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家老祖宗這句話，使得謝緒寧俊臉陡然一沉。
他不曾料到，謝家老祖宗竟然將這一切，全都怪罪到了琳瑯的身上。
“奶奶，你怪琳瑯做什么？你應該怪我！怪我不應該不遠千里去了葭萌鎮，我不找回華無瑕，我就不會認識葉琳瑯，你是不是這么認為的？”
“事到今日，你竟然認為這所有的一切，都是琳瑯的錯，可見，你從未認真回想過這些年發生的事情。”
“你是不是認為當初我爸聯合李家故意弄壞琳瑯的高考，是正確的。”
“你是不是認為只要我按照你們的想法娶李知微，這才是正確的。”
謝家老祖宗坐在實木的太師椅上。
她的雙手，自然而然的搭在椅子的扶手上。
她很瘦。
燈光下的這雙手，看起來更有一種骨瘦如柴的詭異感。
“是，如果不是葉琳瑯，我們謝家，又怎么會敗！”
謝家老祖宗坦然承認。
獨自一個人時，她總會想著往事。
她想，如果不是葉琳瑯揭穿沈白露和程雋的事情，謝繼寧不會離婚。
如果不是葉琳瑯在從中作梗，陸九安和謝蘊寧也不會離婚。
如果，……
如果，這所有的一切，回到最初，回到葉琳瑯沒有出現在謝家諸人的面前時，謝家，又怎么會從鼎盛走向落敗？
如果不是謝謙的死，溫婉君的離開。
謝家，依舊是當年那個赫赫有名的謝家。
而如今的謝家……
敗了。
謝家敗在她的手中，她簡直絲毫沒有任何顏面去見謝家的列祖列宗。
“奶奶！”
謝緒寧的拳頭，握的緊緊的。
謝蘊寧察覺到了謝家老祖宗的不對勁，他一下按著謝緒寧的肩膀，沉聲問道：“奶奶，你今天這副模樣，是想要告訴世人，我們謝家三兄弟不孝不悌？”
謝家老祖宗陰沉的眸光落到了謝蘊寧和謝緒寧的身上。
她沒有回答謝蘊寧的這句話，而是問道：“你們打電話給謝繼寧了嗎？”
謝蘊寧不知道謝家老祖宗這話是什么意思。
謝緒寧卻還是硬梆梆的說了一句，“我打電話給二哥了。”
“好。”
謝家老祖宗不說話。
只是從壽衣的袖口里，抽出一串沉香木做的佛珠。
她微閉上雙眸，輕輕地轉動著佛珠。
那神情，有一種說不出來的驚悚。
謝蘊寧給謝緒寧使了一個眼色。
兄弟二人退出了房間。
“緒寧，奶奶有些不對勁，她該不會是想要死在我們面前吧？”
謝緒寧下意識的看了一眼燈光下的謝家老祖宗，沉聲問道：“她會嗎？”
謝蘊寧輕輕搖頭。
他也不知道。
或許她是真的萌生死志，又或許她只是擔憂他們會因陸九安流產的事遷怒于她，她索性來一個先下手為強。
謝繼寧接到電話后，這匆匆起身，來到了這里。
他一進院門，就看見謝蘊寧和謝緒寧。
“大哥，緒寧，奶奶呢？”
謝緒寧揚了揚頭。
謝繼寧順著謝緒寧的示意，看向堂內，燈光下的謝家老祖宗，她的臉色蒼白，唇色偏淡。
尤其是那一身壽衣，在燈光的照耀下，更顯得多了幾分鬼氣。
“奶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