荷包不大不小,淺藍色的云布上繡著淡白色的小花,針腳細密,看起來淡雅又精致。
南笙拿著荷包,走到念念面前。
念念對她笑了笑,伸出手接過荷包,一入手,荷包里軟軟的觸感,還有熟悉的安神的熏草的味道。
看來果然是一個懂藥理的。
再仔細聞一聞,這上面的氣味,安神的熏香中還夾雜著曼陀羅的氣味。
念念不動聲色地把荷包還給南笙:“南笙姐,還你。”
南笙迅速接回,很快把荷包又放回了枕頭下面。
“沒有什么事情,我就先睡了!”
念念笑著點點頭,南笙很快躺下休息,背對著她們。
看來這個南笙和小魚的關系還不錯,只是不知道她會不會與這件事有牽扯。
其他人也是事不關己,高高掛起的樣子。
念念重新回到桌子邊,在路過謝云遙的時候,悄悄在她耳邊告訴她:“姐姐,不出意外,就是那個小魚了。”
謝云遙沒有睜開眼,心里卻道:果然如此。
一夜無眠。
第二日,庭院里的草藥又被人端了出來,開始接受陽光的沐浴,偶爾還被翻翻身。
收拾完草藥的張大夫一回頭就看到依然坐在石階前的李大人。
老大夫深深嘆了一口氣。
“李大人,你不會在這坐了一夜吧,你啊你!”
“張大夫,你說真的是小魚嗎?”
李君在庭院中一直等,在月斜過柳梢頭時,他想若是小魚現在回來,他就不相信會和小魚有關。
等到夜半三更的時候,他想若是小魚回來,他就帶著小魚去找念念姑娘洗刷冤屈。
等到太陽已經出來的時候,他好像找不到什么理由來說服他自己了。
張大夫看著李大人這般頹廢的樣子,拍了拍李君的肩膀。
“李大人,你聽我這個老人一句勸,你可不能跨下去,我們青州的百姓還要指望您呢!”
“張大夫,你說真的是小魚嗎?”
張大夫看著李大人一副心不在焉的樣子,也知道他現在說什么李大人都聽不見去了。
他只能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唉,情之一字,最是難琢磨。”
謝云遙和沈臻站在另一邊房間的廊檐下看著李君。
“昨日為何阻止我?”
謝云遙轉過頭頗為無奈地看了一眼沈臻。
“這李大人明顯是對那個小魚心中有情,如今小魚突然逃跑,所有的矛頭都指向了她,李大人一心想要幫助青州百姓脫離苦海的人,他現在聽說是自己的愛的人害了自己的百姓,我們應該給他一點時間。”
沈臻緊皺著眉頭,他看著李大人如今還是一副有氣無力的樣子,不解地說:“我看他一個晚上也沒有想出頭緒,反而這樣更是讓他煎熬了一夜。”
“我看不然,若是李大人不能走出來,這也說明他沒有能力幫助青州百姓度過難關,一個只在乎兒女情長的人,能有什么出息。”
“沒出息”沈將軍沉默了。
看來他必須要隱藏的再深一點了,不然被她誤會只知道兒女情長就不好了。
“我們去看看李大人吧。”
謝云遙和沈臻走到了李君的面前。
兩人并肩而立,把李大人身前的陽光遮了一個嚴實,李大人只抬頭看了一眼,又低下頭去。
“李大人,昨夜吹了一晚上的風,你是否想清楚到底是兒女情長重要,還是你這青州的百姓更重要。”
毫不留情的聲音在李大人頭頂上響起,李君看著院落里衣架上還放著小魚的衣物暗自出神。
“沈夫人,你和我說,你們到底能不能確定下毒的人就是小魚?”
“李大人想聽實話,還是假話。”
“自然是實話。”李大人眼神堅定的說。
謝云遙沒有隱瞞地說:“差不多就是她了,念念從她的貼身荷包上嗅到了那個氣味,而她現在都消失不見了,李大人心中應該有思量了。”
謝云遙看著庭院里的人漸漸多了起來,和李大人打完招呼,然后又消失在院落里。
“這些人都去哪里了?”
“去外面找吃的,白天那些中毒的人他們會陷入休眠的狀態,我們都會結伴出去要找吃的。北邊的監牢里,看守的人,也需要我們去送食物。”
“李大人,冒昧問一句,你個小魚姑娘是怎么認識的,認識多長時間了。”
李君仔細回想,卻怎么也想不出來,緊緊皺著眉:“我突然覺得其實我對于小魚的記憶非常模糊,青州大亂的時候,府中的人都領著錢被遣散了。
我府中本來就沒有什么人,我本不是青州人,一人走馬上任,也沒有親人在這,只有小魚留了下來。
她帶著我來到了這處醫館,這個醫館是張大夫的醫館,是青州最大的醫館,把大夫都留在這里,也為了方便我們找到病因,可以就地取材。
但是我現在回想起來,我好像從來沒有見過小魚。”
謝云遙搖了搖頭,關心則亂。
“李大人你好好想一想吧,我們也出去看一看。”
還沒有走到醫館門口,突然有人闖了進來,因為太過匆忙,差點被門檻絆倒,沈臻突然伸手抓住了這人衣服,這才沒有摔到。
“多謝沈將軍。我有急事和大人說,先走了。”
“去吧!”
謝云遙和沈臻停在了外間,看著那人悄悄湊近李君,不知道說了什么,李君突然站起來。
“你說什么?怎么會這樣?”
“李大人,千真萬確,人還在外面呢,我沒有動。”
“快點帶我去看看!”
李君跟著那人匆匆往這邊趕。
“李大人,發生何事了?”
李君看著謝云遙和沈臻說:“小魚,她,死了!兩位也隨我去看看情況吧。”
謝云遙右眼突然跳了幾下,竟然死了,這倒是既出人意料但是又在情理之中。
迅速來到了,北城的監牢外,有一個看守的人走了過來。
“李大人,今天凌晨,一打開門,我們就發現有一位姑娘死了。因為不了解情況我們也沒有動。直到這個大哥來送食物,才說這是……”
現在小魚已經被人蓋上了白色的絹布。
李大人蹲下身,顫抖著手,緩緩掀開了白布,眼前的小魚已經面色慘白,渾身冰涼。
謝云遙站在一旁看了一眼,從小魚裸露在外面的皮膚看來,沒有任何傷口,不像是外力導致的死亡。
李大人應該也是察覺到了不對勁,他合上白布,把小魚抱起往監牢里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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