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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定了決心的霍時初,就得面對現實了,她開門見山地對衛大郎道
“雖然你家是用了草藥和糧食換了我回來,但我并沒有打算和你成為名副其實的夫妻,不過在你養傷的這期間,我會照顧好你,等到你痊愈之后,我會想辦法把草藥和糧食還給你,換回我的自由身,你覺得怎么樣?”
霍時初并不認為衛大郎會拒絕,因為他是個老實憨厚的人,很難拒絕別人,要不然也不會當了快十年兵都乖乖地把自己的俸祿寄回家,被過河拆橋也毫無辦法,要是有點兒心眼的,都不可能這么老實。
果然,衛大郎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就同意了“可以。”
霍時初頓時笑了,她說道“那我先打掃打掃屋子,再去隔壁借些米糧回來做飯,總不能老是麻煩別人——不過不知道別人肯不肯借?”
她又有些煩惱了,畢竟她才剛到這兒,根本不認識別人,而且她伴生空間里就算有銀子米糧也無法光明正大拿出來用。
唉,難道又得重、操舊業,上山打獵去嗎?
“去前面周嬸家,我給了她一些銀子,讓她這幾天照顧我的伙食,她會給你米糧。”衛大郎說道。
“好的……”霍時初應了一聲,就出門了,幸好這荒屋雖然荒了,但周圍并不是沒人住,霍時初走了沒多遠,就看到前面有一戶人家。
她走上前去敲了敲門“是周嬸子家嗎?”
“奶!有人找你!”一個七八歲的小男孩在院子里玩泥巴,看到霍時初,就一邊好奇地看著她,一邊大聲喊道。
很快一陣快速的腳步聲響起,有點熟悉的聲音問道“是誰啊?”
話才落下,一個頭發花白,滿臉皺紋的老婦人就出現在霍時初面前,霍時初連忙問道“請問,您就是周嬸?我是衛、衛大郎家的,想跟你借些東西……”
“衛大郎家的?哦哦,你就是那個大郎他后娘用一袋子粟米換回來的媳婦……”周嬸恍然大悟,眼睛一眨也不眨地盯著霍時初瞧,她雖然見過霍時初,還給她上過藥,但那時候是在昏暗的條件下見的,根本沒法把她瞧清楚。
所以這會兒霍時初大白天的站在外面,周嬸就瞇著眼睛把人上下仔細打量了一遍,終于看清了她的模樣“是個俊閨女……”
她喃喃說了一句,又抬高聲音問“大郎家的,你要借什么?”
“水桶、米糧、鍋碗之類的都要,您要是能借就借,沒法借的那我再到其他人家問問。”霍時初也沒跟她客氣。
“米糧倒是有,大郎他給了些錢讓我買的,水桶的話能勻一個讓你用幾天,但鍋就沒辦法了,我家也只有一個。”周嬸一一說道,邊說邊給霍時初裝米糧,又拿了一個水桶出來,說,“你將就著用吧,我再去別人家幫你問問誰有空閑的鍋或者瓦罐。”
“那就麻煩周嬸了。”霍時初道了聲謝,拿了東西先回去了。
“奶奶,那個姐姐是誰啊?我以前怎么沒見過?”小男孩好奇地問他奶奶,周嬸壓低了聲音說道
“叫什么姐姐?叫嬸嬸,那是你衛大叔昨兒換回來的媳婦……”
“那怎么沒喝喜酒啊?娶新娘子不都是要吃宴席的嗎?有肉肉吃的啊。”小男孩又天真無邪地詢問。
霍時初走得遠了,就聽不到周嬸是怎么回答她孫子的了,原主和衛大郎這敷衍又兒戲般的親事,衛家肯出一袋糧食已經肉疼得不得了了,怎么可能還出錢辦宴席?
幸好衛家還沒有厚顏無恥到連破碗筷都不分給衛大郎,霍時初在廚房里看到了幾個缺了口的碗和兩雙發黑的筷子,還有一個蓋子缺了一塊的瓦罐。
霍時初把那兩雙烏黑臟污的筷子扔了,去屋子附近折了幾根樹枝,又找衛大郎拿了他從戰場上帶回來的一把匕首,把樹枝削成了筷子。
要是有結實點的刀,她還能挖幾個木碗,可惜衛大郎這把匕首非常普通,根本沒法砍樹,她只得把那幾個缺口的碗用泥土和草木灰狠狠刷了又刷。
家里兩人都是傷患,霍時初便沒有做什么復雜的飯菜,當然,她就算想做也沒食材給她做,巧婦難為無米之炊,就只得熬粥了事了。
熬著粥的時候,霍時初也沒有閑下來,她從河邊打了一桶水回來,從屋里找到個破木盆,還能用,就開始收拾屋子。
衛起躺在床上,閉著眼睛聽著外面的動靜,腳步聲、水聲、擦東西的聲音,即使并不吵,但衛起也聽得一清二楚。
他沒有想到這個被換回來當自己妻子的年輕姑娘,今天會變得這么平靜,仿佛昨天的哭鬧絕望都是他的錯覺一樣,明明昨天見了自己的模樣就寧死也不肯留下,但今天卻平靜地接受了這個事實,還真的打算照顧自己,跟自己談條件也聰明理智。
短短一天時間,一個人的思想就能改變得這么徹底嗎?衛起疑惑不已,但她說要留下來,那他也不會趕她走,起碼她留下了,自己也能方便一些。
想到這里,衛起看向自己的雙腿,這兩條腿傷得確實很嚴重,粉碎性骨折,基本上治不好了,就算治好了也只會成為跛子,恢復得好點的話能走路,卻無法用力;恢復得差了,就只能拄拐了。
腿腳不便,在這個只能靠賣力種地的村子里,基本上算是廢了,怪不得衛家連面子情都不做了把他趕出家門了。
不過衛起卻并不擔心,他有信心可以完全治好自己的腿,沒有后遺癥的那種痊愈,所以他即使現在境況狼狽,但內心卻并不惶恐,因為他知道現在的艱難處境只是暫時的,等到他恢復了,那就一切都不是問題,也可以有仇報仇了。
“大郎,喝粥吧?”霍時初把熬出米油的粥端到衛大郎床前,把他扶了起來,摸到他瘦骨嶙峋的身體,忍不住有些可憐他。
唉,受了重傷,又被家人拋棄,內心肯定很絕望,已經心如死灰了吧?身體心靈的雙重打擊,沒崩潰已經算他堅強了,瘦成這樣也很正常……
完全不知道衛大郎并沒有她想象中那么痛苦,反而還想著傷好后磨刀霍霍去報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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