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庭雅孝與雅次依次的清醒起床,恰逢葦名眾已經將早飯做好,眾人席地而坐圍成了一圈,簡單的吃過了飯,便準備啟程離去了。
二人通過與雅昭的攀談,也明白了他是想在中途轉道前往正豐寺廟,看望一眼老僧彌至真的狀況,雖然這件事不在他們的管轄之內,但他們對此卻也并沒有進行拒絕。
畢竟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假如內府真的通過那個老僧彌,得到了不死的異端之力,對他們葦名眾來說也的確算不上是一件好事。
翻身上馬,鬼庭雅孝肩頭扛著長槍,回頭看著整裝待發的葦名眾,又看了一眼留在原地的雅昭,說道:“那我與你二哥就先回去了,務必要小心內府的武士,特別是那些煩人的老鼠。”
雅次騎在高頭大馬上,也是面色平靜。
他們現如今已經完成了這個任務,也是時候將消息傳回鬼庭山脈了,一心大人那邊可還在等待他們的回應,至于等到將葦名村民們都安頓好之后,是主動進攻葦名主城,向內府施壓,還是采取一些其他的針對措施,就要看一心是怎么想的了。
“我明白了,兄長路上小心。”
雅昭笑著回了一句,也擺了擺手。
雅孝與雅次點了點頭,倒也并不太擔心雅昭會出現什么意外,對視一眼,調轉過馬頭,“出發!!”
輕喝一聲,雙腿夾緊馬腹,排成長隊的隊伍也浩浩蕩蕩的跟了出去。
目送著他們的離去,雅昭臉上的笑意也收斂起來,沉思了片刻,拿出葦名的地形圖確認了方向,也立即翻身上馬,朝著另一個方向奔騰,“駕!!”
勒緊馬繩,鐵蹄激蕩起一陣煙塵,也飛快的消失在了道路的盡頭。
菩薩谷。
險峻的山脈,有猿猴啼鳴。
一個穿著粗布麻衣,腰間挎著斧頭,戴著圍巾掩住半張面的忍者,手中勾爪擲去,鎖住目標,而后勒緊繩索,借力的飛出,就像是蕩秋千一樣輕松。
腳尖觸及巖石,不做停留,再次躍了出去,在脆弱的樹干與巖壁上如履平地,猶如猿猴一般靈活。
一陣騰轉挪移之后,平靜的目光看向了河流,也被漂浮在上面的碎屑吸引了注意力,眼神一凝,超然的視力看到了木刺上掛著的染血衣服和碎肉沫。
皺了皺眉頭,再次甩出勾爪。
一個借力,朝著平臺上躍去。
嘩!!
雙腳踩在地上,半跪在地面上,激起一片灰塵。
直立起身,飛猿走到了崖頭前,低頭凝視著河流上翻涌的破爛木舟,又扭頭看著祥和一片好似無事發生過的菩薩谷。
腦海中出現了那個女人的面容,以及對方身邊總是會出現的白猿。
搖了搖頭,也將心思壓了下去。
沉思了片刻,也聯想到了一些事情的發生,暗自松了口氣,呢喃道:“是獅子猿么?那些武士還真是倒霉透頂了啊,看來是白跑了一趟了。”
外出這么久了,他倒是忘了菩薩谷一開始的主人究竟是誰了。
飛猿不由得就陷入了曾經的追憶。
當時他也是第一次發現這個地方,是個難得的風水之地,也很適合修煉獨處,他與川蟬一前一后來到了這里,首先需要面對的難關,并非是那些煩人的猴子,而是兩個守護在這處山谷中,猶如門神一樣的龐然大物!
力大無窮,聲如雷震,發起瘋來的吼叫聲音,仿佛擁有攻擊性的實質攻擊,就連巖壁都被震的地動山搖,仿佛要崩裂。
當時他也是藝高人膽大,在碰到兩個的災星野獸后,沒有任何猶豫的就跟對方交了手,畢竟他連人都殺了不少,更何況是兩個毛絨絨的畜牲?
然后,就沒有然后了。
他被一群猴子追殺了三天三夜!
狼狽不堪,精疲力竭,差點就葬身于此,直到川蟬的出現,才間接的挽救了他的性命。
現在回想起來,過往實在是令人唏噓,也真是時間不等人啊……
飛猿的目光遠遠眺望到了菩薩谷,也并沒有打算再去跟老朋友見面,因為他已經不屬于這里了。
不是什么人都像川蟬一樣,對動物先天上就有著親和性。
那兩個兇神惡煞的家伙,可不是什么平易近人的角色,就連他想要接近都會被驅趕,而且應對起來也很棘手,不到萬不得已他也是不想跟那兩個野獸發生沖突的。
而且菩薩谷有獅子猿這兩個戰力在,一般的內府武士也無法攻入這里,來多少死多少,內府也沒有攻擊這里的理由,畢竟一群猴子住的地方,又能有什么好東西?
拿下菩薩谷對于內府的武士眾來說,完全是弊大于利,除非是腦子有坑的人,才會執著于去跟一群猴子爭個高低。
想到這里,飛猿也突然想起了自己曾在正豐寺廟里中了那個武士的激將法,上頭的跟一條蟲子硬碰硬的干到天亮……
現在回想起來似乎也是很丟臉的一件事,那個武士的話就像是蠱惑人心的惡魔低語,輕易就能夠激發別人的憤怒情緒。
不過那件事已經過去了,他也沒什么可憤怒的了,倒是正豐寺廟那里,也不知道那個瞎眼老僧彌現在怎么樣了。
飛猿目光忽閃,也收回了眺望菩薩谷的目光,在來的路上他也并非只是單純的趕路,也深思熟慮的思考了一件事。
內府如此大動干戈的在葦名搞事,恐怕并非只是為了減少人口,再加上那個內府武士眾在臨死之前,曾經提到過禁地這兩個字,他想應該是內府已經后知后覺的注意到了葦名眾,也覺得是個麻煩了,所以表打算借助異端之力,來對付敵人。
附蟲者,這的確是一個足以影響戰局走向的殺手锏!
親自接觸過這種東西的飛猿心里無比的清楚,若是內府得到了這種異端的力量,葦名恐怕也將會掀起一層腥風血雨!
這次被激怒的內府,可不像以前那么好說話了,再次拿下葦名,他們絕對會進行一番血洗!不論人畜,雞犬不留。
說不定以后的戰國版圖上,就再也沒有葦名這個地方了。
沒了葦名,那個女人又該何處安身?
飛猿神色平靜,漆黑的眸子里透漏著冷意,驅散了以往的迷茫,低聲自語,“似乎,又找到了一些握斧的意義了……”
轉身擲出了勾爪,健步躍出,朝著來時的路奔騰而去,很快,就不見了蹤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