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云遙一行人站在客棧外面,動作輕緩,并沒有驚動客棧其他人。
天色還沒有完全敞亮開,若隱若現的熹微亮光在云層里隱藏。
“阿遙,走吧!”
謝云遙看著晨霧還沒散盡的湖面,看起來像是在等什么人。
聽到沈臻的聲音,她點了點頭,三兩步跨上了馬。
“走吧!”
走到城門口,突然聽到身后傳來呼喊聲。
“姐姐,等等我們。”
在不甚明朗的街角盡頭,謝云遙看見倆個人正在快速飛奔過來。
謝云遙和沈臻停下來,不多時,后面的兩個人趕了上來。
“姐,你們走得也太快了,真的不等我。”
謝云遙沒有回答,但是眼神卻落在了他身邊的一個姑娘身上。
她本來以為是婳畫和季棠,但是眼前這個姑娘卻是陌生的面孔。
不僅如此,她和婳畫身上的氣息都不一樣,婳畫是畫靈,周身彌漫著一種淡淡的仙靈之氣,而她和季棠一樣似乎是妖。
念念穿著一身飄逸的白裙,看起來很嬌小,眼睛大而明媚,眉心有一點朱砂,微微蹙著眉頭,便顯得十分可憐。
“季棠,她……”
季棠喘了一口氣說:“她不是壞人,不會給我添麻煩的,她就是一個剛剛化形的小妖而已。”
念念配合地點了點頭,眼中帶著無辜和單純,但是謝云遙看著她,面色冷漠,眼神沉靜地轉向季棠。
“別給我惹麻煩。”
謝云遙深深地看了一眼念念,然后騎著馬繼續趕路。
沈臻和她并行于荒野。
“你是不是討厭那個小姑娘。”
謝云遙沉默了片刻,狂風迷眼,謝云遙半斂這眼睛,看不清眼中的神色。
“沒有。”
沈臻見她不想說,也沒有追問,不過看來確實是不喜了。
謝云遙看著他不相信的眼神,也懶得去解釋,不是討厭,但是確實喜歡不起來。
一種莫名的排斥感襲上心頭,謝云遙沒由來得厭惡這種情緒,自然也不想和她多接觸。
季棠穿著護衛的衣服混在護衛中不怎么顯眼,但是他身邊看起來柔弱又可愛的姑娘,倒是成為焦點。
因為沒有多余的馬匹,季棠與念念同乘一匹馬,可羨慕死了這群還沒有婚配的護衛。
只見小姑娘縮在季棠懷里,怯生生地看著前面的謝云遙。
“哥哥,那個姐姐是不是不喜歡我呀,可是她真的好美啊,比昨晚的姐姐還要美,但是她為什么不對念念笑呢。”
季棠揮了揮周圍起哄的護衛大哥們,嘆了一口氣說:“夫人,應該不是不喜歡你,她是不喜歡我,是我死皮賴臉跟著她的,本來她就不喜歡麻煩,現在不僅多了一個我,我把你帶上了。”
“我又不是麻煩!念念很厲害的,她不過是個凡人而已,哥哥何必怕她。”
“不是說你是麻煩,我的意思,唉,算了,夫人就是這樣不太喜歡笑,我到現在也沒有見她笑過幾次,你別有心理負擔,夫人這個人啊,面冷心善。”
念念睜著大大的眼睛,看了看謝云遙,天真地說:“原來是這樣啊。那婳畫姐姐呢,我想她了。”
季棠頭都要大了,他指了指自己胸口藏著的畫卷。
“婳畫在里面,能帶著你都已經不錯了,我帶你到青州,你自己去玩吧,我還有重要的事情要辦。”
念念揪緊季棠的衣襟,怯生生地說:“我就不能一直跟著哥哥嗎?”
季棠想也沒想就拒絕了:“不行,太危險了,你先自己去玩,等你玩好了,你就去我昨晚告訴你的地方,那里是我的家鄉,我在那里等你。”
謝云遙的速度慢慢停了下來,沈臻不解地和她一起慢了下來。
“怎么了?”
謝云遙對著沈九揮了揮手,讓他上前,沈九生無可戀地加快速度趕了上去。
“夫人!我能不能不這么背著它。”
沈九低頭看著自己胸前斜跨著一個大包裹,包裹還在抖動,里面的小粽子,時不時還翻個身,然后用和將軍相似的臉,對自己詭異的揚起笑容。
孩子要被嚇傻了。
“小粽子醒了沒?”
沈九有氣無力地說:“早就醒了。”
謝云遙看著還在偷偷翻身的小粽子,好啊,你這個小崽子倒是會享福。
“沈九,醒了你就別慣著它了,放他下來,讓他跟在身后跑。”
沈九瞪大眼睛看著謝云遙,眼中充滿了錯愕。
磕磕跘跘地說:“夫人,你認真的嗎?它還是一個小孩子啊?”
謝云遙附過身把包裹從沈九身上拿下來,看著包裹里面裝睡小粽子。
“你有見過四肢這般靈活的小孩子嗎,況且它沒有變化前就能夠撞飛一個少年了,現在我覺得應該可以追著馬跑了吧。”
聽到謝云遙的恐嚇,小粽子咻地睜開眼,手舞足蹈,嘴里吱吱呀呀不知道在說些什么。
像一個小閃電一樣跑到了沈九的懷里,緊緊地扒著他的衣服,害怕被謝云遙扔到地上。
沈九嘴角抽了抽,看著小粽子現在精神抖擻的樣子。突然覺得人間不值得。
“混下去!”臭粽子,欺騙我感情。
衣服被粽子扯得更加緊了,還在吱吱呀呀不知道小聲嘀咕些什么。
惹完事后,謝云遙又把沈九和小粽子丟到了后面。
客棧中
苗姐正準備打掃樓下的時候,突然看到桌子上放著一張字條和一只荷包。
“洵哥,你快過來看看,這字條寫了什么!”
老板懶洋洋地走出房間,看著自家娘子拿著一張紙和一只做工精細的荷包走了過來。
“怎么了!”
“昨天那位公子帶著他夫人走了,這應該是她們留的字條,我也不識字,你給看看。”
客棧老板接過一看,嘴邊的兩片小胡子瞬間抖動起來,眉眼都藏不住的笑意。
“嘿,果然是大戶人家啊,不僅和善,而且出手還大度。”
苗姐皺了皺眉:“到底說了什么?”
客棧老板接過苗姐手中的荷包,打開一看,心花怒放,這下店里的損失可以填上了。
“是那位夫人,感謝你昨夜幫她改衣服,說一點點小心意,讓我們收下。”
“這怎么好意思?”
“怎么不好意思了,這也是你辛苦半夜該得的,再說了,你這眼睛病得這般厲害,我都多少年不讓你拿針線了,昨晚我可擔心壞了。”
苗姐嘆氣說:“這不是幫人家一下嗎,小夫妻出門在外也不容易。”
“行了行了,人都走了,你下次再偷偷跑去幫別人做針線活,別怪我半夜不給你開門。”
“洵哥,你看看你,多大歲數了,還和我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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