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貝樂神情冷漠，讓他覺得陌生……
顧柏衍一步一步的走過來，站在病床邊，伸手在貝樂的頭上摸了一下。
發絲還是那么柔軟，是他最喜歡的觸感。
白墨邊策月白都看著顧柏衍，顧柏衍被他們看的眉心微蹙。
“他是傻了？還是失憶了？你們這個表情？”顧柏衍問。
是不是電視上都這么演，一個手術或是一個車禍后，人就失憶了。
“那倒沒有……”白墨笑著回道。
月白也說了一句，“沒有先生！”
就是現在這個蠢貨傻了失憶了，他也沒所謂了，人能好好活著就行。
“那你們都這個表情干什么？”
顧柏衍又在貝樂的額頭上摸了一下，溫度正常。
貝樂抬手，擋了一下顧柏衍的手，因為身體比較虛弱。
貝樂擋的動作，都沒什么力道。
顧柏衍看著貝樂擋著自己的手，手也能動。
那一雙漂亮的眼睛看著自己，眼睛也沒瞎。
挺好，挺好，一切都很好。
顧柏衍蹲了下來，看著貝樂，那一顆懸著的心倏然落下。
他終究是放不下這個孩子，他的一切都在牽動著他。
他好，他就好，他不好，他也什么都不好。
顧柏衍因為昨晚哭過，這會那雙本是勾人的桃花眼，此時也有些微腫，里面還有些余紅。
貝樂也看著顧柏衍，冷漠的眸色中，染上了那么一點微不可見的委屈之色。
貝樂抬手比劃了幾下
{是誰說，再把我欺負到住院，就不姓顧的？}
顧柏衍看著貝樂比劃的內容，一怔，這是什么意思？
誰把他欺負到住院了？
這兩年，他就沒讓他住過院吧？
剛來顧家那兩年，他是一不小心就把人給弄到醫院幾次。
那也是他自己身體不行，吃點冰淇淋也能吃進醫院。
可是，之前有一次，他給他煮了什么吃的。
把人給吃進了醫院，住了三天院后，他就再沒給她亂吃過東西。
怎么這會又說是他給欺負進醫院的？
不是他自己偷著跑來做手術？
“這話我以前是說過，但是我之后不是……”
顧柏衍的話沒說完，就被貝樂給打斷了。
{那你還非逼著我吃那碗面，我都說了不吃。}
貝樂比劃的動作有點大，扯動了刀口，疼的她差點喊出聲來。
要不是多年來一直都習慣了當啞巴，她還真的忍不住。
“剛做完手術，你亂動什么？”顧柏衍又心疼又來氣，對著貝樂喊道。
喊了之后又意識到自己不對，緩了語氣，又說，“不許動。”
貝樂滿眼茫然驚愕的看著顧柏衍，對于他說的手術，很是詫異。
也顧不得疼，也不管顧柏衍說讓她不許動。
貝樂又比劃著
{吃碗面吃到手術？}
看著貝樂比劃的內容，顧柏衍才意識到，剛才貝樂也比劃的吃面。
這和吃面有什么關系？心臟手術……
“她這是怎么回事？”顧柏衍猛然起身，把白墨扯到一邊問道。
顧柏衍這會才算是意識到貝樂的不對勁了。
“她的意識停留在之前發生過的某一件事的點上，而那個點之后的事情她不記得了。”
“或許也還記得，但是，現在還不確定。”白墨笑著解釋道。
現在的狀況比他預想的要好得多，不是全部失憶。
他最擔心的就是貝樂會忘記顧柏衍。
就像是他當年受到刺激，潛意識里為了保護邊策，而把他給遺忘了。
那對于他和邊策來說，都是最殘忍的。
他是真不想貝樂和顧柏衍有這樣的經歷。
但是，那個藥的副作用，已經在貝樂身上顯現的很明顯了。
不過好在她沒有忘記顧柏衍，這已經是最好的結果了。
顧柏衍本想說點什么，可是削薄的唇張了張，他卻什么都沒說出來。
和之前的病比起來，現在這倒退到某個點，真不算什么了。
就是不知道這個點是倒在什么時候……
顧柏衍又回到病床邊，對貝樂說，“你就是一個小手術，很小，很小。”
“我們住幾天院就能回家了。”
貝樂冷冷的看著顧柏衍，偏過頭去。
“你現在幾歲？”顧柏衍揉了揉眉心，也偏頭問道。
貝樂唇角勾起一抹不耐的冷笑，比劃著。
{顧柏衍，你幾歲？}
貝樂因為臉色蒼白，所以，她冷笑時，透出了幾分頹然的邪肆，很颯。
“我，七歲，你呢？幾歲？”顧柏衍笑著問。
貝樂比劃著
{我幾歲你不知道？}
顧柏衍笑著搖頭，他還真是不知道。
{再有三個月我高考，你說我幾歲？}
再有三個月高考……
17歲……
顧小樂現在的意識停留在17歲。
他想起來了，顧小樂說的逼著她吃面是怎么回事了。
是他做了豆角燜面，結果豆角沒熟，讓顧小樂食物中毒住了院。
“啊，17歲啊！”顧柏衍在貝樂的頭上抓了一下，笑道。
顧柏衍還想再抓的時候，就被貝樂給擋掉了。
只是又扯動了刀口，疼。
{我這是小手術？}貝樂比劃著問
“不是，開胸手術，你心臟有病了，現在已經治好了。”顧柏衍淡聲道。
貝樂漂亮的眸子微微眨了眨，她心臟有病她知道，但是，顧柏衍怎么知道的？
她明明是吃了面不舒服來醫院的……
“是給你檢查身體的時候，發現你心臟有病，順便就做了個手術。”顧柏衍又解釋。
順便做個手術，這話說的。
（備注：貝樂十七歲的時候，知道自己有心臟病，但是，那個時候還不是很嚴重。）
“她需要休息，我們還是都出去吧！”白墨看了一眼自己腕表上的時間，對著顧柏衍說。
顧柏衍還想再陪貝樂待一會，但是，白墨都說了要休息，那他得聽。
“好好休息，一會四叔再來看你，乖。”顧柏衍在貝樂的頭上又抓了一下道。
{顧柏衍，你別抓我頭發，什么毛病？}貝樂神情不耐的比劃著
顧柏衍的手僵在那里，十七歲時的貝樂可不敢，這么和他比劃這樣的話。
像兔子一樣乖，他說一句重要，都要紅眼睛和他哭。
他要摸頭發，他就得乖乖讓摸，哪敢這么不耐的說他有毛病。
這是性子也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