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居然是連家那個小少爺!原來他叫連上瑞啊,這名字真特別。”錢青青認出了新同學就是連家的少爺,立刻震驚地抓住了林時初的胳膊,不可思議地說道。
林時初點點頭,有些奇怪:“不過他怎么這個時候轉學啊?高三上學期都快結束了他才來,不會耽誤學習嗎?”
錢青青這會聽到林時初的話,也意識到了這事的不同尋常,不過她很快就找到了個合適的理由,說:“這些有錢人家的小少爺,根本不需要在乎學習成績,反正高中畢業后也會去國外留學,當然沒有我們這些普通學生的煩惱啦!”
錢青青家雖然和連上瑞住同一個富人別墅區,但錢家只是在錢爸爸這一代趁著時代改革的東風發了財,所以最多算個暴發戶,對孩子的學習還是很上心的,平常的生活做派也跟普通家庭差不多,還沒有跟上流社會的富貴人家靠攏。
所以錢青青并不認為自己跟連上瑞是同一類人。
“你說得也對。”林時初附和道,“大概小少爺想體驗一下普通高中生的學習生涯。”
連上瑞長得高高瘦瘦,皮膚很白,俊秀白凈,穿著白襯衫和黑褲子,很很受女學生歡迎的那種長相,只是他臉色冷淡,有一種拒人于千里之外的氣質,讓大家都不敢和他對視,更別提說話了。
林時初看著他往教室最后那個空座位走去,他似乎有潔癖,從書包里拿了一盒抽紙出來,用修長漂亮的手指仔仔細細地擦過了桌椅一遍,才蹙著眉頭坐下了。
坐下之后,連上瑞掃視了一遍教室的人,目光不帶絲毫感情,但等他看到林時初的時候,眼睛頓時像是被點亮了一樣,炯炯地盯著林時初瞧。
林時初怔了怔,想起他送給自己的那幅畫,便對他笑了笑。
連上瑞似乎被她的笑容吸引住了,更加光明正大地看著她,過了沒多久,他甚至還扯了扯自己的嘴角,露出一個僵硬無比的“笑”來,與其說是笑,還不如說是模仿林時初“笑”的動作,只是這模仿非常不成功,就顯得生硬詭異了。
林時初連忙轉回頭來,不再看他了。
錢青青也看到他那個詭異的神情,打了個寒顫,不可思議地說:“他剛剛那個是笑嗎?居然有人連怎么笑都不會?他難道從小到大都沒笑過嗎?”
“我聽說有些人天生是面癱的,就是面部神經失調,無法做出正常普通的動作,他大概就是這樣。”林時初一本正經地說道,她這回可猜錯了,連上瑞可沒有面部神經失調,他只是臉盲罷了,連自己的父母都認不出來,記人都是記住別人的特征,比如這人左臉上有顆黑痣,他只能通過這顆黑痣認出這人的身份,但要是這人哪天把黑痣去掉了,那他下次就無法認出他來了。
臉盲的連上瑞,自然很難識別別人臉上的神情,笑容雖然是天生的,但基于他所成長的環境,笑是一種很稀缺的奢侈品,久而久之,缺少練習的機會,他就不會笑了。
錢青青聽林時初說得頭頭是道,一臉敬佩地說:“沒想到時初你還懂這么多,世界上居然有這種稀奇古怪的病,唉,連小少爺也太可憐了,居然是個面癱!”
連上瑞就這么在林時初的班上留下來了,不過他很少出現在教室里,班主任說他經常生病,大多數時候在家學習,因此大家漸漸地也就見怪不怪了。
老管家似乎跟錢家熟了一些,錢青青有一次放學之后遇到他又來給錢家送糕點,他還很熱情地邀請錢青青去連家和狗狗玩:“家里的狗狗都很想你們,常常在柵欄邊上挖洞,大概是想逃出來玩了。你什么時候再和你的那位同學一起來玩啊?”
錢青青沒有體會到老管家的重點,聽到小狗狗,立刻心思就飛到連家去了:“是真的嗎?小狗狗們真的在柵欄邊上挖洞了?肯定很有趣吧!可惜我不做完作業我媽就不讓我去找它們玩!每天作業那么多,我哪里做得完嘛?”
“跟你之前那位同學一起做,會不會更快一點?”老管家不著痕跡地暗示。
“你說得對!和時初一起做作業會更快,她可是個學霸,我這周五再喊她來我家里……”錢青青立刻順著老管家的暗示走了。
老管家聽到她這話,終于心滿意足地回家了,高興地去畫室找連上瑞:“少爺!錢小姐說這周五她會邀請時初同學到她家過周末,到時候她們肯定會來找我們家的狗狗玩的,你就能見到時初小姐啦。”
連上瑞本來平淡無波的眼神頓時閃過一陣波瀾,還拿出了手機來看日歷,看到今天才是周二,便皺起了好看的眉毛。
老管家看著他長大的,怎么會不知道他此時在想什么?于是熟門熟路地安慰他:“少爺,今天都周二了,離周五下午還有不到三天的時間,很快的!我看時初同學很喜歡咱們家的狗狗,你可以在這三天里,畫幾幅狗狗們玩耍的場景,她見了肯定會很喜歡。”
連上瑞聽了,臉色頓時好了不少,說:“好。”
老管家頓時松了口氣。
林時初可不知道自己被人惦記上了,她這會兒在放學路上看到了孟施洋,發現他居然在一家咖啡店里做兼職!
怎么回事?他怎么會有時間和精力來做兼職?他不需要照顧他的奶奶嗎?
林時初頓了頓,在咖啡店外站著,觀察了孟施洋好一會兒,發現他的臉色好看了許多,黑眼圈沒有了,也不再那么憔悴,似乎又恢復到了孟老太婆沒出事之前的模樣。
這十分不正常,林時初瞇了瞇眼,往記憶中孟施洋的家走去。
這個時間,孟老太太應該出院,在家里休養著了,只是這回沒了她,不知道又有哪個腦子拎不清的女孩子填了進來當免費保姆。
林時初走到孟施洋家的樓下,他家住在一個老舊小區里,沒有什么正規的門衛,她輕易就進來了,當然,她進不去孟家,她也不會進去。
不需要進去,樓下坐著的這些無所事事的大爺大媽們就會告訴她,有關孟家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