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帝視角)
那個人的自述
在我很小的時候,父母就外出打工,他們便將我托付給了鄉下的爺爺奶奶照顧。
“孩子乖,你要是學習好啊,你爸媽一定會高興,說不定就能回來看看你了。”
那雙日漸蒼老的手摸著我的臉頰握著我的手。
奶奶的這一番話開始禁錮我整個童年。
學校是分配任務去完成的地方,家里是完成任務等待任務的地方。
只要成績好,家里的人就會夸我,爸爸媽媽也會回來夸我……
我本如此認為,接著周而復始的學習。
我不愛說話,自然也沒有什么朋友。我自認為我已經很優秀了。
直到——
“你大嬸家的兒子你認不認識啊?你大嬸說啊,他家孩子考了全年級第一呢。真聰明啊。
我家寶也聰明怎么就得不到全年級第一呢?”
所有家長都羨慕別人家孩子,我奶奶她也不例外。
全年級第一啊……
“我家寶兒真不錯,還真的得了全年級第一了?老頭子你看看這兒獎狀!”
奶奶之后可是向街坊鄰居顯擺了一陣子,可作為考的不錯的我來說……并沒有人好好的夸獎我,仿佛我能做到都是理所應當的……
我將消息告訴爸爸媽媽后,他們也只是敷衍的嗯了一聲便掛掉了電話。
我那時候才四年級而已。
“你看看你那表妹,就是你叔家的那個,前幾天我去他家吃飯,那小閨女可親人了,還會唱戲,那蘭花指捏的可有型了!”
奶奶又開始了……
我……
我當時想過不去在意這件事,但想著如果我也會唱戲的話爸媽會不會也像奶奶這樣夸我?
最終還是偷偷的跟著電視上的節目學了幾出戲。
可最終的結果依舊是沒有褒獎。
他們只會說,不錯挺好。
從來不會挑出我的毛病。
我要的不是這種不上心的夸獎啊……
我苛求的不多,但他們從不會讓我如愿。
索性只能順從他們來成長我自己。
我能做什么呢?我當時只是個普普通通的小學生而已。
到了初中,一切都開始有變化了。
因為性格的缺陷,讓我在交友方面比較有障礙。
交朋友似乎沒有教程,沒有說明書。
那我應該怎么去做?
朋友是什么?
怎樣可以交到朋友?
我甚至上網去查。
可看見的回答無非是通過交流。
交流?交流什么才能讓人成為朋友?
共同話題?那是什么?我怎么會知道別人知道我知道的東西?
因為這樣的糾結,讓我在班級里被孤立了。
一切便開始改變了。
爸媽回來在城里租好了房子并把我接了過去。
不知為何,明明以前非常想見他們一面,此時再一看他們卻覺得十分陌生。
他們兩個是誰?我的爸爸媽媽?
家里已經如此了,我也不苛求他們能夠夸獎我,我只好將精力放在學習上了。
爸媽不夸獎我也沒關系,還有老師不是?老師一定能發現我的優秀也能指出我的錯誤的!
我很努力學習,中上的成績,時不時也得個年級前三。
“老師,煙不是我帶的!真不是我帶的!我從地上撿到的!”
“什么地方撿到的?”
“他桌子底下!”
那個人雖然是我的同學,但我并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在學校的這兒一年里我甚至連同桌的名字也總是記錯。何況我根本就沒和他們說過任何的話。
針對似乎就從那時候開始吧。
老師揪著那位誣陷我的同學來到我身邊,“書包拿出來!”
我聽話的拿出書包。
他們應該是看出了我的弱點了,對一切都言聽計從的弱點……
最終老師在我書包里發現了本不應該存在的打火機。
我說不清楚當時老師是用怎樣的眼神看我的。
懷疑?失望?驚訝?憤怒?
我不能理解。
隨后我爸就被老師叫來了。
我一聲不吭,在那個家里也已經成了個怪胎。
加上老師的一些莫名其妙的勸導,卻是落實了我抽煙的事實。
但是他們從來不清楚我聞到煙味就會哮喘從而呼吸不了的事情。
大人們只會認為我對煙味敏感,甚至不懷疑我抽煙。
說到底,被欺負這件事有一就有二。
活躍的初中生什么都干的出來,因為他們懵懵懂懂的清楚自己還未成年,做多么過分的事情都能夠被原諒。
似乎也是那個時候我開始創作的吧。
想要得到夸獎的自己卻被狠狠的打壓。有的人能夠站起來面對,有的人只會陷入沼澤。
通過創作,我發現了一處凈土。
被我命名為炫若的凈土。
在炫若我會有朋友,他們會夸獎我,也會指出我的錯誤。
開始我自然是高興的,可漸漸的那個理智的自己卻將其打破。
虛假總歸是虛假的,怎么可能是真實的呢?
受欺負的日子,我是靠著炫若活下來的。
到了高中,哪怕課業繁重我也不曾忘記炫若里的任何人。
我甚至頭一次有了屬于自己的理想。
我要將他們變為現實!
可現實對如今的我來說太可怕了。
我在我所有創作的故事里都寫過。
活下去,只要能活下去,做什么都行!
我的學習下降,也找不到回去炫若的方法。
在抑郁黑暗的現實茍延殘喘著,終于有一天我能夠回去炫若了卻……
我真的不值得被夸獎——
我什么都做不好——
我的錯——
活——
不下去了——
當時的自己已經全部被深淵侵蝕了,直到聽見了那一聲阻止我跳樓的聲音。
人,活下去的意義,終會改變。
“哦對了,你還沒吃飯對不對?貓糧快沒了吧,改天給你買——”
我是如何能夠擺出那種釋然的笑臉的?我也不清楚。
沒有炫若也沒關系了,讓炫若的人自生自滅吧。
我現在照顧我的貓就可以了——
——我■幸■……開■崩■了——
我的貓不見了,我找不到它了——
一天——
一周——
一個月——
瘋了!我快瘋了!它怎么能夠離開我?
我接下來該怎么辦?
什么生存!什么可悲的情感!什么炫若!什么古傲!統統!全部消失就好了!
我現在只想要我的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