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升對著群婦人沒什么好感,整天說這說那,小妹被她們傳得不像樣子。
他也沒去搭理,背了簍子,伸手摸了一下林許氏的手,有點冰,他揉了揉。
在外這樣做,林許氏還有點不好意思,她收回手,小聲嗔道:“沒事。”
林山和林吳氏走在他們后面,等離河邊有一段距離了,林吳氏就把林俏給她銀錢的事說了,“小姑子把二十文給我了,我沒要,她塞了就走了。”
怕他多心,她塞到了他的要間,“你自個還給小姑子,我沒想要她的銀錢。”
林山憨厚的笑了笑,“媳婦,要不我們喊小妹他們晚上來吃飯,我去買兩根豬蹄來燉。”
小妹現在是真不要他的銀錢了。
還是生分了。
“隨便你,又不是我賺的銀錢。”林吳氏話雖說著有些怪,但神色卻是如常。
“我賺的都是媳婦的。”
“貧嘴,那你不快點去買豬蹄,晚了就沒有了,再稱點豬肝回來,昨個爹說頭昏。”
“好勒。”
回家就給李桂芬說了這事,她掩不住欣喜,“老二,娘拿錢你去多買點,咱家有一段時間沒吃肉了,讓平兒,安兒他們吃個歡。”
她雖歡喜閨女來吃飯,但對兩個孫子也是真心好。
這點連林許氏和林吳氏也說不出啥不的話來。
林吳氏一邊晾衣裳,一邊道:“娘,你讓山子自個出,他賺了點銀錢,不花心里不舒服。”
“賺再多也是你們自個的,存著吧。”李桂芬沒想要老大家和老二家幫閨女,只要她們不給閨女擺臉色一家人熱熱鬧鬧的吃頓飯,她就滿足了。
林山回房拿了銀錢,憨厚道:“娘,我出,是我說要請小妹吃飯,娘,你去摘點小青椒,小妹喜歡吃。”
李桂芬也沒說啥了,“我喊了你妹就去。”說完比林山出門還快。
林山咧嘴笑了一下,剛準備出門時,林升喊住了他,塞了他一百文銅錢,“多買點。”
“大哥,我知道,不用銀錢,我有。”林山不想要,背著手。
林升還沒開口,林許氏就道:“二弟,讓你大哥給吧,不給啊,他晚上睡不著覺,我心煩。”
林吳氏忍俊不禁,“山子,你給大哥收著吧,多了等會給他就行了。”
這時,林許氏接話道:“大升,你跟二弟一起去吧,搭把手。”
“好。”林升立馬就應了。
等他們出去,林許氏忍俊不禁,“兩兄弟一個樣,想干什么一眼就看出來了。”
林吳氏好笑的點了點頭,“那可不是,不過,這樣才好,沒啥心眼子。”
李桂芬來的時候,林俏正在跟王家三房的王徐氏說話,“先放油過一道,再打湯料下鍋煮,蒜……”
還還沒說完,就瞧見李桂芬來了,她起身道:“娘。”
她遲遲不喊原身爹娘,原身爹娘心里一直有疙瘩,有疙瘩就不好處。
咋一聽見她喊娘,李荷愣了你下,隨即笑到眼睛都成一條縫了,“晚上和你阿爺阿奶過來吃飯,你二哥去買豬蹄了。”
大概是怕她拒絕,她對著堂屋的宋秦氏和宋榮道:“宋叔,宋嬸,一定要來哈,我還有事要忙,先走了。”
“一定要來哈。”
沒等林俏說什么,她就提著空籃子走了。
王徐氏笑道:“還是有娘家好,不像我娘家沒在這,平日都沒個走處。”
