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淇淋聽到顧柏衍的聲音,轉過頭看了過來。
看到顧柏衍后,立馬向他爬了過去。
冰淇淋現在爬的是越來越快,那咯咯笑的小模樣,特別招人喜歡。
顧柏衍就想到了第一次見到,冰淇淋和巧克力時,那個時候這兩個東西,是真的丑。
怎么看怎么丑,還一直哭,雖然現在也不怎么好看。
但是,養久了,看著也順眼了。
那只大肥貓現在也會耍賤了,一惹禍就往他腿邊蹭著。
還有那只小龍貓,想要吃的,就端著兩只小爪子,站在那里看著你。
真是什么人養什么,這兩只都和貝樂一個樣子,蠢萌蠢萌的……
但是,現在的貝樂不蠢也不萌了。
他就像是一只刺猬,隨隨便便碰你一下,就會扎的你生疼。
養了這么多年,都沒養熟,他也是夠失敗的。
對他再好都沒用,回給他的都是厭惡。
顧柏衍抱起冰淇淋,在她的小臉上親了親。
冰淇淋立馬摟著他的脖子,在他的臉上親了一下。
親出一個響兒后,咯咯咯笑著又去啃。
冰淇淋就喜歡啃,什么都喜歡啃,現在還是一個不注意,就啃他的腳趾頭。
貝樂側身躺在那里沒動,臉上還有眼淚,不想讓顧柏衍看到。
巧克力就靠在貝樂的身上,握著她的手玩。
別看這會巧克力還小,但是,已經能看出來,以后會是個特別有擔當的男人。
一家四口,就這樣爸爸抱著女兒坐在沙發上,而媽媽和兒子躺在爬行墊上。
貝樂不想動,她知道顧柏衍誤會了,誤會她又討厭孩子。
誤會就誤會吧,正好,這就是她想要的。
和白墨說的是給她兩天時間,現在看來,根本就用不上。
她一會就得走……
但是,走之前,她還要抱抱冰淇淋,顧柏衍大概不會讓她抱。
就在貝樂想這個問題時,冰淇淋已經向她又爬了過來。
軟軟又有點肉肉的小手,拍在了貝樂的身上。
貝樂側過身,便對冰淇淋笑了笑,在她的小臉上捏了捏。
冰淇淋爬到她身上,摟著她脖子,就是啃。
啃啃這兒,啃啃那兒,這是媽媽的味道。
和爸爸不一樣的味道,真好吃。
冰淇淋的小手兒也沒閑著,她記得有個地方肉肉的軟軟的。
雖然不大,但是特別好吃,怎么就沒了。
之前明明在媽媽身上的,怎么就找不到了。
貝樂怕癢,被冰淇淋啃著,她就忍不住要躲。
但是,還是忍著,手在冰淇淋的后背上輕輕的撫著。
冰淇淋還沒有叫媽媽,聽不到了。
貝樂在冰淇淋的臉上親了親,又親了親她的耳朵。
冰淇淋笑的更開心了,還是媽媽好。
爸爸都親她特別敷衍,好像很嫌棄她似的。
“媽媽……”冰淇淋開心的叫了一聲。
不像叫爸爸那樣清脆,這一聲媽媽叫的,像是在撒嬌。
因為媽媽親她了,所以,她甜甜又軟軟的叫媽媽。
哥哥剛才叫了,她聽到了。
電視里那只胖胖蠢蠢的企鵝,就叫爸爸媽媽哥哥,特別好玩。
冰淇淋的這一聲媽媽,讓貝樂差一點叫出聲來。
此時她的心情沒有人能夠體會,分別在即,她卻不想離開了。
就這么抱著女兒,身邊靠著兒子,就這樣就好。
貝樂想老天如此眷顧她,讓她聽到了兒子女兒叫媽媽。
是不是因為她即將離開人世,所以可憐她。
不怪貝樂會有這樣的想法,實在是這兩聲媽媽來的太滿足了。
似乎真的應了她所想的,“要是能聽孩子叫她一聲媽媽,她死也就沒什么遺憾了。”
人啊,總是不知足,現在孩子叫了媽媽,她又覺得死太遺憾了。
再也不能這么抱著孩子了……
顧柏衍也很意外,冰淇淋竟然叫了媽媽。
這一聲媽媽讓顧柏衍心里很不是滋味。
他們的媽媽不要他們,現在爸爸又要離開他們,而他們卻渾然不知。
他不是爸爸,卻要被叫爸爸。
而貝樂明明是爸爸,卻被叫了媽媽。
如果這兩個孩子生活在正常的家庭了,有爸爸媽媽。
就不會有這樣分不清爸媽,亂叫的狀況出現。
兩個大人心里都有著各自的難受,而孩子卻是快樂的。
冰淇淋在貝樂的身上拍著,開心的叫著媽媽。
就像是剛會叫爸爸時一樣,不停的叫著。
自己叫著還沒意思,扯著巧克力的手臂,喊著媽媽。
意思是讓哥哥和她一起叫媽媽。
巧克力也跟著叫了幾聲,但是,沒有冰淇淋叫的歡快。
兩個什么都不知道的小蠢蛋,在那里叫著媽媽。
這一聲聲入在顧柏衍的耳朵里,就行是針扎似的疼著。
顧柏衍起身抱起冰淇淋,“別叫了,他不是你們的媽媽。”
顧柏衍的聲音,又急又沉。
冰淇淋怔怔的看了看顧柏衍,又看了看躺在那里的貝樂。
本是還掛著笑意的唇角一張,哇的一聲就哭了。
冰淇淋就是不會說話,要是會說,肯定就直接說,“這就我們的媽媽,你個大傻子。”
可是,說不出來,只能委屈的哭著。
鬼說得對,人啊,相處久了,感情深了,就舍不得了。
這就是貝樂不敢和孩子親近的原因,分別時,她難受,孩子也會受不了。
叫了媽媽,卻再也見不到媽媽了……
貝樂撐著爬行墊,起了身,她要離開,不能再呆下去了。
她難受,真難受……
怎么和她想的不一樣,相處下來,不過幾天,怎么就如同在身上割肉一般的疼著。
貝樂的眉深深的蹙著,她對著顧柏衍比劃了幾下
{我走了,就說孩子是真討厭,就會哭,太煩了。}
{有什么可看的,啃我一臉口水。}
看著貝樂比劃的,顧柏衍額頭上的青筋凸起,下頜緊緊的咬合著。
真是個好爹啊,看到自己的孩子這么哭著,就這么無動于衷么?
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他這樣的人是沒心的。
他怎么會寵著這么個無心之人,多年的情感都喂了狗了。
他真是養了一只狼,自己的種都這么嫌棄。
“滾。”顧柏衍沉聲開口道。
這低沉的聲音,仿佛是從喉嚨里沖出來的,帶著氣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