊不露分毫,露出一個純真的笑容道:“流鶯姐姐,剛才林小姐來尋你,但是給我打發走了。”
安樂公主說這話的時候,不遮不掩,大大咧咧的。
戰流鶯笑了笑道:“無妨,我和林小姐也沒什么交情。”
安樂公主略微一思量道:“我那個四哥雖然算不上才情驚艷,但是哄人倒是一套套的。”
“你不要給他花言巧語騙了哦。”
“安樂公主好像不是很喜歡四皇子?”戰流鶯問道。
少女格格的笑著,可那笑意卻不及眼底,她反問道:“流鶯姐姐,那你喜歡我四哥嗎?”
前世,在戰流鶯沒有成為四皇嫂的時候,她們壓根就沒有接觸,更談不上彼此了解。
就算成了她的四皇嫂后,戰流鶯也是一直做個賢妻良母,以四皇子為尊。
如果非要形容前世的戰流鶯,只有四哥字:深情錯付。
但讓安樂公主念念不忘的是,她在宮里孤苦無依的時候,她閑來無事會跑過去和她說說話,安慰安慰她。
兩個人也算是惺惺相惜。
戰流鶯總是在她嘰嘰喳喳后,溫溫柔柔的吐出一句:“你和我三哥真像。”
后來,新皇要她去和親。
戰流鶯不顧身份替她求情,一次又一次,甚至不惜觸怒龍顏,甚至為了她,指責新皇毫無血脈之情。
那個時候,宮中人人自危,力求自保。
只有戰流鶯對她是真心實意的。
也就一瞬間,安樂公主心里已經運轉了山路十八彎了。
戰流鶯那雙燦若星辰的眸子,漆黑如墨,頓了一下道:“我家丫頭好像很喜歡你四哥,前幾天你四哥還給她送了定情信物。”
安樂公主瞳孔微微睜大,又很快恢復如初。
她嘴角勾出一個嘲諷的笑容,一語中的道:“那姐姐可要忍痛割愛啊。”
“那是自然。”戰流鶯淡淡地說道。
“對了,戰小姐你三哥約了楊落將軍一起下棋,想來就快要到了。”安樂公主不動聲色道。
戰流鶯喜出望外。
看來安樂公主重生對她來說,是莫大的機緣。
可以少了很多麻煩。
戰流鶯優雅一笑,神情雍容,云淡風輕,嘴角掛著點點滴滴的笑意。
任誰都能看出她心情極好。
安樂公主和三哥相視一望。
眼里都帶著勢在必得的笑意。
好似在籌備什么大事情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