“王嬸以后得空了,就來我家說說話。”林俏回應道。
“行,我就不耽誤你們了,走了哈。”雖然這會離晚上還早,但保不齊兩家要說會話,王徐氏也沒打擾他們了。
林俏送她到了門口,轉身墻角倒下來的柴塊,“阿奶阿爺,我去村口買點東西。”
去李家吃飯,不提點什么也不好,人情往來,往來才有人情。
“俏兒,這是阿奶存的銀錢,你拿去買。”宋秦氏從開始的不安,但現在的對她放心,甚至把她當閨女了。
她對他們的好,他們又不是瞎子。
林俏推了回去,笑道:“阿奶,我有銀錢,昨個果子都賣了一百多文。”
見她還想塞過來,她故作生氣道:“阿奶,我生氣了。”
宋秦氏嘆了一聲,“啥都靠你,你多累啊。”
“阿奶,小叔才累,我不累。”林俏牽著她進堂屋,提了個空籃子就出去了。
學堂半個時辰便休息小半刻鐘,讓孩子們上茅廁。
“廷凡,拉尿!”周鐵蛋搭著宋廷凡的肩膀,做了“噓噓”的動作。
宋廷凡小心翼翼收拾好筆墨,背在身上,“好。”
“廷凡,你干嘛背著,又不會不見。”周鐵蛋好奇的指了指他的布袋。
宋廷凡低頭看了一眼,手摸了摸,沒有吭聲回答他。
嫂子給他買筆墨很不容易,他一定要保護好。
這時,另一群孩子追了上來,“鐵蛋,野孩子,等我們一路。”
聽見野孩子,王鐵蛋生氣的吼道:“狗子,你再喊野孩子,我就給夫子告你罵人。”
“我咋罵人了,他本來就是沒爹沒娘的野孩子。”狗子理直氣壯道。
宋廷凡抿了抿唇,不想在學堂惹事,他又繼續往前走。
他不搭理,后面的幾個孩子就不高興了,狗子又吧啦吧啦道:“沒爹沒娘的野孩子拽什么,哼,要不是你嫂子勾引夫子,你這會還在地里玩泥巴。”
孩子聽慣了大人說閑話,久而久之就這樣認為了。
原本不想搭理他們的宋廷凡停下腳步,轉頭看向他,兇狠道:“你胡說!我嫂子沒有。”
“本來就是,要不是你嫂子,你怎么可能上堂,哼,你嫂子就是個狐貍精。”十三的孩子似懂非懂什么叫狐貍精,只知道大人是這么說的。
一向不多言,也不生氣的宋廷凡突然抬起拳頭兇道:“我嫂子不是。”
狗子一向是孩子王,被嚇了一跳后,就撲上去打他,“你嫂子就是狐貍精。”
宋廷凡平時乖巧,但他是個打獵人,力氣跟狗子這種家里蜜罐長大的孩子自然不一樣。
他反手揪住他,沒怎么用力就把他推在地上,“我嫂子不是。”
“你再說我嫂子,我就打你!”
狗子嚇怕了,頓時哭了起來,程夫子聽見動靜從學堂出來,見宋廷凡梗著脖子,一副很生氣的模樣,他一想就知道又被欺負了。
“怎么回事?”
“夫子,宋廷凡打我!”狗子哭吼道。
周鐵蛋幫著宋廷凡解釋道:“才不是,是你打廷凡,還罵嫂子是狐貍精。”
“我要找我娘,嗚嗚嗚……”狗子在地上撒潑打滾。
程生皺了一下眉,“起來說。”
十歲左右的孩子哪聽他說話,一心覺得自己被欺負了。
程夫子抿了抿唇,只好讓兩孩子去喊兩家的家長。
周鐵蛋去喊林俏時,林俏沒在家,宋秦氏和宋榮知道后鎖好家里就急急忙忙趕去。
林俏回來見家門光了,她又沒帶鑰匙,看見隔壁的王老婆子,“王阿奶,看見我阿爺阿奶去哪了沒?”
