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紫色的靈光包裹著薄冰,慢慢地薄冰開始產生裂痕,一點一點不斷擴大。
薄冰破碎,銀亮的碎冰帶著淺紫色的靈光四散,冰碴沫隨風飄遠。
謝云遙緩緩活動已經被凍僵的四肢,往下面看了看。
笑著說:“都進來吧!”
既然找不到好的出路,不如冒險而行。
婳畫立刻沖了進來,她本來就不打算留季棠一個人在里面,如果季棠永遠留在那里,她陪著他也沒有什么不好。
謝云遙站在高墻之上,親眼看見薄冰像是有生命力一樣,吞噬了婳畫,在一瞬間消失。
消失了片刻之后,竟然突然從高墻之上冒出。
而婳畫站的位置正好是謝云遙之前站的位置。
因為她跑了,所以后面的替補又重新上來了。
由此可以看出原來這個門禁并不是為了把所有人都攔住,應該是一個考驗,過不了心中的雜念也就過不了這道坎。
謝云遙迅速去尋找季棠和沈臻,季棠是最危險的,他待在薄冰中時間最長,若是再不醒來,恐怕會有生命危險。
沈臻是一個凡人還受傷了,更加耽誤不得。
她迅速跑向前方。
但是奇怪的是,她感覺不論自己跑了多遠她似乎和下一個冰人侍衛的距離沒有一點變化。
難道這只能靠自己來突破心中的欲望。
謝云遙不信,總會有辦法的。
她聽著耳邊的風速,是均勻的,所以都是偽造出來的假象。
無法通過風速來判斷這里的空間距離是如何變化的。
那么她只有以最快的速度來測量一下。
她看著下一個守衛的距離,慢慢升到半空中,像一道黑影迅速劃過,獵獵勁風在耳畔呼嘯。
風速變了。
謝云遙心中竊喜,就趁現在。
紅鮫在手中迅速翻涌,末端像一條幽紫色的蛟龍,直沖云霄。
在高墻之上,有一層散發著幽光的微波。
在耳邊似乎有什么東西碎了,謝云遙看著依然明亮的天空,但是卻隱隱感受到了寒意,和來自不同方向,不同大小的風。
破了!
謝云遙迅速沖向第二個冰人守衛。
這一次沒有發生距離不變的情況,她看著自己面前的薄冰。
靠近,仔細辨認,確實事沈臻。
他現在的情況看起來特別不好,面色慘白,雙眼緊閉眉頭緊鎖,薄唇更是暗淡的紫色,連鼻尖的小痣都顏色暗淡。
謝云遙看了一眼她包扎的傷口,隱隱可以看見沈臻胸膛的起伏。
薄冰中空氣微薄,謝云遙不能讓沈臻在待下去了。
謝云遙把手覆蓋在薄冰之上,幽紫色的靈光從手中輸出。
幽云訣已經到了第八層,若是用了最高一層,謝云遙不信不能把這個薄薄的一層冰打碎。
運轉的靈力源源不斷輸向薄冰中,但是薄冰卻沒有絲毫反應。
這明顯就是不對勁。
方才她震碎了自己身上的薄冰只用了,三層的功力便可以,但是現在她已經動用了近乎最高的功力,薄冰卻絲毫沒有反應。
她立刻收回了手,氣的捶打眼前薄冰。
突然,里面的人,微微一動,謝云遙還沒有來得及高興,沈臻一口鮮血噴了出來。
鮮紅的血液染上了她眼前的薄冰,瞬間模糊了視線。
謝云遙在外面怎么也擦不干凈里面的薄冰。
鮮紅的血液隔著薄冰看,像是從沈臻的臉上流了下來。
看起來觸目驚心的詭異。
怎會這樣。
謝云遙使勁地擦著薄冰,但是觸目的紅色還是在不停的緩緩流動。
“沈臻!”
她使勁敲打著薄冰,厲聲喊道:“沈臻,你快點醒過來,就差一步就到達了天域,你是想這么沒有出息的死在最后一步嗎?”
“沈臻,你聽到就給我醒過來,你又不想死在這里快點給我醒過來,否則別怪我一個人把你扔在這里。”
天色不會變,但是時間卻在變。
因為婳畫的沖動行為,念念和程子昱暫時站在城下不敢輕舉妄動。
“你怎么不跟著去啊,這不符合你現在的小白花角色啊,你不是應該跟著謝云遙去嗎?”
念念緊皺著眉頭,眉間的朱砂痣紅的像血一樣,明亮的雙眸盛滿了厭惡。
“你除了會說風涼話,我實在是不知道你還會干什么?”
程子昱搖了搖頭,他掀開自己的帽子,露出蒼白的臉龐,嗤笑。
“我除了會說風涼話,會的可多了去了,但是我只做自己想做。”
“你想做的是什么?絲毫不顧他人死活,一心達成自己的目地就是你想做的?”
念念回過頭看了看覃泠泠,冷笑著說:“你竟然和他一路,簡直就是與虎謀皮,你看看他,在你被就在結界外的時候,多么閑適,絲毫沒有擔心你的意思。”
念念繼續嘲諷地說:“我不知道你和他達成了什么共識,但是我相信你在結界外差點死亡的時候,你應該明白自己跟著的人是什么人了吧。或許你死了,他也只會覺得自己少了一個負擔而已。”
程子昱轉過身看了看面色慘白的覃泠泠,平日里一言不發跟在自己身后,有的時候他真的能把自己身后的人遺忘。
方才覃泠泠被阻隔在外面的時候,他是真的想放棄她算了,倒不是覺得她是一個累贅,只是覺得天域第一道入門的關卡就設置的如此不友好,可想而知后面的路會有多難走。
倒不如把覃泠泠就在外面,如果進不來不如早點回家去,至于她和朱祝的關系,弄不清楚又怎樣呢。
至少不會有生命危險。
但是當他看見謝云遙扶著沈臻和覃泠泠跑進來的時候,看著覃泠泠青白的衣服上,還有臉上沾滿了血跡的時候,他竟然出奇地為自己方才想要扔下覃泠泠的想法感覺到不應該。
可能身后的小尾巴跟了他太久太久了吧。
也可能是近百年的孤獨讓他突然對一個藏在自己身后的小尾巴有了一點點憐憫。
他看著覃泠泠慘白的臉,雖然沒有任何委屈和不滿,但是看著她低垂的眼眸,卻平白讓他覺得覃泠泠有幾分難過。
想到這里,他難得反駁了念念。
“我可沒有覺得她是一個負擔,你不要挑撥我們之間的關系。”
念念對上程子昱威脅的眼神,無畏地笑了笑。
孰對孰錯,一切都在不言中。
“我相信,覃姐姐自有一番心得。”
覃泠泠面目沉靜,一句話也不曾說,似乎她們討論地并不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