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時葛和通正在門口擺著攤,賣力的叫賣著自家的豌豆黃。
街上來往的人多,往豆腐鋪去的人不少,這人氣足了,總歸是好的,到是有人時不時的停下來,看著那黃燦燦的豌豆黃,忍不住掏錢買上一塊來。
瞧著自家這豌豆黃一點一點的往下去,眼瞧著馬上就要賣完,葛和通這臉上的笑是止也止不住的。
看看,還是自己有主意,把攤位挪到這里來,實在是個極好的主意!
豆腐照例是半天賣完,莊清寧從曹氏那了解了一下昨兒個豆腐賣完之后下午還有多少個上門來買豆腐的,又特地自己多呆了一會兒,仔細瞧了瞧,心里頭大概有了數,便跟莊清穗一起往家去了。
讓莊清穗先回去好好歇一歇,補個覺,莊清寧是急忙去尋了莊永賀,說一說這從明兒個起磨坊這兒要改成晨起和下午各出兩鍋豆腐的事兒,讓先前定下來的人傍晚的時候來熟悉一下豆腐坊,明兒個直接開始干活。
莊永賀滿口答應了下來:“人就是先前你見過的那兩個,張氏和方氏,都是本分老實又能干活的,待會兒我就讓你嬸子去跟他們說上一說。”
“我到是忽然想起來一件事了,就是這豆腐往鎮上運的事兒,先前一直是白三幫著往鎮上運豆腐,一直也算是方便無事,可現在下午也要往鎮上運一趟豆腐的話,這牛車怎么安排?”
莊清寧伸手拍了拍額頭:“這段時日一直忙著各種事,到是忘記了這件事了。”
往縣城里頭運豆腐有董大柱,往鎮上運豆腐的有白三,莊永賀是直接從豆腐坊那拿豆腐走,這運送豆腐的事始終沒有出過什么紕漏,倒也讓莊清寧忽略了這一層。
“咱們村子里頭,可有家里有牛車,往鎮上跑著方便,又愿意往鎮上跑的?不成就整月整年的租,永賀叔幫著問問,可有愿意做這個活的?”
莊清寧道:“這人需得老實本分,若是能隨叫隨到更好。”
“我在村子里頭先找一找吧,這會子還沒農忙,估摸著是成的,就是能不能長期做那就不曉得了。”
村子里頭家里有牛車的,那都是壯勞力,像這種的,平日里在家里頭做農活,農閑的時候一般都是要去找個活計來做的,要是長久來做的話,不見得有人能做。
“我先找找吧,實在找不著能長久做的,這幾日找臨時的還是問題不大,這事兒別管了,我來給你找個合適的人。”
“成。”莊清寧點了點頭。
“永賀叔。”
兩個人正說話的,忽的門口有了聲音響起,莊清寧和莊永賀抬頭,瞧見了門口站著的莊四福。
“四福?找我有事?”莊永賀急忙將他喊到院子里頭來:“你爹這幾天咋樣了,好一些沒有?”
“還是那樣,瞧著到是比之前精神一些,飯能吃的多一些了。”莊四福答著話,有些拘謹的笑了一笑,抬頭看看莊永賀,又瞧了瞧莊清寧:“寧妹妹也在這兒。”
“那啥,我來尋永賀叔是來商量件事,寧妹妹在這兒也剛好,也聽一聽看能不能行。”
莊四福頓了一頓,接著道:“就是昨兒個我聽著何嬸子去尋了張嬸子說是到豆腐坊做活的事兒,聽到說寧妹妹的豆腐坊白天也要做豆腐的,那我就尋思著若是白天做豆腐,那勢必是要往鎮上的鋪子運豆腐的。”
“所以就來問一問,這往鎮上鋪子運豆腐的牛車可定下來了?要是沒定下來的話,看我成不成?我能趕車,也能幫著搬東西,一天要價也不高,三四文錢就成,要是能長久用的話,還能再便宜一些……”
原來,是來毛遂自薦的。
莊清寧眨了眨眼睛。
這莊四福算是莊清寧的本家,往上論三輩便是親兄弟,而莊四福呢,在家是行四,上頭三個姐姐,他娘在他三四歲的時候便去世了,是家里頭爹和三個姐姐照看他長大的。
眼瞧著三個姐姐都出嫁了,莊四福也長大成人,馬上到了要說親的時候了,莊四福的爹卻突然病倒了。
生病自然是要瞧的,便尋了個郎中來瞧,這郎中瞧來瞧去的只說這病來的兇猛,吃藥怕是不管用,需得扎針才能除根。
既是郎中這般說了,那便按郎中所說的,請他扎了針就是,可這幾針下去,病到是沒好,人卻不行了,最后折騰來折騰去的,人命到是保住了,只是下半身再也不能動彈,連胳膊也越發的沒了什么力氣,只能成天的躺在了床上,讓人端吃端喝,擦屎擦尿的過日子。
家里頭成了這樣,自是沒人再來給莊四福說親,這也就罷了,原本家里頭,莊四福的爹是個能干的,家中也曾置辦了十來畝的田地,三個姐姐也是顧家的,這日子過得也十分寬裕,可為了給莊四福的爹看病,這田地賣了一大半,只剩下三畝地供平日里吃,再加上平日里的湯藥,這日子便難了。
三個姐姐有心幫襯,可到底已是旁人家的兒媳婦,凡事也不能做的太過,總得估計婆家和丈夫那邊,也只能偶爾塞些吃的,一年到頭的攢上幾個錢塞給弟弟,時常來照顧照顧在床上養病的父親罷了。
家里頭賺錢養家的事,都落到了莊四福的頭上。
三畝田地任是如何勤勞,也種不出個花兒來,收成是有限的,加上每個月都固定要出一大筆的湯藥錢,莊四福家的日子過得是緊巴巴的。
有心想出去做工,可爹得需要人照顧,根本去不得太遠的地方,更不能成天的做,只能在家里頭一邊守著,一邊種田,養些雞鴨什么的,下的蛋貼補一下家用。
家里頭是這個情形,也難怪莊四福操心惦記著能賺些銀錢的地方,這會子眼巴巴的來自薦用車的事情了。
“我家這牛年歲不大,也壯實,還是從前家里頭自己留的小牛犢長大的,平日里沒啥毛病,往鎮上運東西絕對沒有任何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