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父聞言,細瞇著眼睛,后退了幾步,并沒有說話。
“垂柳,事情辦得差不多了,我們走吧。”莫君飲提議道。
看著他們連頭也不回的走出莫家大門。
“你看看····你看看···他們是什么態度?”蘇父身體也控制不住的有些簌簌發抖:“我只是……”
他只是說她幾句,還沒有打罵她呢。
蘇垂柳居然就這般目中無人了。
蘇母也不瞎,剛才的一切,他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可又不敢火上澆油,只好悠悠的嘆了口氣:“如今她也有莫家做靠山了,我們還是禮遇幾分的好。”
“禮遇幾分?”蘇父不可思議的盯著蘇母。
以前她不是最喜歡對蘇垂柳落井下石了,今天怎么會有這么大的轉變?
瘋人院外:
蘇垂柳緊緊的捂著莫君飲的手道:“我一定要把爺爺安然無恙的帶離這里。”
莫君飲輕輕的捏了捏她的手,安慰道:“放心吧,一切還有我呢。”
蘇垂柳心安理得的點點頭。
主神爸爸只能對她好。
原主得到的溫暖實在太少了,才覺得每一分溫暖,都難能可貴。
其實她又何嘗不是呢?
以前在三界,總是獨來獨往。
別人都以為她自視清高,對別人不屑一顧。
難道真的是這樣的嗎?
瘋人院內···
不修邊幅的蘇老爺,擠著一張老臉,死死的盯著蘇垂柳。
半晌才嘻嘻哈哈道:“你說你是不是猴子派來的逗逼?”
猴子派來的逗逼?
蘇垂柳聞言,轉頭看向房間的窗簾。
那里藏了人。
“爺爺,是不是逗逼已經來過了?”蘇垂柳問道。
蘇老爺故意緘口不言,可還是手指指窗簾后面。
“出來吧,我早就看到了。”蘇垂柳說道。
王登不情不愿的從窗簾后來出來,他的臉上那兩個巴掌印還是清晰可見,見蘇垂柳盯著他的臉看。
王登終于忍無可忍,一聲暴喝:“士可殺不可辱,你想怎么樣?”
居然追到這里了。
以前十幾年,她一次都沒有來過這里。
她說有個瘋子當爺爺真是奇恥大辱。
所以,每次都是他自己偷偷過來陪老人家玩。
給他帶點吃的,給護工們塞點錢,讓他們照拂的好一點。
可蘇垂柳一次都不來。
狗不嫌家貧,她連爺爺都不要,比狗還不如。
王登話音未落,蘇垂柳嫌棄伸出手,把手里的膏藥往王登臉上抹了抹道:“謝謝你十幾年如一日來照顧我爺爺。”
王登覺得臉上一陣清涼,可臉色一片慘白。
她今天到底想做什么?
居然給他抹藥…
一旁的蘇老爺,終于把蓋在臉上的抹布給拿下來了,露出一張慈祥卻又蒼老的臉,他一下跳到了病床上,身手敏捷。
如同齊天大圣一樣,半蹲在白色的被子上,連語調都是齊天大圣的語調,“你到底是何方妖孽?”
王登立馬跑到床上,安撫著蘇老爺,小聲道:“爺爺她不是猴子派來的逗逼,她是蘇垂柳,我經常和你提起的那個臭丫頭。”
臭丫頭?
蘇老頭眼里都是迷茫,好似在努力的想起什么事情。
他出神的望著眼前的臭丫頭,半晌才抱著頭,抱怨道:“你不是說臭丫頭出國了,后來又出嫁了,才不來看我嗎?”
蘇垂柳聞言,心里一沉。
她也想不到,王登居然會來安撫蘇老爺,甚至還幫她開脫。
其實后期的氣運之子,為達目標,不擇手段,氣運之女云沫,更是為了能讓自己站道德的制高點上。
把他調教的兇狠暴戾,冷血嗜殺,原劇情里,氣運之女有多菩薩心腸,那么氣運之子就有多心狠手辣,那名聲簡直壞透了。
可如今看來王登也不是罄竹難書的人。
原劇情里,云城的人都以為只有天真無邪的云沫,才能克制住嗜血狂殺的王登。
可卻不知,是云沫調教出來的。
都說哀兵必勝,王登雖然后期如愿以償的接管了蘇家了,可是那個時候的蘇家已經是一副空架子了。
是他步步為營,讓蘇家強大了起來,甚至還鯨吞蠶食了莫家。
他是能力不錯。
他也有魄力,但是他一開始還是有原則的。
一切的罪魁禍首其實云沫。
如果她不來撥亂反正的話,王登為了利益不惜出賣所有的這個罪名。
就要跟烏龜背著重如泰山的東西,而永世不得翻身。
“你是不是不嫁人了呀?”不知什么時候,蘇老爺已經從床上跳了下來,直勾勾的看著蘇垂柳問道。
她還沒有回答,蘇老爺自顧自的搖搖頭道:“哪有女孩子不嫁人呀,你看我是神通廣大的齊天大圣,不也是逃不過那五指山?”
蘇老爺意有所指?
“你還是嫁人吧,能走多遠走多遠。”蘇老爺不耐煩的推著蘇垂柳。
蘇垂柳反手抓住了蘇老爺,那枯瘦如柴的胳膊,她低語道:“爺爺是我,我來了。”
不知道是不是蘇垂柳的聲音有魅力,還是她身上那熟悉的味道使然。
原本狂躁不安的蘇老爺慢慢的安靜了下來。
只是那雙眼睛依舊空洞,他說:“我的孫女后來不是投井了嗎?”
王登有些不高興道:“爺爺,她不是好好站在這里嗎?都說禍害活千年,我都死了,她也死不了,你就放心吧。”
蘇老爺可能是真的有點放心了,咧著嘴巴笑得肆無忌憚。
投井?
原劇情里,莫家落敗后,蘇母想把她嫁給一個猥瑣的司機,她好像是投井了。
可蘇老爺怎么會知道呢?
蘇垂柳拉住蘇老爺的手枯槁的手,撫摸自己的臉蛋,一句一頓道:“爺爺不要生氣了,以前是孫女狼心狗肺,想來看你,卻又不敢,我今天就來接你回家。”
“你要接爺爺回去?”王登有些不可思議道。
末了又自言自語道:“爺爺還是留在這里比較安全。”
蘇垂柳心里一沉,原來他都知道的。
知道蘇家對蘇爺爺來說,是絕對不安全的。
女人揚起紅唇道:“誰說我要接他回蘇家了。”
“你說帶爺爺回莫家?”王登忍不住撥高了聲音。
王登說這話的時候,眼睛不由自主的瞟向莫君飲。
外界傳聞,莫君飲有嚴重的潔癖,爺爺有的時候還能對付著說上兩句,可是迷糊起來的時候,大小便都在床上亂拉的。
他真的會答應嗎?
“你姐姐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許是看到王登眼里的疑惑,莫君飲開口道。
這····
少年咬了下唇瓣,把蘇垂柳拉到一邊,小聲道:“你已經是出嫁女,要不我外面租個房子把爺爺安頓好。
你就不要麻煩你婆家了,你那么笨,又帶個更笨的人去,怕日子更不好過。”
王登不放心蘇老爺去莫家,怕給蘇垂柳添堵。
“不會,我自有安排,你不要給人當槍使就好。”蘇垂柳直言了當的拒絕了。
“不過,我倒有件事需要麻煩你。”蘇垂柳說道。
“什么事?”王登不安的提高了警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