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暖做了一個夢,夢里自己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女孩。
她身上穿著一條開滿小雛菊的花裙子,拿著一個大頭冰淇淋,一蹦一跳地跟在媽媽身后。
夏日的烈陽刺的人睜不開眼,秦暖看不清媽媽的臉。
于是她跑快了幾步,想跟上媽媽的腳步。
這時,忽然出現了一個打扮華貴、光鮮亮麗的女人,她一臉恨意地看著自己。
她嘴里不停地提起一個男人的名字,秦暖知道,那是她已故父親的名字。
媽媽看見那個女人慌了神,緊緊地護住了她。
不知道發生了什么,那個女人突然將媽媽從樓梯上推了下去,媽媽的后腦勺磕在石階上,烏紅的血液流的滿地都是。
秦暖手忙腳亂地滾下臺階去抱自己的媽媽,可是一伸手,觸及到的就是一片黏糊糊的血液,她嚇得不停地揮手,可是手上的血越來越多……
鮮血吞沒了媽媽的臉,秦暖捂著心口,小時候的驚慌、無助、恐懼又涌上心頭,她在夢里難過的快要窒息。
這時,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圈住了她,將記憶里所有的痛苦隔絕在外。
秦暖不知道睡了多久,醒來時腦袋昏昏沉沉的。
她睜開眼,發現自己身處在一個陌生的環境。
黑色大理石鋪成的地板,明亮如鏡,反射著天花板上風格雅致的北歐式浮雕。
床頭邊,一盞白色羽毛燈還亮著微光。晨曦透過紗簾,窗外已是清晨。
秦暖將手背上的醫用膠帶撕掉,抬手揉了揉額頭,觸感溫涼,看來她已經退燒了。
秦暖記得暈過去的前一秒,視線里是宋湛的臉。難道這里是宋影帝的家?是宋影帝請來醫生給她輸液的?
秦暖想到這里,換上拖鞋,下了樓。
剛走到樓下,秦暖就聞到一陣很香的雞湯味,她的肚子立刻可憐兮兮地哼唧了一聲。
秦暖尋著香味走進了廚房,宋湛正站在櫥柜前,襯衣袖子挽起,拿著一個勺子,動作認真而虔誠地輕輕攪動砂鍋里的粥。
宋湛聽見聲音回過頭,看見秦暖,放下了手中的勺子,“醒了?”
他明明臉上沒多少表情,但是秦暖分明覺得自己從他的眼睛里看見了笑意。
“嗯嗯。”
秦暖用力地點了點腦袋,又道:“宋影帝,謝謝你。”
宋湛說:“我記得你之前不是叫我湛哥嗎?怎么又突然這么生分了?”
秦暖聽了,眼睛立馬彎成了一條線,聲音很甜:“湛哥!”
宋湛聽后,轉身繼續攪動砂鍋里的熱粥,“我讓何文給你準備了換洗的衣物。粥馬上就煮好了。”
“好的,我上去換個衣服。”
秦暖說罷,又踩著拖鞋噠噠噠地跑到了樓上。
廚房里,秦暖的腳步聲消失后,宋湛扔下勺子,雙手撐著櫥柜,輕嘖了一聲:“要命。”
別人怎么叫他湛哥,他都毫無感覺。
可這兩個字從秦暖溫軟清甜的小嘴里念出來,就是,真要人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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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暖跑到樓上后,后知后覺自己剛剛實在是太不客氣了,也沒推讓道謝一番,就噠噠噠地熟門熟路的跑上來換衣服,實在是太不害羞了。
明明兩個人還沒見過幾面。
不過秦暖轉念又一想,宋湛認識之前的秦暖很多年了,這關系也不需要太客氣吧。
于是,秦暖將身上因為發燒被汗水浸濕的衣服脫掉,洗了個澡,換上干凈的衣物。
洗漱過后,將自己的頭發挽了起來,露出一張素面朝天的小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