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會換承昀掌風擊下了另層布幔,完全阻隔外頭光線,再次直視她眼眸里的不確定,看得她無路可逃,倆人距離近得能感受彼此喘息。
“你可還記得,我在平安寺說的話?”
顏娧嗅到了蓮子粥特有的香氣,從他話語里傳入鼻腔里,她親自喂進去的曖昧,加深了他侵襲的猛烈。
顏娧放棄了掙扎,小手仍不情愿的抵在他胸前,了無生氣的回應:“記得。”
承昀差點被她的反應逗笑,強行忍下了笑意,免得失了好不容易找回的氣場。
看樣子父親教導的也不全對,這反應哪兒像感動至極?
分明是生無可戀
“西堯的大家閨秀比北雍少了?即便面容相同也不是顏娧,何況我要的始終都是在這軀殼里的顏娧。”
顏娧聽著他平穩無波瀾的心跳聲,發覺小男人都土味情話越來越地道,臉不紅、氣不喘的將情話說完,也是厲害了。
“這一年你不是看醫書,是情書大全吧?這情話說得越來越溜了。”顏娧無法抗拒他的熱息,故意酸溜著。
“那也得你愛聽。”承昀這才甘愿放開箝制?
父親說他在軍營給向凌養歪了,向凌也是寵妻狂魔,居然沒將重要寵妻秘訣也給傳遞下去?
男人在外打拼,除了掙來的功成名就,其他全是妻子給的,想多有面子便得多寵妻!
他與母親約定了,在外母親永遠溫良恭謙儉讓,在家便是父親溫良恭謙儉讓。
在外,母親在各式大宴的確表現得可圈可點,母親的溫良賢淑倒是眾所周知。
他在家的時間少了,還真沒看過在家里的父親,對待母親是如何溫良
“偶爾聽聽能讓人年輕不少,你希望我再年輕點?”顏娧不確定的抬眼問。
他沈思了下,又把她摟進懷里,戲謔問道:“不然換你哄我,也疼疼我,可好?”
顏娧:“”
這臉皮厚得
她也跟著沈吟了下,忍不住的問:“我能不能問問,究竟誰教你這些的?”
才多久沒見?都變了個人了!究竟何方妖孽?造孽造到她頭上來?
承昀不可置信的松了手,沒料到那么快被揭穿,臉上飄上不自然的紅暈問道:“我哪里學得不好?”
果真有貓膩啊!
“你不是這樣的性子,還不地道。”顏娧中肯直言。
“父王說,這是家族傳統得學好了!你還小不多聽些,以后容易被人哄騙了!”承昀說完臉上更紅了。
“你也覺得我小?”顏娧聽完失笑了!結果上梁不正啊!
“雖然父親說的不全對,但是有句話一定對。”承昀眼里自負得可愛。
“什么話?”顏娧好奇。
不問還好,一問承昀又欺了過來,額前鬢發撩得她臉頰發癢,幾乎伏在她肩上,喘息在她耳畔道:“年紀大的就得多疼疼小的,你說是不是?”
她不是輕易認輸的性子,這回也想給他比個拇指稱贊,輕推開他,不服氣道:“橫豎都是我得疼你?”
偏偏人家還副受委屈的神色,點頭稱是道:“你不想認小,也不愿認老,只能讓你多疼疼我了!”
“我去你”顏娧收了話尾,換了個詞兒,“你無賴!”
承昀再認真不過的頷首,握起她沒傷的小手道:“這輩子只能對你無賴。”
顏娧覺著內傷了,完全認輸,他這寵妻進修班修得太好了!
中秋月夜,明月高掛。
宮里家宴結束,承昀便馬不停蹄的待了顏娧出城,趁月色登上城東戚陵山,躍上國恩寺外雨恩亭旁巍峨聳立數百年的參天老榕。
夜里萬籟俱靜,老榕枝椏上,倆人就這么落坐觀月,人手一壺郁離醉,落實舉杯邀明月,雖無法乘風歸去,吟風弄月總還行。
山上遙望城內燈火闌珊,別有一番風情。
承昀無奈發現又失策了!
原以為攀上樹梢賞夜景,看看顏娧恐不恐高,怎么想也不懂為何結果完全不同
她不僅沒恐高,飲了半壺酒后,在微醺之余,站起身子在枝椏間來回走動。
今天為慶祝傷內傷痊愈,給酒量多了,她在枝椏間的靈動飛舞,瞧得他腳底發寒。
承昀不停捫心自問是不是帶她來錯地方了?
已經好幾次看她快掉下樹又穩回,想扶她又不給碰,他只能冷汗直冒。
這該說她酒品好或不好?
倏地,承昀見了不遠處有人正往這里過來,連忙把人攔進懷中,摀上笑不停的小嘴。
“乖!有人來了!”承昀在她耳畔呢喃著,也不知她真醉假醉,竟真安靜下來看著緩緩靠近的人。
顏娧瞇著眼努力想看清來人無果,睨了抱著不放的小男人眼,輕聲命令道:“看看那腰牌上刻了什么!”
