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夜無話,轉眼間便是次日清晨。
雅昭起了個大早,從居所中出來后,打算活動活動在昨夜里勞累無休的身體,當走到拐角處時,竟然也恰巧碰到了自家兄長,看著對方生龍活虎,意氣風發的精神樣子,雅昭對此也很是驚訝。
看來昨天夜里對方還真就把他贈送的寶貝給使用過了,派上了用場,而且成效似乎還不錯,單看對方現如今的精神樣子,與之昨天見面時沒睡好覺的狀態比起來,明顯是好上太多了。
“大哥,昨晚睡得如何?”
兩兄弟一見面,雅昭便笑著詢問了一句。
鬼庭雅孝聞言愣了愣,也聽出了自家弟弟的話外音,明擺著是在調侃他。
老臉一紅,輕咳一聲轉移了話題,“還行吧。”
明知故問嘛這不是,有了你給他的彈藥補給后備武裝能源,那他還不是加班加點的去努力造個閨女?
不過畢竟是手足兄弟,感情在這里擺著呢,他也并沒有太過在意雅昭的調侃,只是說了一句,“我方才已經命人準備早餐去了,過一會兒帶著弟妹來,一起吃個早餐。”
“好。”
雅昭點了點頭,也并沒有拒絕什么,畢竟是大哥的一番好意,盛情難卻,“不過我就怕她們兩個一個比一個懶床,叫也叫不醒。”
“那就把你的小徒弟帶來吧。”
鬼庭雅孝稍一思量,便明白了個中緣由,還不是因為戰斗力太猛了,一般人根本扛不住。
昨天晚上他初次嘗試后,便感覺像是有使不完的力氣和精力,足以支撐他去敵人大戰三百回合,到了最后,星野澤玲更是有些被折騰怕了,高舉白旗宣布認輸,讓他的臉上增光添彩,盡顯男兒雄風。
“永真么?好啊。”
雅昭愣了愣,便又笑著回應了大哥。
在懶床這一方面,蝶跟嵐都很難搞,永真倒是不必擔心,她的作息規律一向都是挺正常的,天還沒亮就早早的起床,出去跑步練劍,做有氧運動去了。
有時候他這個師傅還沒爬起來呢,對方鍛煉完畢后,就一早回來叫門了。
也就是他最近也逐漸開始習慣早起,不然平日里無事處理,也都是拖到中午時分才會看懶洋洋的爬起來,在偷懶這一方面,他一向認為自己已經夠懶的了,沒成想自從蝶跟了他以后,比他還要懶一些。
這也算得上是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吧。
雅昭與兄長再次攀談了一會兒,鬼庭雅孝看雅昭隨身攜帶著佩刀,也突然間來了些許興致,想要跟他過上幾招熱熱身。
“好久都沒有跟你切磋過了,雅昭,來,讓大哥見識見識你的槍術!”
話音一轉,鬼庭雅孝便識趣的避開了雅昭的長處,想要從他的短處下手。
摩拳擦掌,露出了豪爽笑容,“想當初你的摔跤跟體術,那可還是我教你的,來,讓我見識一下到底有沒有長進。”
“大哥你可還真是會揚長避短啊……”
雅昭一聽這話,也忍不住去吐槽了一句。
他可是個劍豪來的,你好意思開口說去跟他比摔跤還有槍術?
鬼庭雅孝聽了哈哈大笑,也絲毫不去掩飾自己的想法,“大哥在劍術方面的造詣遠遠不如你,我用劍術與你去切磋探討,那豈不是自取其辱?”
他可沒忘了自己是如何敗在一心手中的,這樣的經歷他可不想再來第二次了,哪怕是面對著自家兄弟,那也一樣。
“你好歹也是葦名七本槍之首,在偌大個戰國里,所有用槍的高手中,那也是數一數二的存在,跟我一個劍豪去較量槍術,有點不太合適吧……”
雅昭依舊委婉的想要去拒絕切磋。
并不是他槍術不行,也不是因為他的摔跤與體術已經落伍了,而是擔心傷了兄弟和氣。
開玩笑,你以為他真的是那種明知道自己有弱點存在,不去想方設法的彌補,還整天摸魚尋歡,對其放任不管的人么?
他早就偷偷摸摸的把自己的槍術修行至絕巔的層次了,就從招數技藝這一塊來看,那他也是個頂尖的槍術大師。
體術就更不用說了,雖然他的體術是鬼庭雅孝教的,但是自從攜帶著記憶穿越之后,他早就把自己的體術推陳出新了,也不知道究竟甩了鬼庭雅孝幾條街,別的不說,就問你他這一肘子下去,能夠硬抗下來還能跟沒事人似的,又能有幾個?
諾大的戰國里,屈指可數!
他并不是怯戰,而是擔心若是在除去劍術這一方面,無論是槍術還是體術,都勝過了自家兄長,那給人的打擊得有多大?
他還是不是葦名七本槍之首了?葦名主帥的位置,他還做不做了?
多丟人哦。
精通各種人情世故的雅昭,思來想去,也都覺得這筆買賣劃不來,所以便也想著去推辭一二。
不過這就正巧入了鬼庭雅孝的下懷,也讓他有些上頭了,也絲毫不顧及那么多亂七八糟的,擼起袖子,執意要跟雅昭較量一下。
下扎馬步,朝他勾了勾手,“雅昭,你盡管放馬過來!放心吧,在肉搏這一方面,你大哥可還沒怕過誰!”
