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莊清寧此時穿戴整齊,更是收拾一個不大的包袱背在了身上,頓時訝異,“姑娘,你這是……”
“有些急事要出門,怕是得出去一段時日。這幾日你好好看家,明日去一趟青竹苑,告知范先生,讓范先生在端午節前去書院看一看清穗,也讓她不必回家來了,若是她想回來,只讓她先去尋了范先生就是。”
“其余之事,交代各處之人好生看管好自己手下之事,若有不決之事,村中可尋里正叔公相商,鎮上去尋了章叔就是。”
莊清寧也沒有時間和香巧說上太多,只簡單的叮囑交代了一下需要操心之事。
在香巧看來,莊清寧既是要去做的事,必定是極為重要的事,且她既是沒有說要去做什么,那便是不需要她去問的,只點了點頭,“姑娘放心,我都記下了。”
“這天兒雖說已經熱了,可晚上出去的話,只怕還是有些涼,姑娘還是帶上披風吧。”
香巧從柜子里頭,將披風拿了出來。
這是她新做的,用的先前程銳澤送來的料子,這料子但凡有些光,便顯得波光粼粼的,無論是白天穿還是晚上來穿,都顯得十分好看,且頗為扎眼。
莊清寧想了想,將這披風給穿上,又拿上香巧剛幫她灌好的水囊,便急匆匆地出門去了。
香巧在門口站著,心中有些不放心,看著莊清寧走遠了,這才關了大門,回到自己屋子里頭去上床重新躺下。
莊清寧到底是星夜出門,一個姑娘家家的,香巧心里多少有些放心不下,在床上翻來覆去的,怎么也睡不著覺,最后干脆也不睡了,點了蠟燭和油燈,只將自己屋子里頭照的亮堂堂的。
而后去拿了針線笸籮過來,繼續縫制一件給莊清穗做的,只做了一半的夏衣,好讓自己的心稍微安定一些。
而莊清寧這邊,快步出了家門,按著某只五的指示,向楚瑾年的方向快步走。
等走得遠離了村子,見不著村子里頭零星點亮的光時,這才停了腳步。
“出來吧。”莊清寧沉聲道。
片刻的沉寂之后,一身黑衣勁裝的蘇木向莊清寧行禮,“卑職蘇木見過莊姑娘。”
“只有你一個人嗎?我記得,應該是兩個人。”
莊清寧話音落地,蘇葉悄無聲息地出現在蘇木旁邊,同樣向莊清寧行禮道,“卑職蘇葉,見過莊姑娘。”
“備馬,去一趟宣遠府城。”莊清寧沉聲道,“瑾年此時遇險,十萬火急,你們兩個需越快越好。”
楚瑾年遇險?
蘇木和蘇葉互相看了一眼,皆是一驚,急忙抱拳,“莊姑娘請跟卑職來。”
楚瑾年既是派了她們兩個來暗中保護莊清寧,為防止有意外發生,蘇木在附近尋了一處極為隱蔽之地,平日里棲身在此,也圈養了幾匹馬,以備不時之需。
此時,剛好派上了用場。
三匹馬兒,一人一匹,到是足夠。
只是……
尋常姑娘家的,大都是不會騎馬的,即便是會騎,像這般快馬加鞭的模樣,大約也是受不住的。
尤其是這么長時間在暗中跟隨莊清寧,她似乎不過是尋常農戶之女,平日里見到馬匹的次數都不算很多的。
蘇木頓時有些擔憂。
可當她瞧見莊清寧披了披風,十分嫻熟地翻身上馬,手中拿了馬鞭,策馬而去時,又有些怔然。
但想到從前楚瑾年似乎說過,莊清寧身份尊貴,再回想平日里莊清寧也不似尋常農女,便也覺得此事也算尋常。
蘇木便不再多想,只揚了鞭子,和蘇葉一同,趕了上去。
策馬狂奔的路上,蘇木耳邊風呼呼作響,斜眼瞥到側前方神色沉靜如水的莊清寧時,幾次張了張口,卻都沒有問出口。
“有話,直說就是。”莊清寧卻突然側了側臉,開口道。
“莊姑娘,卑職有一事不明,還請莊姑娘賜教。”蘇木牽著韁繩的手,拱了一拱。
“若是要問我什么時候發覺你們姐妹兩個的話,那我到是不妨說了實話。”
莊清寧看了蘇木一眼,輕笑道,“是在你們到了我身邊的第一天。”
果然了。
蘇木驚嘆莊清寧的警覺性,卻又有些黯然。
她和蘇葉兩個人,是暗衛里面數一數二的,論說跟在旁人身邊哪怕是數月,幾年都不該被發現才對。
可她們,卻被莊清寧發現了不說,還是在第一天到的時候就被發現了。
似乎,有點丟臉啊……
“你到不必放在心上。”莊清寧解釋道,“家中的雪球,對生人氣息一向十分敏銳,它那天,可是不停的喵喵叫的。”
“你們即便隱藏的再好,也逃不過它的鼻子和眼睛。”
其實事實是當時某只五告訴她的,提醒她附近有人,只讓她在使用系統時要記得掩人耳目,莫要被人發覺。
只是這事莊清寧沒法說出口,只好拿了雪球來當幌子了。
“原來如此。”蘇木略略松了口氣,“許多獸類皆是頗有靈性,能察覺人不能察覺之事,能嗅得到旁人不能嗅得到的氣息,想來這雪球也是如此了。”
不過那個毛茸茸的小家伙,平日里貪吃貪睡貪玩的,平日里看來它可是比尋常貓都要慵懶上幾分的,不曾想竟是有這樣的能耐。
可見往后若是再要做事的話,也不能不將這些放在眼中。
蘇木想著,暗自下了決心,要吸取這次的教訓。
莊清寧并不知曉蘇木此時的心思,但見她不再追問此事,心里頭反而是略松了口氣,一想到某只五所說的楚瑾年此時的險境,只甩了手中的鞭子,夾了馬腹,督促馬匹盡快向前奔去。
蘇木、蘇葉兩個人是急忙跟上。
三人星夜趕路,到了晨起東方陽光微熙時,到了盈縣縣城。
按著某只五的提示,若是今日白天還能快馬加鞭的話,到今日晚上,差不多便能和楚瑾年那匯合了。
“莊姑娘,尋個地方吃些早飯吧,卑職也需給馬喂些草料,略略歇息片刻。”蘇木提議道。
她們身邊的這三匹馬,皆是精挑細選出來的的西域良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