這么清晰有條的命令,承昀合理懷疑她假醉!
當看清涼亭內兩人正趁著月色姣好輕解對方羅衫時,承昀沒來由臉上一紅。
距離雖遠也能看輕兩人正打算來場鴛鴦戲水,顏娧無聲的笑道:“看看地上腰牌哪兒的,不是讓你看人家歡好,別亂看!”
承昀只覺得這輩子都沒臉了!
生平第一次帶著小姑娘賞月便遇上野鴛鴦.
現在都想一頭磕死在樹上算了,還得幫她看清被扔一旁的腰牌。
他們的角度正好將亭內動靜看得一清二楚,他已經不曉得該摀她眼,還是摀她笑不停的小嘴。
將懷中的顏娧轉了個方向,不讓她再接受污染,也如愿看清雪白旁的腰牌,連忙也轉了方向。
承昀努力在靡靡之音里,維持鎮定說道:“忠勇侯府。”
顏娧偷偷偏頭看了衣衫未褪盡的女子,一身宮中侍女的衣著,能在這大半夜到此?
忠勇侯府能與宮女這么纏綿悱惻?
她酒醒了泰半,忍著笑默默拍拍承昀寬闊的背膀,壞心戲謔笑道:“我服了你賞月的地!”
承昀有苦難言,這亂入的野鴛鴦,能如何呢?
“看得到宮女腰牌不?”顏娧太好奇來者何人了。
承昀臉上布滿無限尷尬,不斷自問為什么雙眼要生得異能?
看清腰牌不是難事,看清茍合中裙上的腰牌就是難事!
“清輝殿。”承昀嗓音有不自然的瘖啞。
“德妃的人?”顏娧吃驚。
一時沒辦法將淑妃娘家人與德貴妃宮里人給搭上線。她才用右手換了幾日太平,便有人自動送事兒來了?
不得不再次佩服承昀太會安排地方了!
承昀被她眼里的佩服看得腦殼疼,逼得他冷汗直冒。
想抱著人跑,顏娧卻一腳勾了枝椏,以行動表示不愿離開。
待兩人平復喘息后,女子熟練的取來水袋,沾濕帕子清理兩人,整裝后便依偎在閉眼歇息的男子懷中。
清夜里,兩人的對話在練家子耳里格外清晰。
“娘娘讓我給公子稍個口訊,栩生殿如常,請公子無需掛心。”
顏娧因這番話蒙了,清輝殿的人回報著栩生殿的狀況。
諜中諜雖然屢見不鮮,但是出門能撞上,也是新奇!
這樣看來,這對野鴛鴦可不是第一次在此私會,照理說這夜半三更又荒山野嶺,本應該不會被發現
她又抬頭睨了一臉無辜的承昀,這月賞得真好啊!
“回報給娘娘,東越的人已安全離京,請娘娘放心。”李煥智仍處于回味的姿態,不停撫著身旁的姣好身軀。
每兩個月他們會約定在此處交換訊息,也不知何時便順了眼收了,或許不同于閨房情趣,才讓他如此陶醉吧!
不說妓不如偷?如此良辰美景不偷還真愧對了!
“奴婢知道了!娘娘還問下一步該如何?”芯艾恭謹問道不敢有踰矩。
李煥智閉著眼,手沒點也不安份的在芯艾身上游移,語調淡然:“都忍這么多年了,才扳倒一個魏國公,便就急不可耐了?先看看皇帝才幾歲?她的三皇子才幾歲?她想熬成太后還有些日子,讓她耐心等著父親下一步行動。”
李煥智頓了頓,才又繼續說道:“還有,轉告娘娘,我這得消停會,一再再惹事,目標大了,我可扛不了,東越那位可不是好茬,眼下東越也將不太平,小心惹火上身。”
“奴婢知道了!”芯艾作勢起身,又被攔了下。
“急什么!還沒把我安頓好便想走?”李煥智拉下她坐回腳上,從身后環抱著她,萎靡在頸肩喘息著道:“怎么?兩個月才見一次面,這樣便滿意了?”
芯艾紅著臉回應道:“奴婢怕耽誤回宮時間。”
“早下鑰了!何況有德貴妃令牌,有什么好擔心?來!好生伺候爺!”
話畢,李煥智便又轉了芯艾身子撩起裙擺放肆了起來。
該聽的都聽清了,承昀不愿再承受一次感官刺激,趕忙帶著顏娧飛也似的離開現場,一路疾馳到連他都看不清涼亭為止。
顏娧整路笑得肚子發疼,這個特殊的中秋夜,算是讓她印象深刻了!
十七八歲血氣方剛的少年定力值得贊許呢!
節也過完了,消息有了,賞個月能多探查到深藏已久的毒蝎,這下可以安心睡個好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