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裹緊衣服想回那個胡同找自己的親生父母。
之前她還有些積蓄在他們那。
他們之前為了她能過人上人的日子,不惜犯罪。
他們一定會和她共渡難關的。
可早就人去樓空了。
鄰居說,云父私底下賣了房子,跑路了。
云母也不知所蹤。
有人說看她跟著那個混混走了。
也有人說在南星橋那邊看到了她。
南星橋,那可是有名的紅燈區。
經過這一系列的打擊,楚柔的神智越發的不清晰了,一整天都蜷縮在橋洞里。
鞋子破了一個洞,露出臟兮兮的大拇指也渾然不知。
“外面有婚車經過,有撒糖撒煙的,我們快去。”一群人推搡著出去。
迷迷糊糊中,楚柔看到西裝筆挺的楚浩,彎腰抱起婚車上那個笑顏如花的女人。
“孟想?”楚柔含糊不清道。
人群中都是熱熱鬧鬧的,全然沒有顧及這個蓬頭垢面的女人。
有人撒了喜糖,大家蜂擁而上。
她彎腰搶了一顆,放在嘴里是苦澀的。
如同她給錯放的人生。
“楚浩哥哥,我剛才好像看到楚柔了。”孟想細語喃喃。
楚浩一聽這話,臉色依舊風輕云淡:“那天,她去楚家我也在……”
可他并沒有選擇出面。
“她畢竟和你從小一起長大的,難道你真的袖手旁觀嗎?”孟想問道。
“每個人都應該為自己的行為負責,她如今落得這個田地,也是咎由自取。”
“農夫與蛇的故事,大家都耳熟能詳,想想你不要有心里負擔。”
楚柔當時對云千千趕盡殺絕的事情,白子軒已經事無巨細告訴他了。
那個女人差點害得她妹妹煙消云散。
可終究有個人因為她,而消失了。
“星辰她···”楚浩哽咽了一下。
孟想的視線落在不遠處落寞的封似有身上,短短一段時間,那個意氣風發的男人,更加的冷漠了。
渾身上下好像是冰窟窿一樣。
宴會熱熱鬧鬧的進行著……
一直到星空點點。
清冷的月光下……
白子軒把手里的白蘭地一飲而空,借著酒勁拍了拍封似有的肩膀:“謝謝你幫我洗刷當年的冤屈。”
他停頓了一下,越說越來傷感道:“如果你老婆不是為了救千千的話。”
“你剛說什么?”封似有那空洞的眼神,終于有了一絲的神采。
“如果不星辰她放棄自己,”白子軒說道。
“剛才你不是這么說的。”
你說的我老婆。
封似有站了起來道:“她是我的老婆,我要給她舉辦一個盛大的婚禮,十里花嫁。”
“封少,她一定希望你也好好的。”白子軒驚慌失措道,他不顧身份一把就要把封似有推在花園的凳子上:“你要學會放過自己……”
她已經死了,回不來了。
可白子軒怎么能改變他的心意呢。
那是一場盛大的婚宴。
可沒有新娘的婚宴,越是盛大越是凄涼。
新房中···
他看著布置一新的房間,喃喃自語:“星辰不知道你喜歡什么顏色,所以,我把房間布置成五顏六色。”
空間里···
已經昏迷許久的曲星辰忽然一瞪眼,立刻手勁兒就大了,一只手架在了狗蛋的毛茸茸的頭。
她原本美麗的眼睛,在滿臉驚駭里,露出了一抹兇光。
這一下把狗蛋給鎮住了:可愛噠,你這是做噩夢了?
“那倒不是。”曲星辰放在它頭上的手,加大了一些力道:“你以前本來就不大靈光,只知道玩撲蝴蝶的游戲,想不到現在還是這么呆萌。”
狗蛋的臉都抽了,跟聞到了什么難聞的東西似得:“你說誰不靈光?”
它以前是喜歡撲蝴蝶玩。
可這事是主神爸爸默許的。
不是,她怎么知道的?
你,你怎么知道的?系統心里慌得一逼。
“你說呢?”曲星辰回頭看了系統一眼,把自己的手從它毛茸茸的頭上拿下。
淡然說道:“你猜呢。”
系統平時都是一問三答的,如今反而一反常態,不言不語了。
“你猜到了嗎?”曲星辰再次出聲問道。
狗蛋一拍大腿,揚著聲音道:你是不是想起什么了?
說到了這里,狗蛋看向曲星辰,神情小心翼翼,表情跟吃了臭大姐一樣:你是不是想起那段塵封的記憶了?
曲星辰的臉上禁不住就是一臉苦澀:“想起來了。”
那個浩瀚無限的星空帶著點點星輝。
散落下的美景,怎么是人間可以比擬。
他抬起頭,看向了天河,天河的水泛著光,一顆星唰的一下就亮了起來,把周圍照得熠熠生輝。
男人澄澈的眼里,也映出那團明亮的火和眼前桀驁不馴的女人:“你可知你這次犯了大錯。”
“我不覺那樣是大錯,凡人的性命如同螻蟻,不值一提,山川河流落下,他們沒有能力躲藏,也是他們自己能力不夠。”女人神情清淡道。
那絕美的臉上沒有一絲的感情起伏。
那男人聞言,微微的蹙眉:“人間疾苦,他們有七情六欲,有舍小我成就大我的勇氣和選擇,我們生來高高在上,不應該袖手旁觀。”
曲星辰回頭瞪了男人一眼,臊眉耷眼道:“我不覺得那樣的事情是我的錯。”
她不過是見死不救而已。
這應該沒什么大礙。
再說了,她只是青丘的狐族,又不是高高在上的神族。
她生下的時候,整個青丘都沸騰了。
狐族族長斷言,她天賦異稟,將成為一個神。
可千百萬年來,狐族從沒出過一個正兒八經的神。
她修行是快,日行千里。
可是雷劫遲遲不下。
倒是下來一個渡劫的神君。
天長地久,一向眼高于頂的她,也會和他多說幾句。
當然,那個神君也不是個好撩的。
好在有問必答。
這一次,他們一起下凡歷練。
她因為見死不救,眼睜睜的看著山川河流奔騰吞沒了房屋,農田還有毫無還擊之力的百姓。
生靈涂炭……
所以,她要領受天罰。
可能要進無虛宮。
那是個有去無回的地方。
“我要去無虛宮了,也許不久的將來就會灰飛煙滅,或者失去理智成了一個迷神。”曲星辰道。
那男人卻認真的盯著她道:“那倒未必,我不會讓你消失的。”
“那可是天罰。”女人銀鈴般的聲音響了起來。
當然聲音里還有幾分的難以置信。
“如果,我說你能改過自新,你也可以生出七情六欲,那么你就有機會煥然一新,實現你族長的預言。”
那個預言是成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