伙計笑笑:“你說方才那位,那是我們銀樓的東家,顧姑娘。”
女子失聲道:“東家?”
旋即又掩飾的一笑,“真看不出來,這姑娘年紀看著也不大,竟然就做了銀樓的東家!”
伙計帶著幾分得意,“這不算什么,我們東家還有幾間鋪子,前面不遠那家客棧也是我們東家開的,生意好得不得了。”
女子心里翻起驚濤駭浪,隨意買了根金釵,付了銀子,便帶著丫鬟匆匆離開了。
走了沒多遠,看到街邊一家客棧,好大的三間門臉,廊下掛著一溜燈籠,門口幾個伙計穿著干凈整齊的細棉布衣裳,笑容可掬的對著路人微笑。
女子抬頭看了眼牌匾,團扇舉起遮住半邊臉,快步走了過去。
女子走了一段,讓丫鬟叫了輛車。
她才上了車,放下簾子,她的一張臉就止不住的扭曲起來,手里的一張帕子也被她擰成了麻花。
這女子不是別人,正是平陽侯府的丫鬟珍珠。
她想不通,翡翠那個賤人,怎么也到了平安城,而且如今竟然還成了銀樓的東家!
那天平陽侯府被抄的時候,她原本想要置顧翡于死地,沒想到反而差點害死了自己。
二十板子下去,珍珠暈了過去就只剩了一口氣。
官兵們抄完家,將封條往門口一貼就走了,誰也懶得管地上的死人。
到了夜里,珍珠被夜風一吹,反倒清醒過來,只是她傷得重,根本就動不了。
也是她命不該絕。
這晚一伙賊,翻進了平陽侯府。
放在往日里,他們自然是不敢進來的。
府里有巡夜的護院,若是被捉到了那就是死路一條。
可眼下,整個平陽侯府都沒人了,還有什么好怕的。
這伙賊是想著,雖說抄家了,屋子里金銀珠寶被抄走了,可屋子里的被褥簾子,衣裳鞋子,鍋盆碗盞甚至家具,這些總有剩下的。
這些東西,官兵很多都不會要,可他們弄出去,放到當鋪里那也是銀子。
這些人來來回回弄了好幾趟,一個賊往珍珠旁邊經過的時候,珍珠一把抓住了他的腳。
“求你,救救我——”
這賊手里抱著的一床被子都嚇掉了,仔細一看,地上躺著一個小娘子。
就著月色,還能看到這小娘子雖說頭發蓬亂,但眉目還算清秀。
這賊起了心思,又搬了幾趟東西之后,把珍珠也弄了出去。
珍珠也不是個沒心眼的丫頭,早在她偷看顧翡與蘭芝藏東西的時候,她就把自己身上的銀鐲子,頭上蘭芝從前賞她的一根金簪子,耳朵上的瑪瑙耳環,都取了下來,藏在了貼身的地方。
到了那賊住的地方,珍珠先拿出一個銀鐲子,央求那賊換了銀子,給她買藥。
那賊本就打算撿珍珠回來暖床,眼下她自己愿意拿銀子出來養傷,哪有不愿意的,隔天就撿了藥回來,內服外用。
珍珠在炕上足足躺了一個月,才下床。
下床的那天,就被那賊破了身。
那賊見她還是個黃花閨女,便起了心思,要跟她做正頭夫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