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芷清和孫家姐妹在街上瞎晃悠了一天,除了買了布匹,其他的什么都沒買。
林芷清剛回到家,就有下人來報,“小姐,小公子今日等你一天了,此時還在你房里。”
林宅的下人都知道林子澄是林芷清的弟弟,所有都喚他小公子。
“嗯,我知道了。”林芷清應了一聲,邁步往里院走去。
孫佳怡跟在她身后,給她打著傘。
今天的雨勢有些大,孫佳怡的傘大部分都遮著林芷清,等到了屋門口,她的衣衫被打濕了大半。
林芷清這時才注意到,趕緊讓她回去換衣裳,免得著涼了。
“佳怡,你先回去換衣裳。”
“是,小姐。”
林芷清看著她越走越遠,這才轉身進了屋子。
“姐,你回來了。”林子澄站起身,笑呵呵的迎上前來。
“小一,聽下人們說,你等我一天了,可是有什么要緊的事?”
“姐,我自然是來恭喜你的,姐,你終于可以和世子成親了,我真替你高興。”林子澄的嘴角都快咧到耳后根了。
“謝謝。”這句話,是她這兩天說得最多的,因為除了說謝謝,她也不知道說什么好。
林芷清走到桌子前坐下,伸手倒了一杯茶水,咕嚕咕嚕的灌了一大口。
“姐。”林子澄忽然一本正經的喚了她一聲,又從懷里拿出一張紙遞給她,“姐,這個送給你。”
林芷清伸手接過,打開一看,不由愣了一下,田契?
“姐。”林子澄不好意思的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后腦勺,“姐,這是我在京城買的五十畝良田,正好給姐添妝。”
“雖說是少了點,不過這是我用所有的錢買的,姐你千萬別嫌棄。”
林芷清只覺得心頭一暖,拉過他的手,將田契放回他的手中。
“你的心意,姐領了,不過這田契我不能收。”
“為什么?”林子澄臉色一變,不解的問道。
“傻弟弟,姐成親,自然是家里給置辦嫁妝,哪里還用給姐準備。”
林芷清自然知道林子澄的心意,不過,林子澄的銀錢是他自己拋頭顱灑熱血換來的,她怎么可能會收。
“可是,可是,爹娘都不在了,姐的嫁妝不還是要姐自己準備。”林子澄支支吾吾的小聲說道。
林家是什么人家,沒有人比他更清楚,他是親眼看著林芷清一步一步,慢慢把家里的生意發展到如今的規模。
雖然林家也算小康之家,比大多數的尋常人家都有錢,可是和京城的達官貴人比,簡直小巫見大巫。
駱宇軒如今貴為世子,林芷清若是嫁過去,少不得會有人等著看笑話,他雖然能力有限,也總想著讓林芷清的嫁妝豐厚一些。
“小一,姐有錢,你家將軍臨走的時候,可是留了一大堆銀子給我,嫁妝的事,你不用擔心。”林芷清拍拍他的手,示意他安心。
“將軍給姐的錢是將軍的事,我的這張田契是給姐添妝的,姐,你就收下吧,等我以后升了官,再給姐買個莊子。”林子澄又將田契塞進了林芷清的手里,手掌死死的按著她的手,絲毫不給她拒絕的機會。
林芷清勾起了唇角,欣慰的揚起微笑,“好,那姐就收下了,這可是我弟弟給我的添妝。”
林子澄開心的咧嘴一笑,憨憨傻傻的樣子,更是惹得林芷清笑意連連。
“姐,我收到消息,圣旨不日就會送達蘆城,你不是說要送程將軍回乾州,這下恐怕送不成了,要不,我替你送他回乾州吧。”
“不急。”林芷清半點不顯心急,婚禮的事,也不是一時三刻就能籌備好的,她還是要先送程煜回乾州,順便去看看那家玻璃作坊。
成親歸成親,這錢還是要賺的,畢竟她身后,可是跟著幾百號人。
“這幾日,你就帶人加緊建造莊子,眼下這邊的生意有了起色,我打算乘勝追擊,一口氣把幾家鋪子都開起來。”
“姐,你就放心吧,莊子的事包在我身上,莊子的圍墻都已經建好,魚塘和蝦塘也挖得差不多了,就是大棚有些麻煩,我不敢把大棚的建造方法外泄,都是讓人分開做事的。”
林子澄畢竟在林家待了不少時日,林家大棚的秘密,他了如指掌。
“嗯,大棚是我們家的立足之本,是要謹慎些。”
“姐。”林子澄突然伸手拉著林芷清的柔夷,輕輕的將頭靠在她的肩膀上。
“說真的,以前我總希望姐姐你能心想事成,和將軍有情人終成眷屬。”
“可是,姐真的要出嫁了,我又舍不得了。”
“姐姐嫁進了王府,往后怕是見一面都難。”林子澄的聲音越來越低,語氣里滿是不舍。
林芷清聞言,不由覺得好笑,她是出嫁,又不是坐牢,駱宇軒還能拘著她不成。
林芷清伸手摸摸他的腦袋,笑著說道,“傻弟弟,我只是出嫁,又不是賣身給了駱宇軒,家里的生意需要人打理,我應該不會常住京城。到時候,我會抽空去看你。”
“那可不行。”林子澄猛然抬起頭,一臉嚴肅的看著林芷清,語氣慎重的說道,“姐,王府里規矩多,你若是婚后再拋頭露面,肯定是不行的。”
“人言可畏,一人一口吐沫星子都能淹死人。”
“姐,你還是把家里的生意都交給柳毅哥和淑蘭姐姐,或是你再買些得力的丫頭伙計,幫你打理生意,你自己萬萬不可再像現在這樣,東奔西跑了。”
他去過平南王府,王府里規矩多的嚇人,他實在不能想象,若是林芷清婚后再拋頭露面,會遭遇怎樣的流言蜚語,想想他都覺得害怕。
林芷清見他一副見了鬼似的神情,扯了扯嘴角,輕笑出聲,“小一,你就放心吧,我自有分寸,再說了,駱宇軒也不會在意這些。”
林子澄正了正面色,很是嚴肅的說道,“姐,這事你聽我的,一定不要拋頭露面,京城不比上河村,他們那的閨閣女子都是在家相夫教子的。”
“好,好,好,我記下了,你就放心吧。”林芷清有些哭笑不得,自從林子澄去了軍營,說話做事老成了不少,她有時候甚至覺得他頗像個半老頭。
林子澄見她答應了,又扯起唇角,憨憨的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