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初帶著自己的行李回到鄉下老家,花了大半天時間。
“你是什么人?亂開別人家鎖!”時初剛拿出鑰匙開門,旁邊一個粗嘎的聲音便滿是警惕地質問,時初轉身一看,是鄰居王大娘。
“大娘,是我,我回來了。”時初邊說邊打開了門。
王大娘聽見熟悉的聲音,瞪大了眼睛,震驚地把時初全身上下打量了好幾遍,才不敢置信地說:“陳妹子,居然是你?你……你怎么變得這么年輕了?我都認不出來了!”
陳時初笑了笑,說:“沒年輕,就是換了個發型、換了套衣服而已。”
王大娘像是看什么西洋景一樣圍著陳時初轉了好幾圈,一邊轉一邊贊嘆:“果然是城里的日子好過啊,瞧你才去了一個多月,就改頭換面了,愣是年輕了十幾歲。”
“有什么好過?這個月我得照顧兒媳坐月子,還得照顧孫子,整天忙著做家務,忙都忙死了,好不容易出月子了,我就趕緊逃回家來了。”陳時初說道。
“你怎么就回來了呢?真是有福都不知道享!干脆留在城里幫兒子帶孫子不好嗎?非得回來苦哈哈地一個人,真傻!”王大娘是真心覺得陳時初不留在城里帶孫子是傻透了的行為。
陳時初卻露出個苦笑,說:“大娘,你不懂,我留在那里,什么都得做,從五點起床就沒停下歇過,得先做兒子的早餐,做完早餐給孫子泡奶粉、喂奶、換尿片,然后還得給一家人洗衣服,兒媳起床了,又得做她的那份早餐,之后得去市場買菜回來做飯……孩子哭了又得哄孩子、喂奶、換尿片……做完午飯得收拾桌子、洗碗,下午要帶孩子去遛彎,又得買菜做飯……一整天下來,我跟個陀螺一樣轉個不停,累得腰都直不起來,我在鄉下種田都沒這么累過,實在受不了啊。”
陳時初訴苦:“你瞧瞧我,這才一個月就瘦了十多斤,都是累的!”她毫無心理負擔地說道,她也確實沒說謊,原主真的累瘦了。
王大娘聽她這么一說,頓時有些同情她了:“看來你也不容易啊。”
“對啊,哪里有這么容易,你要是哄孩子哄得慢了些,讓孩子哭了,兒媳還得罵你偷懶呢,你說說,我明明是去幫他們的,卻他們不領情就算了,還給氣我受,把我當免費保姆,我這怎么受得了?所以干脆回來了!”
“那就算了,你現在還年輕,自己在村里住在著也自在。”王大娘說了幾句,便會回自己家了。
陳時初把全面地打掃了一遍,把一些不需要的東西都扔了,只留下她看得上眼的,這么一整頓之后,兩層的小樓房立刻就顯得寬敞明亮起來。
原主這房子是十多年前起的,普普通通,跟其他村民的房子沒什么兩樣,好在是建在村里的,冬暖夏涼,收拾一下,還可以當做是鄉間的小別墅。
要知道這棟房子在二十年后拆遷,可換了很大一筆拆遷款。不過現在,這房子完完全全屬于原主,因為劉宗強的戶口早就在考上大學的時候遷到城里了,而原主丈夫又死了,戶口本上就只有原主一個人的名字,所以只要陳時初二十年后不死,就算拆遷了,這房子跟劉宗強也沒有任何關系。
畢竟是要自己住的,陳時初打算改裝一下,把洗手間和浴室分開,又把二樓三個房間打通,整合成一個臥室一個書房,一樓則是客廳、廚房和一間客房。
鄉下地方改修房子不需要什么繁瑣的手續,只要找到人,給了圖紙讓人照改就行了。
不過在這之前,陳時初得先有足夠的錢讓她折騰。
于是沒過幾天,她就從山上挖到了一棵足有百年的野生人參,現在的人參不是什么稀罕物,但那是種植的,野生的照樣稀罕,所以陳時初這棵老人參賣了個好價錢。
陳時初故意在下山的時候把挖到野生人參的事不小心“透露”給其他人知道了,于是第二天山上就多了許多去挖參的人。
錢財的來源過了明路,陳時初就不再往外拿東西了,一心折騰起她的房子來。
不像陳時初在老家的瀟灑生活,城里的劉宗強和趙淑文在她走后可算是夠煎熬了,他們雖然預料到陳時初離開后自己會有好一段時間的忙活,但他們萬萬沒想到,這不適比他們想象中的要強烈多了。
首先,家里的家務活沒人做了,趙淑文就不能像陳時初還在的時候那么悠閑了,她得起來打掃房子、洗衣做飯。
然后,孩子沒人帶了,她只能一邊帶孩子一邊做家務,不做不行,因為劉宗強得去上班,她不做,家里就沒人做了。
于是只是三天,趙淑文就已經覺得生不如死了,為什么天天要洗衣做飯?為什么孩子這么難帶?!在月子里養得油光滑亮的趙淑文只是喂了三天夜奶、哄了三天孩子,做了三天家務,就臉色憔悴,黑眼圈和紅血絲都出來了。
“劉宗強!我受不了了,請個保姆吧。”趙淑文終于忍不住了,對下班回家的劉宗強說道。
“請保姆?我們有錢嗎?”劉宗強一聽就毫不留情地反問。
“省省不就有了?我自己一個人在家,既要做家務又要帶孩子,就沒休息過,我受不了了!”趙淑文雖然是普通人家的孩子,但從小沒受過什么苦,最大的苦不過是讀書時要早起上學,而她起不來,在沒有親生經歷之前,她完全不知道生了孩子后會這么辛苦。
“我媽都受得了你為什么受不了?”劉宗強立馬就問道,“你現在做的不就是我媽之前做的嗎?我媽比你還辛苦,除了帶孩子做家務之外,還得照顧你這個產婦,但我媽卻從來沒抱怨過。”
別誤會,劉宗強這么說,并不是理解了自己母親的辛苦,而是想用這些話來堵趙淑文的嘴罷了。
不過這也足夠證明他的狼心狗肺了,明明知道自己母親有多辛苦,可他只當做視而不見,原因只是因為他是受益的那一方而已,現在他母親離開了,就又想用這事來道德綁架家里的另一個女人——他的妻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