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些還錢,若是不還錢的話,我們便坐在這里不走,你這生意往后也別想著做了!”
“就福順樓現如今這德行,這生意做不做對人馮掌柜只怕也沒區別,你這做法根本就沒用,依我說,干脆直接進福順樓,該搬啥搬啥,該拿啥拿啥的,把虧得錢先拿回來再說。”
“就是,就是,沖進去,搬東西!”
有人喊了一聲,這其余的人均是紛紛附和,要往福順樓里頭沖。
若不是馮永康與馬通等幾個伙計死命攔著,這些人早已沖進了福順樓里開始搬拿東西了。
一時之間,這福順樓熙熙攘攘,人聲鼎沸。
“諸位,請聽我一言。”得了信兒趕過來的龔慶生,高聲喊道。
剛才鬧騰的厲害的人,見是亭長來了,便略安靜了下來。
也有人對龔慶生道,“亭長,這欠賬還錢,天經地義,我們這也都是小本生意,經不起這么個賠法,我們也得為自己考慮,這來要賬也是應當的。”
“要賬的確是應當,只是這其中還牽扯到騙子齊長富之事,所以變得有些復雜。”龔慶生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道,“我已經著人前去查看,核實情況,不過也就是這兩日的功夫了。”
“還請大家伙容我三四日的功夫,待我查清之后,自會給大家伙一個公道,不會令諸位吃虧。”
“各位也都是在鎮上做生意,成日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這般的鬧到是讓旁人看了笑話,反而不大好,大家伙聽我一言,暫且先回去,待我查清狀況,自會給各位一個交代。”
龔慶生任職亭長之職,為人頗為正直,口碑極佳,既是這么說了,在場那些要賬之人便互相看了一看,不再鬧騰。
“我們到是可以聽亭長的再等上三四日的功夫,可若是四日之后亭長若是不能給個交代的話,那我們也只能用自己的方式來解決此事了,到時候亭長也別再說什么了。”
“是啊是啊,此事斷然是不能拖著的,鋪子要租金,進的貨要回錢,家里頭還有幾口子人張嘴要吃飯的,我們也是等不起的。”
“各位放心,此事就包在我身上了,四日之后,必有答復。”龔慶生拱了拱手,“眼下天色不早,各位也別在此久留,先散了吧,散了吧。”
在場之人對龔慶生也算是尊重,見他如此說,便也就各自離去。
但許多人離去之時,也沒忘記給馮永康放上幾句狠話。
平日里皆是兄弟長兄弟短,關系說的親的那跟親兄弟一般,這回福順樓遇到事兒的時候一個二個竟是跟仇家一般了,馮永康聽著這些話發的狠話,這心里頭的火是一陣一陣的往上冒。
他招誰惹誰了,他碰著這么一個糟心的大廚心里頭也憋屈的很呢,一個二個的還問他要錢呢,他這段時日被那齊長富坑的錢,問誰要去?
齊長富走的時候,可是預支了許多工錢,還從伙計這里借了錢走的,他找誰說理去?
馮永康越想越憋屈,在那些人都離去的時候,沖那些人的背影,狠狠地啐了一口,更是罵罵咧咧,“都什么玩意兒,一個二個的,都掉錢眼里頭了!”
“馮掌柜。”龔慶生擰起了眉,先前陪的笑臉這會兒也變得十分嚴肅,“此事無論如何,各家都是遭了禍,平白無故的損了那么多錢,心里總歸是有些冒火,上頭蓋的是你福順樓的印章,自然也是來找馮掌柜來要債的。”
“馮掌柜不想著法子解決了這些事情,反而是在背后還要再罵上兩句,算是什么事兒?”
他辛辛苦苦地在這里善后的,這馮永康卻是一臉的不屑,他豈不是熱臉貼了冷屁股的,叫個什么事兒?
龔慶生對馮永康的印象,頓時差了許多。
馮永康心中有氣,這會兒聽龔慶生還偏幫著那些人說話,這心里頭氣更盛,“亭長既是心里頭有了決斷的,自然是我做什么都是算了的。”
“這有些人就是這樣,嘴上說的是公平公正,實際上心里頭指不定是怎么想的了,仔細想想,方才那話興許也不是說給旁人聽的,倒像是說給我聽的,讓我賠錢的時候也別生那么多事兒,乖乖的夾著尾巴做人,對不?”
“可這事兒這是這么說的嗎,是這么做的嗎?那齊長富也是坑了我福順樓的錢走的,我找誰要錢去?我的事兒誰管?誰能給我公道?”
“想坑了我,換的鎮上的太平就明說,別來這些虛頭巴腦的,賣了我,還想讓我幫著數錢,那是門都沒有的事!”
馮永康說的是義憤填膺。
而這龔慶生聽得也是滿腹怨氣。
方才那是什么情況,那是攔不住的話,你福順樓就要被搬了個干凈徹底,往后再也別想著開門做生意了,辛辛苦苦地把旁人都給勸走了,得了些時日好好處置這事兒,結果人家馮永康根本就不領情,不領情也就罷了,還要好心當做驢肝肺,以為是在坑他的!
這種人那,根本就是自己滿腦子不知道在想什么,就覺得全世界的人都想著對不住他!
龔慶生最早在腦中想好的打算安慰這馮永康的話,這會兒全都咽了下去,也懶得跟這會兒腦子不清醒的馮永康說道半句,只冷哼了一聲,留下一句“隨你怎么說。”便氣呼呼地背著手走了。
啥叫隨他怎么說,根本就是被他說中了心思,啞口無言了,所以這會兒落荒而逃了。
我呸!
都是什么玩意兒!
馮永康氣得梗了脖子,正打算要吩咐馬通先把門關了,這幾日先不做生意,等他把這剩下的亂七八糟的事兒都給處置完了,再去尋個新廚子的時候,再重新開張做生意。
福順樓那在鎮上也是響當當的招牌,就不信還做不起來了!
馬通得了吩咐,拿了門板來裝,抬頭看見人影時,頓時意外,“連榮?章大廚?”
“你們怎么來了……”
馬通話音落地,準備去后院的馮永康頓時黑著個臉折返了回來,盯著站在門口的章永昌和連榮了看了好一會兒,咧著的嘴角上掛的滿滿都是嘲諷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