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讓她去道歉?那不如殺了她算了。
馮氏覺得老公公估計是得了失心瘋才會說出這樣的話。
真的非常有可能,公公的脾氣越來越不好了。
反正她是不會去道歉的。
“爹。”馮氏道:“聽說錢守業那老賊很不給你面子,兒媳是在替您出氣,這樣的人家怎么能做親家呢。”
“所以你以為你挑撥兩句我就不跟錢守業做親家了?”陸昂看一眼陸巡,除了陸巡以外誰都不知道他的眼神有多意味深長。
他道:“我已經想通了,咸豆腐腦也挺好吃的。”
他妥協了。
豆腐腦的事情都讓步了,馮氏不知道還有什么借口能讓陸昂反對這門婚事。
怎么會變成這樣?
那錢錦棠到底有什么好啊,為什么兒子著了迷,公公也瘋了一樣自己的尊嚴和信仰都不顧了,也要幫陸巡那個白眼狼把人娶回來了?
她看事情要成定局,開始大哭道:“爹您也太過分了,既然您從來都沒有想過我的感受,我也沒必要熱臉貼冷屁股,我是不會去道歉的,死都不會去。”
陸昂:“怎么會死呢?又沒有多大的事。”
說著他叫著陸繹:“你怎么說?”
陸繹左右為難的樣子:“爹,馮氏知道錯了,可是她畢竟是家里的夫人,怎么好特意給別人家去道歉呢?”
正是說親的節骨眼,說女方是別人家。
陸昂就知道這個兒子會和稀泥。
他也不惱,直接道:“我這幾天考慮了一下,想把你們分出去。”
雖然你大哥不在了,但是家產我也不打算平分,這個大宅子就分給你二哥,因為你二哥要給我養老,既然養老,祭田之類也都要留給你二哥。
正好我在煙袋斜胡同有個五進的宅子,那個分給你吧,你可以隨時找黃道吉日,帶著你妻兒老小就搬過去。”
陸繹微冷,馮氏先急了。
“那怎么能行,遠兒就要娶親了,我們怎么能搬出去呢?娶的可是縣主啊。”
而且馮氏一直以為陸昂要把位置留給陸繹接班,怎么突然親近起二房來了?
別看大家都是陸家子孫,可住在一起的是一家人,搬出去就差一層,她是死活都不會搬家的。
陸昂不緊不慢的道:“那不然呢,難道要老夫逼著兒子休妻嗎?”
“爹……”馮氏被噎的臉色漲成豬肝色。
陸昂卻依舊站起來,對陸繹道:“我給你三天時間你搬走。”
說完叫著陸巡:“咱們走。”
爺孫二人都是高大的身材,威風凜凜的離去。
那挺拔的背影可以看出來,他們這兩個人不管是誰,做的決定就不回改變。
何婉詩看姨母也敗下陣來,急的不行:“姨母,咱們怎么辦啊?我不想嫁給江玉郎。”
馮氏現在煩躁的不行,之前不管她干什么,公爹都睜一只眼閉一只眼的,她都忘了,這個家是公爹的,可以隨意就把他們趕出去。
“都是你出的餿主意。”馮氏認定是因為這次她假借陸昂的名義才會惹得陸昂生氣的。
而主意是何婉詩出的,她自然要找何婉詩算賬。
“還說什么萬無一失,錢二就要嫁給江玉郎了,現在好了,我是賠了夫人又折兵,我怎么會相信你這種小人說的話?”
何婉詩詫異的看著姨母,她知道姨母是利用她,可是之前也沒跟她說過這么重的話啊。
“看什么看?還不回家去,你留在這里是想繼續讓我倒霉嗎?”
何婉詩不敢生氣,屈膝行禮:“是。”
可是眼淚再也忍不住的,一串串的往下落,這次的傷心是真的。
等何婉詩趕走之后,陸繹不忍心,勸道:“她還是個孩子,你對她那么兇干什么?”
“你還好意思說我,方才你在你爹面前為什么那么說話?”
“我怎么說好了?”陸繹搞不清楚了,他一直向著馮氏說話,怎么她還生氣了?
馮氏大哭道:“你說我知道錯了,你的意思就是我真的做錯了?我哪里做錯了,婚姻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是六郎的娘,難道他的婚事我不可以不同意?你憑什么覺得我錯了,一味都聽你爹的你娘的,這就是對了?”
陸昂:“……”
那不是客套話嗎?
“行了,算我說錯話了還不行嗎?”陸繹把著馮氏的肩膀,低頭勸著她。
馮氏一聳,讓陸繹離她遠一點:“你先說怎么辦吧,難道我真的要跟錢守業取道歉?我不去,那我還有什么臉活著了?”
“那我們搬加吧。”陸繹也舍不得妻子受委屈,他道:“搬出去沒有那么多煩心事,你也不用跟二嫂吵架,多輕快,我們搬出去好了。”
“你瘋了?”馮氏像瘋了一樣去推陸繹:“你到底知不知家里有多少錢?一套五進的宅子就把你打發了?你不為了我也要為了遠兒想一想,陸繹你能不能不要這么窩囊,也替我們娘倆考慮一下。”
陸繹又為難了:“你不想道歉,可是爹一定會讓我們搬的,除非你去道歉,你去嗎?”
馮氏這次不說話了,只哇的一聲哭了。
錢家,長青候老夫人帶著布匹藥材等很名貴的禮物來給錢守業和錢錦棠道歉。
老婆子一坐下來就客套的夸獎錢錦棠如何的好看懂事,說錢守業有福氣。
錢守業神色冷淡道:“老夫有沒有福氣老夫自己心里清楚,老夫人你來的正好,貴府的下人連駙馬也敢打,老夫正想去看看貴府的主子都是什么霸道人物,才能養出那么囂張的狗。”
這是在警告長青候治家不嚴呢。
可憐長青候老夫人七十歲了,應該養老的年級,竟然還要受到這樣的侮辱。
可是她也沒辦法,錢家沒有當家女眷,他們江家的男人她又都放心不下,只能親自來了。
常年養尊處優,讓她耳朵聽不得一點忤逆的話,她臉色變得很難看,卻必須壓抑著性格不敢發脾氣。
說到底,如果不是打了駙馬,她不至于非要親自跑一趟。
那個駙馬聽起來沒有名頭,而沒什么實權沒用的樣子,可到底是皇帝親自封的,得罪了終歸不好。
最重要的,他們已經知道讓他們放縱的并不是陸昂,沒有得到陸昂這個依靠,卻可能將陸昂得罪個徹底,再不來她怕全家人都不知道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