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真了不是?
楚瑾舟看了半青一眼,眨了眨眼睛。
若是從前的話,他到是敢說楚瑾年回來后必定是先回來看他的。
但是現在嘛……
他還是有自知之明的。
只是半青忽略了這一層,楚瑾舟便沒有刻意再說明,只是道,“我也是想早些見到大哥。”
半青認同的點了點頭。
于楚瑾舟而已,整個家里頭,唯有楚瑾年待他最好,而他自然也拿了楚瑾年當唯一的親人。
楚瑾年此去京城已經幾個月的時間,楚瑾舟思念也是人之常情。
半青便也不再勸說,只陪著楚瑾舟在這里一并等著。
等啊等,從晨起等到正晌午。
等到兩個人皆是腹中空空,如擂鼓一般時,隱約聽到了遠處傳來的馬蹄聲。
接著便看到兩匹高頭大馬,由遠及近,漸漸能看得到來人的模樣。
不是旁人,正是楚瑾年和井昭。
“是大哥。”楚瑾舟站在馬車上頭,興奮的沖著楚瑾年揮手,“大哥,我在這兒……”
幾乎是話音落地的功夫,只聽到馬匹嘶鳴了一聲,井昭的馬停在了楚瑾舟的面前,而同時楚瑾年的馬匹卻沒有絲毫減慢,反而是速度更快了一些,如一陣風一般,從楚瑾舟跟前飛馳而過。
而留下了一道殘影。
楚瑾舟合上了嘴巴,看著那楚瑾年連人帶馬的消失在自己的視野中,無奈的嘆了口氣,接著幽幽的看向一旁的半青。
看,他說的啥?
早就說過了,他家大哥素來都是只有一根筋的,從前這根筋在他的身上,現在換人了的。
半青摸著鼻子,也不看楚瑾舟,只看向井昭,力求打破此時有些尷尬的場面,“井昭大哥回來了啊……”
“嗯。”井昭此時也是有些尷尬,滿臉陪了笑,“三公子,大公子說身上還要要事要辦,所以讓卑職先送三公子回去。”
“也好。”楚瑾舟點了點頭,“大哥平安回來就好。”
楚瑾年回來了,這往后青竹苑和莊清寧那的來往也就更多了些,好歹也能多蹭點吃食不是?
楚瑾舟想到這里,咧嘴笑了笑,露出一排白白的牙齒,“走,我們回青竹苑。”
“是。”井昭和半青看了一眼,皆是抓了抓耳朵,護送楚瑾舟一并往青竹苑去了。
而楚瑾年這邊,快馬加鞭的到了莊清寧的家門口。
翻身下馬,楚瑾年快步走到門口時,抬起的手卻是頓了一頓。
這個時候,大約是剛剛吃過午飯的時候,也不知道莊清寧會不會在這個時候午睡,或者會不會沒在家?
而就在楚瑾年猶豫之時,門“嘩啦”一聲被打開,露出來莊清寧俏麗無比的容貌。
而莊清寧在打開門后發現自己面前站著的楚瑾年時,先是微微一愣,接著嘴角忍不住上揚,“我就知道是你。”
“怎么說?”楚瑾年笑了一笑。
“吃完晌午飯覺得有些困倦,便上床午睡一會兒,也不知道是做夢還是睡的有些迷糊,隱約間聽到有馬匹嘶鳴的聲音,便覺得可能是你回來了,就出來看一看。”莊清寧答道。
楚瑾年臉上笑意更濃,目光自莊清寧的笑臉,一路向下,最后落在了地面上。
莊清寧沒有穿鞋子,是赤著雙腳的。
白嫩的小腳丫在地上的青磚上踩著,因為深秋天氣寒冷的緣故,這被這冷風吹得有些發紅。
不用說,肯定是因為想到可能是他回來,所以慌忙出來查看,以至于連鞋子都忘了穿。
可這馬匹的嘶鳴聲,并非是他回來的時候才有的。
因為莊清寧這幾個作坊生意紅火,這每天來作坊里頭拉貨的可以說是數不勝數,每天來來往往的牛車和馬車什么的,更是很多,這樣的聲音,恐怕是最常見不過的聲音了。
而莊清寧,可能次次都是這般欣喜的出門,赤腳趕到門口,打開門瞧一瞧之后,最終都是失望而歸。
楚瑾年突然覺得心頭似被扎了一刀,生生的疼。
伸手拉了莊清寧的胳膊,將其攬在懷中,接著是順勢打橫抱了起來,就往屋子里頭走。
“哎,你做什么……”莊清寧自己都嚇了一跳。
“別動。”
楚瑾年聲音低沉,且十分富有磁性,莊清寧心里飄過一絲異樣,只安心的摟住了楚瑾年的脖子,被他這么抱進了屋子。
將莊清寧放在床上,讓她坐好,楚瑾年從一旁尋了鞋襪來,替莊清寧穿上。
動作輕柔,且穿的是端端正正。
莊清寧見狀,抿嘴笑了起來,伸手將楚瑾年額前散落的兩根發絲給攏了攏,“看你眼下有些泛青,是不是又是晝夜趕路,不曾休息?”
“原本便是不困的。”楚瑾年笑著站起了身,從一旁的桌子上頭倒了兩杯茶水來,一杯自己喝,另一杯順手給了莊清寧。
“京城的事已經差不多處置妥當了,該了結的事也基本做了個了結,我便快馬加鞭趕回來了。”
楚瑾年說的輕松,如提起今天天氣很好一般輕飄飄的。
可權勢爭斗,原本便是險象環生之事,只怕樣樣都是不輕松的,楚瑾年在京城的這段時日,只怕是殫精竭慮,費盡了心神才對。
但楚瑾年素來是報喜不報憂,哪怕是平時給她的書信上頭,也只是說解決了什么問題而已,卻從不提及如何解決的。
很明顯,也是為了怕她過于擔憂。
莊清寧抿了抿唇,笑了起來,“還沒吃晌午飯吧,我去給你煮碗面?”
被莊清寧這一提醒,楚瑾年此時也覺得腹中空空,點了點頭,“好。”
而后站起了身,“我跟你一起去。”
好不容易回來,往后能有好長一段時間好好陪一陪莊清寧的,自然不能讓她一個人去忙碌。
莊清寧點了頭,跟楚瑾年一并到了灶房。
掛面是現成的,烹上兩片蔥花,臥上兩個雞蛋,一碗香噴噴的清湯面便端上了桌。
雞蛋嫩黃,蔥花碧綠,面條雪白,且那陣陣的香味更是往鼻孔里頭鉆,楚瑾年食指大動,幾乎是頃刻之間,將這碗面條吃了個干干凈凈。
連丁點湯都沒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