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臻把睡在桌子上打滾的小粽子拎起來，放在桌子上，讓它站立，可小粽子不愿意，沈臻一放手它就躺下。
懶懶散散，像沒有骨頭一樣，少了支撐瞬間頹廢。
“站起來。”沈臻再次拎著小粽子讓它站直了。
“吱吱呀呀……”
皺著小小的圓臉，仿佛在控訴沈臻的惡行，眼淚在眼眶里打轉，下一秒就要掉落。
雖然這張臉與將軍過分相似了，但是小小的一團可憐巴巴的樣子，沈九突然覺得有點心疼，好歹他也養了這么長時間了。
“將軍，你別捉弄粽子了，它還小。”
沈臻面色不虞地說：“你太慣著它了，總是抱著它像什么樣子，它如果一直都是這么點大，你要一直抱著它？”
沈九看著桌子上不知何時，改為趴著的的小粽子，暗自想，確實也不能他天天抱著吧。
“讓它自己走。”
小粽子看著沈臻和沈九是鐵了心不幫它，咿咿呀呀的聲音都變了，氣哼哼地。
最后竟然含糊不清地說了一個字：壞！
然后在桌子滾來滾去，不停重復：壞，壞……
沈九畢竟是個少年，養了孩子這么久，突然聽見孩子說話了，差點跳起來，滿臉驚訝地說：“將軍，粽子它會說話了！”
沈臻沒有說話，默默瞥了一眼沈九。
沈九從他眼中看出了：我難道是聾子嗎？
“既然它會說話，以后記得多叫它說說話。”
從沒有見過這般懶的地縛靈。
“將軍，我知道了，那我把人帶走了。”
沈臻點了點頭，沈九迅速把小粽子用布裹住抱跑了。
謝云遙走到季棠房間，敲了敲門。
“誰？”
房間內傳出了少年清朗的聲音。
“季棠？”
房門打開，季棠睡眼朦朧地看著謝云遙。
睡前說好的修煉好像被某人已經拋到了腦后。
“怎么了，沈夫人？”
“無事了。”
謝云遙看著他剛睡醒的樣子，念念肯定沒有和他在一起，隨即轉身就走。
只余下季棠睡眼惺忪，不明所以站在原地目送謝云遙遠去。
“無事？找我干什么？真奇怪打擾我修煉，我要修煉！”
啪！房門被關上。
謝云遙回到院落里，沈臻還坐在西北角，而沈九正抱著小粽子逃竄。
“怎么了？”
謝云遙攔住忙著逃跑的沈九。
沈九埋著頭猝不及防看到前面有人，瞬間倒退了十幾步，再抬頭，看見謝云遙正站在前方看著他。
“是你啊！”
沈九繞過謝云遙準備走，突然被人從身后扯住了領子。
“誰啊？”沈九煩躁地回過頭，看見沈臻冷漠的眼神，仿佛夾雜著冬日的寒冰，只一眼，沈九就知道將軍是真的生氣了。
“將軍？”
沈臻把他推到謝云遙面前。
“見到夫人，該說什么？”
沈九立刻明白將軍為什么生氣了，他緊抿著嘴角，不說話。
他就是不喜歡謝云殊，她總是陷將軍于危險之中，從來不知道在乎將軍的感受，憑什么他要承認謝云殊的身份。
“說話！我是不是平日里太慣著你了，所以你現在一點規矩都沒有？”
謝云遙對上沈九不服氣的眼神，笑了笑沒有說話，她還犯不著和一個小孩子置氣，再說了，這稱呼對她來說也不是很重要。
“將軍，她……”沈九看著她不在乎的樣子，更加為將軍感覺到不值了，這女人不在竟然一點都不在乎。
話還沒有說話，突然被沈臻踹到腿彎處，一個不穩跪在了地上，手里的小粽子卻被緊緊的抱在懷里，沒有受到一點傷害。
少年瞬間覺得自己被委屈淹沒，眼淚差一點就落了下來。
倒不是因為將軍踢他，只是因為在不喜歡的人面前落了面子，越發委屈。
“是不是覺得很委屈？沈九，你也不小了，你平時和我鬧也就算了，你不尊重你面前的人，你覺得你是在尊重我嗎？”
沈九低著頭不說話。
“我喜歡的人，你不管若是這般不懂規矩，以后不要跟著我了。”
“將軍！你怎么能……”不要我！
沈九是沈二撿來的孩子。
在行軍回來的路上，也是在這種秋末季節，在枯草叢林邊聽到了小孩子的哭叫。
沈三經常和他說：“小九啊，你是不知道，那片地方荒無人煙，若不是沈二因為心軟把你撿了回來，你怕是活不了幾天，不是被餓死，就是被凍死了。”
就這樣幾個都不曾有過婚配和孩子的大男人，手忙腳亂地把一個孩子養活了，一直就在軍中長大。
后來沈二死了，沈九哭了一夜，一直跟在沈臻身后，這次回到長臨，沈臻也把沈九待了回來。
畢竟他一個半大的少年不能真的一輩子都留在軍中，無法看一看長臨的錦繡與繁華。
沈臻和沈三縫紉都非常慣著沈九，沈九不僅僅是沈府的護衛，沈九還是他們看著長大的的孩子，在某種意義上，他也算是沈臻對沈二的懷念。
現在沈臻看著一臉委屈的沈九卻并沒有心軟。
“我問你，聽明白了嗎？”
謝云遙看著沈九委屈的表情，心想還是算了吧，小孩子脾氣都大，讓他低頭，比殺了他還難。
“算了，你和一個孩子置什么氣？”
謝云遙拉著沈臻的袖子，想帶他走，但是沈臻穩穩地站在原地，輕輕握住了謝云遙的手，垂了下來。
“他也不小了，沈九，你我再問一遍，你是不是連我都不放在眼里了。”
沈九連忙說：“我沒有，我最尊敬的就是你了。”
“那我說了什么？”
“夫人好！”最后沈九還是敗下陣來，不露痕跡地摸了摸眼淚，低聲說。
“行了行了，快點走吧。小小年紀你和他計較什么？”
但是不得不說，看著沈九那委屈都不得不服軟的樣子，謝云遙覺得有點快樂，咳咳！
沈臻回握了謝云遙的手說：“沒事。”
“站起來，大聲點。”
“夫人好！”
說完之后，沈九抱起粽子羞憤欲絕的跑了。
“你也是，你和他計較什么呢？”
“他也需要敲打一下了，他和沈三他們不一樣，他算是我們一起養大的，我和沈三他們都很慣著他，以至于她現在已經變成了這副無法無天地樣子。”
“算了，不說他了。”
“阿遙，粽子，會說話了！”沈臻突然轉移話題。
謝云遙一愣，略帶疑惑的說：”什么？”
“無事！”
“我聽見了，小粽子會說話了。”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