“剛才鐵蛋來了,他們就急急忙忙出去了。”王老婆子搖了搖頭。
這會該念書,鐵蛋來喊,肯定是宋廷凡出了什么事,她把東西放在王家,“阿奶,放你家一會。”說完急急忙忙就跑了。
離學堂還有一段路,林俏清晰聽見婦人喋喋不休的怒罵聲,“有娘生沒娘養的東西,看你把我家狗子打成什么樣子了。”
她有時候覺得男主黑化其實真的挺有理由的,他明明什么都沒做,別人卻對他抱有巨大的惡意。
明明他是喪爹娘的孤兒啊。
她走進就看見婦人伸手想打宋廷凡,宋榮和宋秦氏著急的擋在面前。
她走過去直接握住她的手腕,“嬸子想打人?再怎么也要等我問過來了。”
“不是誰嗓門大,誰就占理。”
“還有我小叔有我這個嫂子教養,長嫂為母,不是你說的有娘教沒娘養。”
她冷呵了一聲,“我看嬸子家跟有娘養,沒娘教很貼切。”說著甩開了婦人的手。
這才是林俏本生的脾氣,不摻半分演技。
她生氣的樣子挺兇的,頓時氣氛安靜了一下,全都看著她,似乎傻眼了。
宋廷凡緊繃的身子,看見嫂子來了,頓時就松懈了下來,眼眶都有些紅了。
他小聲委屈道:“嫂子。”
反派的委屈養,林俏心里軟了一下,安撫道:“嗯,別怕,嫂子會解決。”
狗子她娘反應過來,怒道:“宋寡婦你什么意思?咋的,你家是惡霸?還想打我?”
林俏冷冷嗤了一聲,眉眼間全是不屑,“倒打一耙,別欺我宋家人少,誰要是惡意欺負我小叔,我林俏定會討回來。”
“小叔,你說,咋回事?別怕,你說什么嫂子都相信你。”
“嫂子,他罵我,我沒先打他,是他先動手,我就推了他。”宋廷凡一五一十的交代。
“罵你什么了。”
“他罵我……野孩子。”
林俏還沒說話,狗子他娘呸了一聲,“本來就是野孩子。”
林俏面色又冷了幾分,“小叔,對于有娘生沒娘教的玩意,推一下怎么夠,使勁怕他打怕。”
“打到他改為止。”
在程生的印象宋寡婦有些柔弱,咋一看見她“硬氣”,還有分詫異,不過這樣才好。
“來啊!看老娘不打死你們。”狗子她娘生氣的叫吼。
見氣氛不對,程生揉了揉眉心出聲道:“務怒,孩子吵鬧是小事,且聽我來處理。”
夫子還是有夫子的威言。
狗子他娘一副占理的模樣,理直氣壯討要公道:“程夫子你一定要給狗子一個公道,不能讓有些沒教養的東西占了理。”說著白了旁邊的嫂叔兩人。
程生抿了抿唇,隱隱有些不喜,“狗子他娘,注意措辭。”
“狗子,你來說一下事情經過。”
被點名的狗子哆嗦了一下,他道:“我們想喊他玩,他不搭理我,還罵我。”
“你撒謊,明明是你罵廷凡野孩子,廷凡不理你,你又罵他嫂子……”周鐵蛋話還沒說完,宋廷凡就打斷了他的話,“鐵蛋。”
周鐵蛋撅著嘴不說話了。
林俏聽見后半句大概也猜出來了,看了旁邊少年紅著眼眶很氣憤,卻又不知道說什么。
她抬手摸了摸他的后腦勺,“小叔,說吧,沒關系,不能讓人不要臉的占理。”
宋廷凡還是不肯說。
林俏看向周鐵蛋,“鐵蛋乖,你說,說了嫂子給你芽糖吃。”
周鐵蛋眼睛一亮,但又猶豫了。
“說吧,沒事,廷凡不會生你氣。”林俏道。
“他罵嫂子是狐貍精,還說嫂子勾引夫子。”周鐵蛋的聲音越說越小。
程生皺了一下眉頭,看向狗子他娘,狗子他娘面色訕訕,“孩子不懂事。”
“狗子他娘,不懂事不是理由,孩子不懂事,大人要教,而不是慣。”
程生板著臉又道:“我與廷凡嫂子除了給束脩接觸,并無其他接觸。”
他這句話不單是為自己解釋,還有林俏,一個寡婦生活就夠不容易了。
見夫子生氣了,狗子他娘不敢吭聲了。
為了公平,程生又問了其他孩子,讓兩家的家長都聽著。
一刻鐘后,他抿了抿唇,“狗子惹事在先,回家罰抄兩篇大字,宋廷凡也有錯,回家罰抄一篇大字。”
他停頓了一下,“同窗之間和睦相處,切勿再吵鬧,下次,退學堂。”
林俏對于這樣的結果還算滿意,畢竟宋廷凡也沒傷到什么,狗子他娘有點不樂意,“夫子,宋廷凡打我家狗子就算了?”
