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煙煙啊,咱們家現在只有你能夠幫你哥了,看在媽的面子上,你就幫幫你哥吧!”魏桂琴臉上堆著笑,夾了塊肉放在了女兒的碗里面。
蘇含煙低頭看了看碗里的這塊五花肉,笑了笑說道:“媽,這忙我可幫不了,你還是另請高明吧。”
魏桂琴一愣,向來聽話的小女兒,在這件事情上竟然不肯做出讓步。
隨即,她就知道女兒不情愿,可是為了兒子的幸福,還是要犧牲一下女兒的利益了。
畢竟,女兒遲早都是要嫁人的。嫁出去的閨女,那就是潑出去的水,成了別人家的人。只有兒子才是能夠在自己身邊一輩子的!
這筆賬,她算的很清楚。
“煙煙啊,你就心疼心疼你哥吧。你也知道他喜歡林知秋,真是恨不得把心窩子都剜給那姑娘!如今,那姑娘總算是答應了,人家不要彩禮,不要‘三轉一響’,只要一份工作而已!你就成全了她倆吧?”
“那我呢?”蘇含煙抬起頭來,盯著魏桂琴問道,“我工作干的好好的,說讓就讓了?我怎么辦?”
聽出來女兒似乎有了松口之意,魏桂琴臉上頓時就堆起了笑容:“瞧你說的,你哥能虧待你?這不是也給打聽了一戶好人家?周家,周家知道吧?周家的條件不錯呢,而且就一個兒子,你嫁過去了,那就是去享清福去了啊!”
享清福?
騙鬼去吧!
關于這件事情的來龍去脈她知道的是一清二楚,甚至連未來每個人的命運都知道的清清楚楚的。
她并沒有預測未來的能力,沒錯,那是因為她穿書了。
這件事說起來,挺不可思議的。
幾天前,她因為參加一場酒會喝多了,被送回別墅后,一覺醒來后,發現自己穿進了一本八十年代的年代文里,成為了故事中的女配角蘇含煙。
回憶了那本書的劇情后,她發現關于蘇含煙這個人物的描寫并不是很多,但是寥寥幾個場景,卻道盡了她短短一生的曲折和苦澀。
原文中,蘇含煙的三哥恨不得把心掏給人家的那姑娘正是女主林知秋。她高中畢業后沒考上大學,就在家里照顧病重的父親照顧了兩年。
兩年后林父死了,林母傷心過度,在機械廠干活的時候被車床子給銑掉了一條胳膊,女主林知秋因為照顧母親耽誤了時機,原本該由她來頂替的工作被別人給頂替了。
家里沒有經濟來源無法生存下去了,為了日子繼續過下去,她答應了糾纏了她兩年的胡同小痞子蘇景睿的求婚,條件就是要一份工作!
這年頭工作哪里好找?
但凡是有份工作,都會讓自己家的親戚頂了去。要是去買人家的工作也得很多錢,一般人家誰能掏的起那么多錢買工作?
可蘇景睿喜歡林知秋,魏桂琴最疼老三蘇景睿,也中意這個未來的兒媳婦,覺得這姑娘長的細腰大屁股一看就是個生小子的命,家里的老大結婚一直沒能夠給她生了孫子,所以,她把希望寄托在了林知秋身上。
林知秋要工作,那自然要有人把工作讓出來。
魏桂琴就把主意打到了蘇含煙的身上了。當然,她怕閨女讓了工作不好嫁人在家里吃干飯,于是就答應了周家的婚事。
這門親事一成,就開啟了蘇含煙悲催的一生,各種狗血事件輪番上演,被丈夫家暴的傷筋斷骨,死去活來。她向娘家人求救,娘家人冷漠的坐視不管。
最終,她死了,死在了絕望中!
而林知秋和蘇景睿也離了婚,找到了命定的男主,在男主的庇護之下,她做美食,開店鋪,發家致富走上了人生巔峰。
所以,在原文當中她蘇含煙就是個生存了不足兩萬字,活了不足十章的超級女炮灰,而且是全書最悲慘炮灰沒有之一!
蘇含煙穿進書里來后,心里還想呢:開什么玩笑?
她在家里是父母的掌中寶,是爺爺奶奶的心尖肉,被一家人看作是眼珠子一般嬌貴的存在。
哪天不是寵著慣著的?
如今一個穿書把她給釘進了別人的人生,還是這么悲慘的人生!這怎么行?
她的人生,她做主!
魏桂琴一直跟女兒商量,說的口干舌燥,嗓子眼冒煙,這丫頭竟然神游起來了,也不知道心里在想什么。
“煙煙,你聽見媽的話了嗎?”她又問了一遍。
“嗯,聽見了!”蘇含煙放下碗筷,伸了伸懶腰,撇嘴道,“我可不想去享什么清福,我還是更喜歡用自己的雙手勞動來換取生活比較好!”
見女兒不同意,魏桂琴沉下了臉:“你這孩子怎么不懂好賴話?當媽的能害你不成?”
“那我也不去。”蘇含煙咬死就是不同意,“誰愿意嫁,誰嫁,反正我不嫁!”
“你……”魏桂琴想發火,可最終是忍住了,她耐著性子說道,“那這樣吧,你把工作讓給林知秋,回頭媽給惦記一個比這個還好的工作!這段日子你就在家里歇著,啥也不干,媽養著你!你不是前幾天看上友誼百貨大廈里的呢子大衣了?只要你把工作讓出去了,媽就給你買了!”
見魏桂琴把她當成傻子哄,蘇含煙樂了。她可不是原主,不會那么容易就任人擺布的。
她的工作比別人的工作都好,在拖配廠的宣傳科上班,平日里就是出出黑板報,組織單位員工搞搞活動,工作不臟不累,工資也不低,多少人都盯著她這份工作呢?
要是丟了這份工作,她就失去了收入的來源!
何況又攤上這么一家不靠譜的人,自己兜里沒錢怎么行?
“既然是這樣,那不如您就把比我這個工作更好的工作留給您未來的兒媳婦——林知秋吧!”蘇含煙笑瞇瞇的把碗筷往魏桂琴面前一推,“媽,我累了哈,回屋休息去了!”
一直在屋外頭扒門縫的蘇景睿,實在憋不住了,咣當一聲就推開了門。
這么大的動靜震的屋頂上的積雪簌簌下落,屋檐下,正在盛開的紅梅都披上了一層淡淡的白。
蘇含煙被嚇了一跳:“你能不能不這么一驚一乍的?嚇死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