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跟你們買坤草的事,不要告訴爹娘和奶奶,不然坤草的錢我是不會給的。”金梨提醒道。
“怎么能不說呢?村里人也都看得見,我們也瞞不住啊!”金桃為難得說道。
“村里人問,你們就說是割豬草。”金梨說道。
“可是坤草還需要洗,給豬吃的話,用不著去洗的……”金梅提醒道。
“坤草人不是也可以吃嗎?”金梨說道。
“到時候村里人不是又得說我們家窮的吃豬草了?”金杏不太愿意的說道,覺得有點丟臉。
“是別人說閑話重要,還是你存私房錢重要?”金梨挑眉問她。
“存私房錢重要。”金梅果斷的說道。
金杏也點了點頭,確實是存私房錢更重要。
“那要是爹娘他們知道了怎么辦?”金桃問道。
“他們要是知道,我以后就不收你們的坤草了。”金梨堅持的說道。
金桃聞言就知道,梨子還是在怨恨他們,有心想勸幾句,又怕金梨發火。
金杏金梅她們顧不上金桃的憂慮,她們一人背著一個簍子去采坤草去了。
金桃下午要下地,金梨就獨自留在家里,還換了一身衣服。
可惜的是下午的時候,小夜也沒有來金家。
倒是來了一個不速之客。
“你怎么會回來?”何翠花聽說金梨回來了,從家里一口氣跑了過來。
“我為什么不能回來?”金梨似笑非笑的說道。
“你不是被賣了嗎?”何翠花咬唇說道。
“我是被過繼出去,不是被賣。”金梨矯正她的說法。
“不可能!誰會出一千兩銀子過繼你?你不用在我面前撒謊,我知道你爹娘把你賣到青樓去了!”何翠花不相信的說道,眼里滿滿都是控訴,控訴金梨說謊騙人。
“梅隴城的十香樓你知道吧?就算你沒進去吃過,總歸聽說過吧?”金梨理了理頭發,說道。
“我當然知道!”何翠花拔高了聲音,她又不是那種沒見識的人!
“十香樓的掌柜名字叫金玉娘,她無夫,無子,也無女。”金梨笑容得意。
“她就是那個過繼你的人?”何翠花倒抽一口冷氣。
“對,你說巧不巧?她也姓金,我也姓金,我連姓都不用改了,這說明我和我娘的緣分很深啊。”金梨笑瞇了眼,滿臉的炫耀。
“……”何翠花都快咬破嘴唇了,都沒讓自己平靜下來,實在是金梨太知道怎么激怒她。
是她在騙人?
還是她真的沒有被賣到寶月樓?
可是為什么呢?
金家人怎么可能不貪這筆錢?
出于對金家人的了解,何翠花執意說道:“你不用騙我了!我娘都告訴我了!”
“我騙你干什么?我過繼的事情,又不是只有我一個人知道!你要真不相信我,你可以進城問問金家人!”金梨把玩著烏黑的碎發,欣賞著何翠花不愿相信,自欺欺人的神態。
“……”何翠花被噎住了,臉色漲紅,卻無話可說,反駁不了。
“你看看我這身裙子,古紋雙蝶云形千水裙,價值十兩銀子!我娘給我買的!
你再看看我這個鞋子,雙色緞孔雀珠芙蓉軟底鞋!價值三兩銀子!
還有我這牡丹報紗菱扇,這也有一兩銀子呢!
你看到我頭上那一支海棠金絲鏤空珠花……”金梨把渾身上下都給何翠花細細介紹了一遍。
何翠花嫉妒的面目都扭曲了,在兩人打起來之前,冷笑一聲說道:“看來你這個新的娘是想把你再賣個高價了!”
“我娘又不缺銀子,怎么可能會賣我?”金梨搖頭說道。
“那就是想把你送人,換一個好前程!”何翠花一副她已經看穿真相的神色,。
“好前程?我娘沒有夫家,沒有父母,也沒有子女,她的十香樓不是梅隴城最好的青樓,但也在梅隴城排列前三的位置,這前程還不夠好嗎?”金梨倨傲的揚起了下巴反問,一副她以現在娘親為榮的囂張樣子
何翠花來找金梨,卻吃了一肚子的氣回去。
明明金梨就已經被賣到青樓去了,怎么會被過繼到十香樓掌柜名下去了?
金梨憑什么運氣這么好?
她憑什么就是過繼也過的比別人好呢?
“成天哭哭啼啼干什么?還沒進門就聽到你的哭聲,也不怕晦氣!”何母回家的時候,還抓了一把瓜子,在嗑。
“我晦氣,你找別人當你女兒去!你就找那個金梨當你的女兒去!”何翠花覺得自己的命太苦了。
沒有兄弟給她撐腰做底氣,也沒有像金梨那樣可人的容貌,更沒有像金梨那樣的運氣過繼到大戶人家當女兒!
何翠花越想越是自憐自哀,哭的也更厲害。
“死丫頭!我這個當娘的還說不得你了?誰稀罕那個小娼婦做我的女兒!”何母罵道。
“我都已經快傷心死了,你還要罵我!你索性罵死我得了!我也不活著礙你眼!”何翠花在金梨身上發泄不出去的怒氣,全部遷怒到了她娘身上。
何母在何翠花抽抽涕涕中知道了金梨的事情,臉色也不好起來。
“像金梨這種過繼了還往原先家里跑的人肯定不會得到別人的喜歡,等對方不耐煩的時候,她不就被打回原形了嗎?”何母說道。
“她現在身上穿的,頭上戴的,還有腳上踩的都比我的好!”何翠花眼紅的委屈道。
“你今年夏天還沒有做過衣服,娘回頭給你扯一匹布回來。”何母現在身邊就只剩下這一個女兒,看到她哭的這么厲害,自然也是心疼的。
“我這次要貴一點的布料,我要絲綢的,夏天穿著涼快!”何翠花趁機說道。
“……上次你大姐回來不是給你帶了兩身絲綢的衣服嗎?”何母舍不得花錢買綢緞,這要買一身綢緞衣服,也得是好幾兩銀子吧?
“那些都是舊的!你不是說要給我做一身新衣服的嗎?”何翠花不依道。
“我們在鄉下住著,穿什么綢緞?那不是容易被刮破嗎?”何母還是舍不得。
今天不光金梨回來了,蘇家的蘇青辭也回來了。
蘇青辭成了秀才之后,蘇母就很少跟村里那些粗鄙的農婦混在一起,所以平時也沒什么說話的人。
蘇青辭回來了,蘇母洗衣服時聽到閑話,就有人可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