“他罵人、動手在先,狗子他娘做大人要規范言行,切勿教給了孩子。”
程生嚴肅又道:“一村之人,理應和睦相處,不該以惡相對。”
狗子他娘被說的臉臊得慌。
程夫子沒讓宋廷凡和狗子再念書了,讓他們回去反醒一下,下午再念書。
林俏同程生道別后,帶著宋廷凡他們回家了。
進了家門,宋廷凡撲通一聲跪在地上,嚇得林俏心肝一顫。
他低頭認錯道:“嫂子,我錯了,我不該推人。”
林俏連忙拉他起來,不贊同道:“小叔,又不是你的錯。”
“我們不主動欺負別人,但別人欺負我們,我們也不要退讓。”
宋廷凡乖巧的點頭,“嫂子,我沒有欺負他。”
他停頓了一下,“我不喜歡他說嫂子壞話,我很生氣。”
見他奶兇的樣子,林俏忍不住笑了,“沒事,讓他說,又不會缺肉,快吃飯吧,吃了去寫字。”
午飯簡單做了點,晚上要去林家吃飯,就沒有多做。
宋廷凡乖巧的進進出出端飯端菜拿筷子。
林俏看了一眼,少年一臉乖巧,真是給點奶就叫“娘”的那種好騙樣。
見他把多的一碗飯放在她面前,她阻止了,推回給他,“小叔,我吃不了多少。”
“乖,自個吃。”
宋廷凡十二歲了,他覺得自己已經是個大人了,每次聽見嫂子說乖,他就不好意思,但又很喜歡這樣。
“嫂子,我……”
看著林俏寵溺的眼神,他乖乖的吃飯了。
宋秦氏和宋榮見她沒有因為學堂的事生氣,都松了一口氣。
廷義媳婦真的變了好多。
宋廷凡有半個時辰的午休時間,他在堂屋練習,林俏在旁邊守著他,大概是太困了,她趴在桌子上睡著了。
宋秦氏和宋榮也去睡午覺了,
宋廷凡生疏的寫完了一句古言,剛想抬頭說起什么,看見嫂子面對他側臉睡覺,整個人都很柔和。
嫂子很好看,是他見過最好看的女子。
他嘴角多了些笑意。
隨后繼續寫大字。
林俏醒來的時候,宋廷凡已經去上堂了,她伸了一下手,目光看著旁邊的水碗,不用說也知道是誰放的。
突然覺得有一個“兒子”很不錯。
這會宋榮和宋秦氏還沒起來,老兩口的身體卻是不太好。
她喝了一口水后,就拿出繡活開始做,沒有過久響起了敲門聲,她以為是李桂芬,這么久了,也只有她會上門。
“進來吧。”
話剛說完,就見一男子推門走了進來,她愣了一下,竟然是張東。
沒被打怕?
她眉頭皺了一下,還沒說話就聽見他道:“俏兒。”
林俏反應過來,立馬指著門口,“出去。”
這兒不是現世,孤男寡女共處一室,唾沫星子就的把人淹死,就她和宋廷凡這孩子待一起都能想歪,更不要說張東這種“情人”。
張東愣在原地,隨后剛想退出去,門口就來了幾名看熱鬧的婦人,有位婦人端著飯邊吃邊道:“喲,林寡婦喊張東吃飯啊?怎么不喊我們一起吃。”
“喊你吃干什么,人家就要兩個人吃。”另一個胖大嬸意有所指的打趣道。
張東臉有些臊得慌,“我我我……先走了。”
林俏心里鄙視了一下,這種男人太慫了,有賊心沒賊膽。
等他走了,她看向門口的婦人門,“飯沒有,活有,嬸子們要幫忙?”
