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仔細看了看確定謝云遙無事后,吩咐一旁的沈三去找一個小廝來收拾一下。
沈三從震驚中被驚醒。
“好好。”
很快找來的年輕小廝非常干練的把地板擦得干干凈凈。
婚房中,氣氛詭異,小廝緊張的低著頭。
“請問將軍還有什么吩咐嗎?沒有的話小人就先下去了。”
“等一下!”
本來已經準備轉身就走的小廝,一個急轉身,慌忙道:“將軍有何吩咐?”
“把這個人也帶下去,以后別讓她出現在夫人面前出現。”
清枝不敢置信的看著沈臻,紅著眼,落魄低語:“我是清枝啊!”
小時候總喜歡跟在你身后等你的小丫頭啊。
縱然一別經年,難道你竟一點沒把我放在心上過。
“吩咐下去,從今天起不管是誰,只要惹夫人不高興,就別在這里呆下去了。”
“好嘞,好嘞,我知道了,將軍放心,我馬上就把這個消息宣布下去。”
沈三帶著小廝扶著清枝走了出去。
沈臻轉過身的時候,看到幾個好友還站在門口。
“你們還在這里干什么?還想鬧洞房嗎?”
李鈺一聽,嘴角一咧,露出兩個小虎牙,甩了甩手中的折扇,興奮的說:“那是自然,沈兄可是第一次成親呢。
我……唉你們干嘛!”
李鈺話還沒說完就被身后幾個兄弟死死地拖住。
“沈兄客氣了,不敢不敢,那我們先走了。”
李鈺瞪大眼睛,來的時候你們可不是這么說的。
然而被人死死捂住嘴,拖了出去。
“走走走!”
幾個人推推搡搡的走了出去,沈臻掌風一凜,把關上門了。
李鈺本來想回過頭調侃沈臻兩句,結果差點被關上的門拍到他的臉上。
“這洞房誰敢鬧呀,不想要命了嗎,算了,都走吧,回家洗洗睡了。”
此時,房間里只剩下沈臻和謝云遙。
之前媒婆走后點燃的龍鳳蠟燭,還在搖曳生姿的人燃燒著,映照出他們兩個的影子,透射到紙窗上。
沈臻回到床前,伸出手,慢慢取下了紅蓋頭,看著帶著華貴發冠,畫著精致妝容的姑娘,一時之間,突然覺得或許有那么一刻,上天還是眷顧了他一秒。
謝云遙總算是擺脫了這該死的紅蓋頭,疾步往門口走去。
“你去哪?”
沒走兩步被沈臻直接攔了下來,沈臻望著桌子上的酒杯。
“交杯酒還沒有喝,禮還沒有成,你到哪里去?”
謝云遙扯開沈臻的手。
”交杯酒就算了,不能耽誤你日后娶妻生子。”
沈臻面無表情,夜風吹動他額前的發絲,他捏緊了手心。
“謝云殊,你既然答應這婚事了,哪怕是假成婚,該有的禮節,我希望你還是能完成,沒有半途而廢的道理。”
沈臻站在桌前,隨手斟了兩杯酒。
“再說,只是挽著喝兩杯酒罷了,你不要多想。”
謝云遙下意識嘖一聲。
“我怎么會多想,我只是怕你會多想。畢竟,我這么高貴冷艷又貌美如花。”
謝云遙直接端起兩杯酒,一個遞到沈臻手中,隨意想和他碰一下杯,卻被沈臻一個退步,碰了個空。
“我又不是你兄弟,你這么和我喝酒?”
你要是我兄弟,我直接給你摁著灌一杯。
“你別弄這些花里胡哨的,趕緊喝完,我還有事。”
“今晚你還想走出這里?”
“你什么意思?有我走不出的地方?”
沈臻端著酒杯湊近謝云遙,貼在她耳邊說:“現在我們的一舉一動都在監視中,你想去哪里?”
謝云遙的左耳動了動,隨意在房間里掃視一圈。
扯著沈臻的衣領,對他說:“房頂上三個,還有正北方的那棵樹上,東南方的院墻上,西南方的竹林邊,我可以隨時滅了你信不信?”
沈臻看了看酒杯中的陳釀,不由得想,有時候夫人太厲害,好像也不是什么好事?不知多少杯酒可以把人灌醉。
“所以,給我一個你今晚必須出去的理由。”
“我要去找我的小丫鬟。”
謝云遙漫不經心回復,心中想的卻是,到底先從哪里開始解決這些麻煩的人。
還不知道危險靠近的房頂三人組,還在暗自討論,自己將軍什么時候會被夫人扔出房門。
沈臻萬萬沒有想到自己的新婚妻子,大婚當夜必須出去的理由,竟然是要出去找一個小丫鬟,原來他沈臻在自己夫人的眼中。連個小丫鬟都比不上。
天理何在!
“什么小丫鬟,值得你親自去找?”
“一個挺有趣的小丫頭,陪我一起來的,望月橋一別后,就再也沒有看見她,她一個手無縛雞之力之力的小丫頭,在夜里太過危險,我得出去找一找。”
沈臻死死捏緊自己的小拳頭,生怕一不小心,用力過猛,就把另一只手中的酒杯捏碎了。
“先把這杯酒喝了再說,我馬上會派人去找,不用你親自半夜出去找。”
謝云遙本來還想堅持一下,但是看見沈臻一副快要氣得冒煙的樣子,在心中反思了一下,自己有做什么錯事嗎?
兩個紅色的袖口挽在一起,白皙的指節各自端著自己的酒杯,往自己的唇邊送,交疊的手腕,無聲地拉近兩個人的距離。
謝云遙聞著手中清冽的酒香,還有身邊淡淡的藥香,恍惚覺得今日的酒讓她有點暈眩。
心中隱隱有幾分灼熱感難以排遣。
她悄悄看了一眼沈臻,卻不想直接撞入他灰褐色的眼眸中,不自在的眨了眨眼,轉移了視線。
謝云遙飲下杯中酒,看著沈臻目光灼熱的看著自己,心跳莫名漏了一拍。
而后,她伸出手,使勁一拍桌子。
嘭!
溫香暖酒釀出的醉人氣氛化為烏有。
果然,確實是這酒的問題。
不然他和沈臻似乎都有點上頭呢。
尤其是沈臻的看自己的眼神,讓她想到了,自己當年剛剛當上幽云山鬼王的時候,有一個總想把她拉下王位的惡鬼,也是這樣陰鷙的看著她。
謝云遙不由得感慨,還好自己清醒,及時察覺出了這酒不對勁,拉回來兩人的理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