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大家都笑了,都沒往其他方向想,單純的覺得兩叔嫂關系好。
林俏更沒覺得有什么奇怪,反派的性子是這樣,對于親近的人有種很強依賴性。
大抵是家里相繼離世的緣故。
這種顯現是好現象,反派已經開依賴她了,時間再久一些,他就會更依賴她,從而她的重要性會逐漸變重。
“我來吧。”
她起身去扶宋廷凡,他沒有抗拒,反而很乖巧的靠著她的摻扶進了屋子。
讓他躺下后,林俏幫他脫了鞋子,然后幫他蓋被子,突然他睜開了眼睛,臉頰緋紅下,雙眸亮晶晶。
“嫂子,我好開心,我過生辰了。”
林俏摸了摸他的頭,哄道:“以后都給你過,睡吧,睡醒了有東西吃。”
少年盯著她的眼睛有些渙散了,最后閉上了眼睛,極為乖巧的睡著了。
林俏“嘖嘖”了兩聲,反派的長相太犯規了,這要是男女劇本,不動心就難。
咳,還好是“母子”劇本,不然她為零的感情經驗應付不了。
宋廷凡這一睡就睡到了下午,日頭開始落山的時候。
他起身揉了揉眉心,耳朵恢復聽覺,嫂子和別人說話。
“今個去哪玩了?”
“去鎮上,我嫂子給我買了好多吃的,宋嫂子給你吃一塊糕。”
是周鐵蛋的聲音。
宋廷凡連忙下了床,去了堂屋,林俏看見他,眉眼微微上揚,“小叔你醒了啊,正好鐵蛋找你玩呢。”
宋廷凡的視線落在她手上糕上,抿了抿唇,“嫂子,我…我餓了。”
他午時沒吃什么就醉了,餓了也正常,林俏想也沒想就把手里的糕給他,“先墊子,我去給你熱飯。”
“廷凡,我這里還有,給你,我專門給你買的生辰禮,這糕可好吃了。”周鐵蛋拿出一個紙包,里面還有兩塊糕。
“謝謝。”宋廷凡道了謝后,對著嫂子又道:“嫂子,夠了。”
他連吃了三個糕,林俏擔心他餓壞了,“小叔,我去給你熱飯吧,一會就熱好了。”
“我吃飽了。”宋廷凡不怎么想吃東西,特別是喝了酒,心里有點不舒服。
他吃糕……
就是不想嫂子吃周鐵蛋的糕。
嫂子吃了就會更喜歡周鐵蛋,就會不喜歡他了。
得虧林俏不知道他在想什么,否則估計要感慨小孩子的世界真單純。
宋廷凡不喜歡欠別人人情,他吃了周鐵蛋的糕,用彈弓還了。
周鐵蛋高興昏了,他想要宋廷凡的彈弓很久了,“廷凡,我們去打鳥。”
吵了宋廷凡好一會,兩人才出去玩了。
沒多時,一群孩子的歡叫聲在村子里響起。
腿上的疤掉完了,只留下了粉粉的顏色,林俏腿腳方便后就開始忙著賺錢了,琢磨了蛋糕去鎮上賣。
這個玩意新鮮,剛開始兩天不少人好奇,但沒多少人買,后來有人互相說了是啥味,買的人就多了起來。
這玩意不好做,別人就算眼紅也做不了。
短短一個月,賺了七八兩銀子,加上圖紙,一個月下來有接近二十兩銀子。
銀錢是有了,但她累得夠嗆,每天來回鎮上、村子里趕,腰酸背痛,飯都不怎么吃了。
這天下午回來,她給宋秦氏他們說了一聲,就回屋躺著睡覺了。
連續幾天晚上都沒吃晚飯了,宋秦氏他們都擔心她吃不消,宋秦氏道:“老頭子,明個去買個雞回來燉吧。”
宋榮點了點頭,“好。”
夜色漸深,一抹黑影端著什么從廚房里出來,很快推門進了屋子。
他輕聲喊了好幾聲,“嫂子,嫂子……”
過了好一會,床上的女子才“嗯”了一聲,帶著睡意朦朧的聲音,“怎么了?”
“嫂子,我煮了糖心荷包蛋,你吃了再睡。”
宋廷凡點燃了火折子,屋子頓時明亮了起來,女子微微蓬亂的頭發,神情掩不住的憔悴,他眼里閃過一絲心疼。
他抿了抿唇,“嫂子,明個不去賣了。”
林俏揉了揉眉心,打起精神接過碗,“最近賣得好,多賣點,小叔,我們可以買田地了。”說到后面她神色有些欣喜。
總算是能買田地了。
田地相當于現世的車子,說親這些都是要有的,誰家要是沒田地,誰家都不肯把閨女嫁過來。
宋廷凡卻不怎么歡喜,“嫂子,我放堂后就去開荒。”
他抿了抿唇,繼續道:“你能不能別太累了。”
爸媽都沒管過她累不累,沒想到第一個管她累的是一個黑化的反派,這一刻林俏的心里復雜。
有點難受、有點暖心、有點感動、有點……
那種感覺說不出來。
她咬了一口荷包蛋,“不累,活不重。”
這種最佳“賣同情心”的機會,又被她無意識的給弄沒了。
“騙人,嫂子你好幾天都沒吃晚飯了。”宋廷凡認真的拆穿她。
林俏忍俊不禁,帶著一絲試探,“在小叔心里,嫂子就是個騙人精?”
宋廷凡沉默了,過了一會,他開口道:“嫂子不是騙人精,是善意的謊言,不想我們擔心你。”
說反派單純,他卻什么都懂,什么都心里明白,咳,林俏感覺日后不太好忽悠了。
她笑了笑,想起什么又道:“我聽阿奶說你做個做噩夢了?”
宋廷凡腦海里的畫面清晰又閃過,少年被人脫光了壓在身下,他聲嘶力竭的求饒……
頓時他的臉色煞白和一絲驚恐,但他不想嫂子擔心,他點頭,“夢見被狗追了。”
他背對光,視線有些昏暗,林俏沒看清他臉上的神情,以為是普通的噩夢就沒有往心里去。
但凡她早一點察覺,也不至于一條后路都沒給自個留。
“是不是夜里睡晚了?做竹活了?”
她怎么會不知道他干了什么,家里總共就那么大點,他編的東西想藏也藏不住。
宋廷凡連忙搖頭,緊張到磕巴,“沒沒……有,我很早就睡了。”
嫂子說了不許他做竹活,做了會生氣。
不會說謊的傻孩子。
林俏心里嘆了口氣,也沒有拆穿他,“那就好,小叔要聽話。”
之后問了他念書上的情況,宋廷凡一五一十的都給她說了,甚至寫錯了字,被夫子批評也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