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道自家師父就在外頭守著,黎乾現在是連大氣也不敢出了,更別提罵罵咧咧的了。
他憋著氣,一步步的從洞穴里開始往外爬。
這個姿勢,讓他備覺屈辱,心中越來越覺得憋氣。
黎乾現在算是明白,為什么邢老頭兒會把他給放出來了。
肯定是因為他師父來了,邢老頭兒必須得給他師父面子啊!
可邢老頭兒既然已經打算放他出去了,又為什么非要弄這么一個狹窄的通道呢?
這不誠心為難人嗎?
最后也討不了好啊!
黎乾怎么都想不通邢掌柜心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原本是有心想要直接將這洞口打破,他飛身而出,看著又霸氣又解氣。
可誰知道這洞口邊上的東西,仿佛經過什么特殊力量加持一般,愣是在他的出手下紋絲不動!
黎乾倒是有心想要多試兩下,可他師父不還等在外邊兒呢嗎?
黎乾只能憋著氣,就這么一步步的爬了出去。
好在這洞穴原本就不算深,很快,齊天師就隱約看見了黎乾爬出來的身影。
齊秉禹:“……”
這爬行的動作也太丑了,還不如狗呢!
給這個洞取名叫狗洞,那都是侮辱了人家狗!
齊秉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干脆親自出手,將黎乾嗖的一下就拉了出來!
黎乾:“???”
他覺得自己像是被什么強勁的力量拉了一把,然后下一秒,他就出現在了自家師父面前!
齊秉禹還順手扶了黎乾,一下子就把黎乾給扶得站了起來,而且還站得穩穩當當的!
這要是眼神不太好的,幾乎都看不出黎乾剛剛出來時本身是趴著的,還以為他一直就是站在這兒的呢!
“師、師父……”看著面前臉色漆黑的師父,黎乾結結巴巴的喊了一聲。
齊秉禹狠狠瞪了他一眼,嚇得黎乾頓時渾身一個哆嗦。
他在心中叫苦不迭,忙求救般朝單巧靈看了過去。
單巧靈的臉色頗為無語。
不過她還是配合的道:“師父,師兄現在已經出來了,看起來也沒受什么傷……那我們接下來,是不是該問問師兄,他今天在緣生閣鬧事兒的原因啊?”
她這不是在給黎乾解圍,分明是在給齊秉禹臺階兒下。
可黎乾不知道啊!
他還以為單巧靈這還是向著自己的呢,看向單巧靈的目光頓時又是感謝,又是情意綿綿的,看得單巧靈心中一陣惡寒。
黎乾:果然還是靈兒對自己好啊!等回頭解決了這件事情,他一定要求得靈兒的原諒,以后也會一直對靈兒好的!
單巧靈:師兄怎么好像越來越自戀了?等回頭解決了這件事情,她一定要找師兄好好談談,把話說清楚。他們以后就做師兄妹就行了,至于別的,還是不要有的比較好。
師兄妹兩人心中各有打算,不過當著師父的面,兩人卻都不約而同的作乖巧狀,看起來像是什么事情都沒有發生過一樣。
而隨著單巧靈的開口,齊秉禹的臉色也的確是緩和了不少。
至于邢掌柜,卻只是笑吟吟的看著這邊,并沒有要靠近的意思。
齊秉禹眼神陰沉的看著黎乾道:“我聽邢掌柜說,你拿了假的骨鈴過來,要賣給緣生閣。緣生閣鑒定為假,你接受不了,就在緣生閣大打出手,將整個緣生閣毀于一旦……這件事情,到底是真是假?!”
黎乾怎么可能就此認下?
他不服氣的道:“師父,事已至此,我也不瞞著您了。沒錯,我是拿了骨鈴想要賣給緣生閣,可我的眼力您也是知道的,那只骨鈴到底是真是假,難道我還能認不出來嗎?緣生閣非要說那只骨鈴是假的,這分明是故意想要訛我嘛!他們肯定是覺得骨鈴不是什么正當東西,覺得我不敢跟他們鬧,所以才會這么做的!那我肯定不能認輸啊,自然要跟他們鬧一場,他們才能知道,惹火了一位天師,究竟會給他們帶來什么樣的后果!”
聽著黎乾的大放厥詞,言語中還絲毫沒有悔過之心,齊秉禹忍無可忍,狠狠一巴掌就甩在了黎乾的臉上!
“劣徒!你竟然絲毫不知悔過,性情乖戾,簡直無可救藥!”齊秉禹怒斥道。
黎乾整個人都被打蒙了。
從小到大,他也曾被師父訓斥過無數回。
但不管怎么樣,師父還從來沒有動過他!
師父怎么可以打他?!
齊秉禹打的這一巴掌,并沒有用上靈氣,算起來的其實也就和普通人差不多,對黎乾來說并非不能承受。
但這一巴掌,對黎乾身體上的傷痛,顯然遠不及他心里的傷痛!
就是邢掌柜在旁邊看著,也忍不住打了個哆嗦。
真是沒想到啊,原來齊天師竟然是個性情如此……爽利的人?
現在想想,自己之前時不時的刺上齊天師兩句,齊天師別說是打他了,甚至連脾氣都沒有沖他發,這也算是他命大了吧?!
看來他以后對天師的態度,還是得再慎重一點兒才行。
可不能大意了!
畢竟,不是每一次,他都能有今天這樣的好運的!
齊秉禹余怒未消,右手一伸:“那只骨鈴呢?拿出來給我看看!既然你說骨鈴為真,緣生閣卻鑒定為假,那就讓我親自鑒定一番!我倒是不信了,難道我的眼力,還能比不過緣生閣的一件鑒定法器?!”
邢掌柜默默的扯了扯嘴角。
呵呵。
要說別的方面吧,他們緣生閣還真不敢貿然和天師相比。
可要論鑒定法器,那他們家的鑒定法器,還真是從未出過錯!
黎乾忍著臉上的頭痛,咬著牙,從兜里取出了骨鈴,將其交給了齊秉禹。
齊秉禹隨手就將骨鈴拿了過來。
粗看之下,這只骨鈴還真就和古籍中所記載的骨鈴一模一樣,讓人完全看不出破綻。
可緣生閣既然敢說這只骨鈴是假的,那就絕不會是無的放矢。
齊秉禹干脆將自己的靈力灌注其中,小心翼翼的查探著其中的每一分每一寸。
突然,齊秉禹像是察覺到了什么,臉色頓時變得有些古怪。
黎乾一直注意著自家師父的臉色呢,頓時心里咯噔一下,忙道;“師父,我說的沒錯吧?這只骨鈴明明就是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