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你之見,又該當如何?”
平田齋戒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中的怒火,再次詢問起自己的侍妾。
對方可不僅僅是有點小聰明這么簡單,在他擔任了平田氏族貨物交易的那一段時間里,對方也會幫助他處理一些文書,在后面出謀劃策,可以說每一個成功的男人身后,都會有這么一個女人存在。
向內府尋求幫助,便是對方為他出的主意,雖然目前來說似乎有點血虧……
但是為了成就大業,也只能如此了。
神樂繡芳再次淺淺的一笑,“既然主謀者為小叔,那么損失的人手也自然不會是只有我們一家,想必兄長那里也應該遭受了襲擊,此刻也是極為惱火的。”
“不過我相信兄長也是個明事理的人,你們都吃了大虧,只需要將事情挑明出去,把怒火指向小叔那邊,先滅了他們的勢力,即可無憂。”
神樂繡芳立即一針見血的出謀劃策。
“妙,妙啊!”
平田齋戒眼神一亮,露出了笑容,“果然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少主過譽了。”
神樂繡芳嬌羞的低下頭去,嬌滴滴的側顏,也令平田齋戒又一次不含而立。
不過他也知道現在并不是合適的播種季節,眼下還有大事要做,便壓下了心中的悸動,轉身看著跪在地上等候的內府武士,沉聲道:“立即整頓人手,由我親自帶隊出馬,前去制止前方的戰斗。”
“是!!”
內府武士面不改色的回應。
平田齋戒也毫不停留,帶領人手離開了宅邸,浩浩蕩蕩的出發了。
神樂繡芳目送著他的離去,臉上的笑容收斂起來,從書柜抽屜里取出了一節竹筒,書寫了一些文書,塞了進去。
不緊不慢的走到窗戶前,吹了一聲口哨,召喚來了一只形似鷹隼般的墨鴉。
“嘎嘎嘎……”
墨鴉渾身上下纏繞著黑色霧氣,扇動著翅膀,停留在手臂上,歪著頭,漆黑的眸子凝視著眼前這個女人。
“去吧,將此事告知給兩位大人,多年前埋藏在平田氏族的因果種子,已經發芽了。”
神樂繡芳口中輕聲呢喃著,將竹筒綁在了霧鴉的腳踝上,撫摸了一下它的羽毛,抬手拋飛了出去。
“嘎嘎嘎……”
爪子離開了臂膀,一團灰黑色的霧氣乍現,也消弭于空氣中,僅僅只是一眨眼的功夫,這只墨鴉便穿梭在天際之上,越過云和霧,橫跨險峻的山河,消失不見。
遠在葦名山海深處的一處凈地,名為薄井森林的地方。
一個打坐在地上的女人,修長的頭發在身后綁成了辮子,耷拉在腰間。
察覺到了異象,她睜開了清澈如水的雙眼,抬頭看著盤旋的霧鴉,清秀的精致面容上也流露出一絲絲的驚訝,呢喃道:“時候到了么?該出山了……”
“啾!!”
樹上的貓頭鷹也睜開了雙眼,人性化的眼神仰視天空,下一刻,它煽動了翅膀,凌空旋轉了一圈,俯沖而下,目標直指女人所在的地方。
尖銳的喙,銳利的眼,探出了爪子,也帶起來一陣的疾風拂面。
女人回頭,平靜的凝視著它。
貓頭鷹不為所動,直直的穿過了女人的胸膛,下一刻,猶如夢幻泡影一般,女人化作了金色的粉塵,五彩斑斕的蝴蝶飛舞,飄飄然的散落于空氣中。
是幻術!
貓頭鷹眼神尖銳,再次煽動翅膀,沖向了天空,迎面撞擊在了烏鴉群中。
“嘎嘎嘎!!!”
一陣驚慌失措的鳴叫過后,貓頭鷹脫離了烏鴉群中,再次俯沖而下。
即將墜落在竹林深處時,它突然變換了形態,一個魁梧的身影取而代之,穿梭在竹林之中,腳下連續踏動竹葉,動作連貫,靈活又迅猛,幾個騰轉挪移后,便來到了身前,雙腳穩穩的落在了地上。
灰黑色的頭發編制在身后,無比夸張的長度,耷拉在腰間,冰冷刺骨的雙眸凝視著眼前的竹林,手里握著那一只墨鴉。
用力一篡,烏鴉化為了墨色煙霧。
再次攤開手掌,只有一個竹筒在。
“梟。”
幻化成蝴蝶的女人,從旁側的竹林中出現,她坐在了一處石頭上,單手托腮,飽含期待的看著他,“上面都寫了什么?我們是不是真的要離開這里了?”
“你最近的心思有些亂了,蝶。”
梟頭也不回的漠然回答,“身為忍者,要心如止水,秉承戒律,不為外物所動搖,你最近的幻術已經有了破綻!”
被稱作是蝶的女子,無所謂的聳了聳肩膀,起身來到了他的身邊,甩了一下自己同樣很長的辮子,把玩著,“我只想關心自己能不能離開這里了,我可不想在這里浪費青春年華,我還想嫁人呢。”
撫摸著辮子,一臉的憂愁,“人家都快三十歲了,已經老大不小了……”
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師傅如果知道你現在的想法,恐怕會被你給氣的從墳里爬出來。”
“我不聽不聽不聽……”
蝶雙手捂著耳朵,吐了吐舌頭。
梟呼吸一窒,黑著臉不去看她,低頭打開了手里的竹筒,取出了信封。
仔細看了幾眼,了解了一些訊息,便將紙張撕碎,隨手丟了出去。
紙張漂浮在空氣中,突然自己燃燒了起來,化作了一片片的灰燼。
蝶見此一幕大為吃驚,不滿道:“你做什么呀?我可還沒看呢!”
“我看也一樣。”
梟不咸不淡的撇了她一眼。
“信上寫什么?”
蝶不想跟他過多爭執,便問了一句。
“平田氏族已經發生了政變,需要我們去介入其中,平息亂戰。”
梟皺了皺眉頭,“斬不斷的因果。”
“是那個曾經有恩于師傅的平田氏族么?”
蝶對此也有些吃驚。
說實話她也不太了解其中的經過,因為那都是老一輩的事情了,只知道他們其實算是隸屬于平田氏族的忍者,雖然可能就連平田老家主都不知道他們的存在。
忍者嘛,越神秘的越強大。
“值得效忠追隨的人,是誰?”
蝶又問了一句。
“不知道。”
梟搖了搖頭,他也并不清楚,因為自從成為忍者開始在薄井森林里修行,他們其實都沒怎么出去過,跟個野人似的。
“你這個師兄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蝶有些不滿的看著他。
“我應該知道么?”
梟面無表情的看著她。
他看著蝶,蝶看著他。
兩人固執的對視了一陣子。
然后轉移了視線,各自揉了揉眼睛。
“那就算了。”
異口同聲的回答,整齊劃一。
“那個女孩兒提及了平田齋戒,或許是打算讓我們協助他。”
梟有些遲疑的皺了皺眉頭。
“流浪出去的狗子,真的還忠心么?”
蝶瞥了他一眼,這么回了他一句。
“等我們見過平田老家主,或許就有了準確的答案。”
梟也不想跟她斗嘴了,因為根本就斗不過。
“那就走吧。”
蝶展顏一笑,態度又變了,背起了一個竹籠行囊,揮舞手臂,“出發!!”
梟卻不咸不淡的坐在了地上,“等天亮!”
“嗷……”
蝶悶悶不樂的回了一句,興致全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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