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雪蘭如今的描述是輕描淡寫,可眼眸中的悲傷和難過無一不在告訴葉琳瑯,那一段時光,對于陳雪蘭來說,是一段多么絕望的時光。
葉琳瑯緊緊地抱住陳雪蘭,用自己的身體給她當依靠。
“蘭姨,你還有我們。”
陳雪蘭淚中帶笑,“是,我現在不是一個人。”
她以前想岔了,覺得在發生那樣的事情后,葉家不會再要她了。
她也覺得自己給葉家抹黑了,才一意孤行把自己嫁了。
可現在她終于明白,真正的家人是無論發生什么事情,她們都會一如既往的站在你的身后,成為你最堅強的后盾。
“時間不早了,我們都要早點睡。”
葉琳瑯拉住葉音和陳雪蘭,低聲道:“不能在這里睡,晚上濕氣重,萬一感冒了就麻煩了。”
二樓也有燈。
但木樓梯哪里卻沒有燈。
好在陳雪蘭從供銷社借了一只手電筒。
葉琳瑯帶是送著葉音和陳雪蘭去后院的衛生間洗漱后,才小心翼翼的扶著三人上了二樓。
二樓的木樓板被葉琳瑯擦的干干凈凈,沒有一丁點的灰塵。
“媽,蘭姨,你們有什么事,一定要叫我。”
葉音寵溺的輕笑道:“知道了。”
和葉琳瑯這邊的溫馨相比,岳家則是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中。
岳學峰坐在自制的沙發上,慢條斯理的擦拭著他和陳雪蘭的相片。
這一張相片,是他和陳雪蘭領證當天在縣里的小照相館照的。
相片中的陳雪蘭笑的拘謹又青澀。
岳秀秀看著自己的父親這般平靜的樣子,心中的不安越來越濃。
她“撲嗵”的一下跪在岳學峰的面前。
“爸,我錯了。”
岳學峰依舊不是理岳秀秀,而是認真的擦拭著相片。
“小峰,都是娘的錯,娘不該跑到供銷社門口去鬧。”
在陳雪蘭面前囂張至極的岳老婆子,在岳學峰面前,卻宛如一只小兔子般溫順乖巧。
岳學峰輕輕地放下手中的相框,動作輕緩的取下鼻梁上的金絲邊眼鏡,微瞇著雙眸,看向跪在自己面前的岳秀秀。
岳秀秀被岳學峰那陰寒的眸光嚇的打了一個寒顫。
“爸,我不該拿我奶的錢,不該栽贓阿姨,我不該……”
岳學峰隨手拿起一個茶杯,“咣”的一下砸到岳秀秀面前的水泥地上,茶杯的瓷片四處濺開,其中一個小瓷片從岳秀秀素凈的臉龐上滑過,殷紅的鮮血從岳秀秀的臉上滲沁了出來。
岳秀秀嚇得不敢哭,也不敢出聲,只直挺挺地跪在冰冷的水泥地上。
“明天我會親自送你去少管所。”
岳秀秀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她看著岳學峰的臉,無數次在心里懷疑,這個男人,真的是自己的父親嗎?
“爸,我錯了,求求你,不要送我去少管所,我以后一定對阿姨好,對弟弟好,我再也不敢惹事了,再也不敢……”
岳老婆子也被自己兒子的盛怒嚇倒了。
她和岳秀秀不是第一次背著岳學峰欺負陳雪蘭,可這是她第一次看見岳學峰發這樣大的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