隨后嫌棄又道:“現在什么阿貓阿狗都喜歡上門,改明在門口放幾個獵夾,夾死一個算一個。”
最后一句話她微微咬重了一些。
算是說張東上門的事。
眾人覺得這林寡婦最近牙尖嘴利,端飯的婦人還是不肯放過她,她家那口子老喜歡看著林寡婦。
賤浪蹄子。
“別話說得好聽,誰知道私下干了些啥見不得人的事。”
“大門敞開,什么見不得人?我看大嬸你張嘴亂說,不用負責?”林俏淡淡回了一句,隨后拿起掃把掃了兩下,頓時灰塵撲在她們身上。
她又道:“別欺負我這個寡婦,下次誰要是亂說,我就告到村長那里,罰你們十文銅錢。”
杏雨村不興罰打,興罰錢,這比罰打效果還好。
“切,我們說的是實話。”有一個婦人理直氣壯道。
“實話?你們哪只眼睛看見我跟其他漢子茍活了?”林俏不屑道。
“林寡婦,你記性真好,你跟張東在樹下抱的事就忘了?你家小叔可都看見了。”端飯的婦人“呸”了一聲。
林俏:“……”
他娘的不會是真的吧?
原身竟然跟張東抱了,還被反派看見了?
她面色不慌,依舊淡定道:“呵,我行得正坐得直,還有我跟張東這輩子都不可能有什么。”
“我對天發誓,我跟張東有什么,天打五雷轟頂。”
眾人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林俏接著又道:“我林俏這輩子不再嫁夫,死守亡夫。”
她以前沒想過結婚,但也沒對結婚有什么強烈的念頭,現在是寡婦身份,哪個男子都不會娶,除非是喪妻。
眾人反應過來啥話都說不出來了。
就算如此,張東上宋家門被人看見還是傳了出去。
宋廷凡下堂路過田地聽見別人在說,有位大嬸好奇喊住的他,“廷凡,你家嫂子是不是跟張東經常見面?”
聽見張東的名字,宋廷凡本能的抗拒,他捏了一下衣角,很快搖頭,“沒有,我嫂子沒有見他。”說完直徑走了。
婦人沒八卦到,有些失望,望著宋廷凡的背影,灰色衣裳的婦人道:“宋家這小兒越長越標志了,要是出息點,過幾年上門提親的人都能把門檻踢爛。”
“切,誰敢提?他嫂子一臉狐媚樣,兩人不發生點啥?說不定都了。”另一位婦人小聲道后哈哈大笑。
宋廷凡身子頓了一下,有幾分惱羞,才沒有。
這會,林俏正在提水給后面的菜地澆水,之前是宋廷凡澆的,今個她把繡活做完了,就提水澆菜地。
大概是彎久了,她起身太猛,整個人踉蹌了一下,直徑往后倒,“啊。”
沒有想象中的泥土。
與此同時,少年的悶哼聲。
是宋廷凡。
林俏慌忙起身,擔心道:“小叔你沒事吧?”
宋廷凡神情有些呆愣,過了一會才反應過來起身,“嫂子,我沒事。”說話間他瞥了她的胸前,剛才好像碰見了。
他臉紅了。
隨后提著水桶又道:“嫂子,我去提水了。”
等他走后,林俏揉了揉胸透,宋廷凡的胸膛跟石頭一樣,撞得她發疼。
她絲毫沒有想歪,因為宋廷凡就是一個十二歲的孩子。
兩人澆了地,就回家了,林俏看了宋廷凡的衣裳,有點臟了,“小叔,換了衣服去林嬸子那里吃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