“這動作實在太危險了,要不咱們還是掰手腕吧?三局兩勝如何?”
雅昭猶豫了一下,便提出了個中和的方法。
鬼庭雅孝面色古怪,看著自家體格算不上健壯卻也并不單薄的小老弟,滿身上下也都是健子肌,但是他的力量優勢你又不是你不知道,詢問一句,“你確定?”
“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大哥,你這就落入俗套了不是?”
雅昭呵呵一笑,找來了一個涼亭石桌,搬了過來,將手放在上面,“大哥,盡管放馬過來!”
鬼庭雅孝一看這小子突然變得這么積極,里面明顯是大有問題啊,便有些猶豫了,“你不會想著在掰手腕的時候放水,好把我糊弄過去吧?”
你怎么知道……
雅昭心里咯噔一下,別說,他還真是這么想的。
大哥你變聰明了!
是誰分給你的智慧?是大嫂么?
看到鬼庭雅孝輕易間便識破了自己的想法,雅昭輕咳一聲,立即掩飾道:“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是那樣的人,大哥你天生神力,一般人使出吃奶的力氣也都不會是你的對手,我天生體弱多病,發育不良,怎么可能還會想著去給你放水?我有那個資格么?”
我明擺著就是個體術廢物啊!(一拳能夯死白蛇神的那種)
谷
鬼庭雅孝再三確認了一遍,這才半信半疑的把手放在了桌子上。
你這小子若是用這種方法作弊,十個他怕是也掰不過你,因為二者的炁量根本就不再同一個層次,他會被氣場輕易的震懾在原地,無法動彈。
有關于‘炁與勢’這一方面的玄妙利用,他已經初窺門道了。
也明白在踏入了殿堂之后,還有很長的路要走,而一心與雅昭已經遠遠的將他們甩在了后面,遙不可及。
“一言既出,駟馬難追。”
雅昭說了一句,跟大哥彼此扣住了手腕。
鬼庭雅孝目光一凜,“開始!”
一聲落下,二人同時發力。
咔嚓!!
肘下關節所觸碰的石桌竟在一瞬間凹陷了下去,碎裂石子顫顫巍巍,抖動起來。
雅昭一臉認真,面色漲紅(裝的),緊盯著大哥的雙眼,鬼庭雅孝同樣是在一上來便使出了渾身解數,二人一手扣住石桌的兩邊,隨著手腕的角力,五指都扣動到了石桌里面,又是一陣磨牙般的聲音。
腳下逐漸凹陷在了石板里,伴隨著噼里啪啦的聲響,蛛網般的裂紋蔓延,以二人所在的位置為中心,甚至營造出了一個橢圓弧形的氣場,極速擴散了出去。
路過的葦名眾只覺得一陣寒風吹過,刺骨的冰冷,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再度回頭望去,看著在庭院中角力的兄弟二人,肘下石桌已然遍布了裂痕,道道新溝渠從空白處一一炸開,蔓延在地表之上。
仿佛也是被一股神秘氣場籠罩,令人望而卻步,心生敬畏。
時間一點一滴的過去,雅昭屏氣凝神,雙目深邃,一只手不動如山。
鬼庭雅孝面皮顫抖,咬緊牙關使出吃奶的力氣也都挪不動半分距離,心中震撼情緒更是無以加復,想不到才僅僅只是過去了這么久,雅昭的力量便變得如此雄厚,比他還要強,他究竟是吃了什么了?
百思不得其解。
雅昭當然也不會去解釋太多,看著自家兄長逐漸有支撐不住的跡象,微一思量,緊扣住石桌邊緣的五指便加大了力道。
一股震顫暗緊迸發而出,傳遞在整個石桌之上,瞬間便破壞了它的支撐基柱,也讓原本就有些不堪負重的石桌子,在下一刻便轟然碎裂!
轟!!!
一聲爆炸聲響,威力與氛圍絲毫不下于火炮原地自爆,鬼庭雅孝面色微變,立即運轉了體內的磅礴炁量,在身前凝聚出了一層薄紗似的罡氣。
波濤洶涌的狂風氣浪呼嘯在跟前,卻也無法突破那一層防御障礙,整個人僅僅只是噔噔噔的后退幾步,便又雙腳凹陷在石板上,立足在原地,穩如泰山。
等到威勢與沖擊力散去,鬼庭雅孝這才長舒一口氣,收斂了炁量屏障。
等眼前彌漫的石粉與煙霧盡數散去后,再度相望,他也忍不住愣了一下。
因為在石桌爆炸的一瞬間,他因為沖擊力不得不退出幾步,用于卸力,而反觀另一邊的雅昭,卻是沒有受到半點影響,無動于衷。
一個被沖擊勁力擊退,另一個則是站在原地毫發無損,二人高下立判。
鬼庭雅孝無奈的一笑,“我輸了,沒想到雅昭你不僅是劍術造詣超凡脫俗,就連體術也都跟上去了,遠超于我。”
雅昭卻是不驕不躁,拿出了事先便準備好的說辭,“哪里的事,大哥,我們還未有真的分出勝負,石桌就自己壞掉了,這分明就是平局,根本不作數的。”
一番老道的說辭下來,也讓人看到了何為鬼庭龍馬的情商!
他不僅僅會懟的讓人頭皮發麻,心情好時,更可以讓人舒舒服服的一整天。
當然,一般來說,能經常有這種體驗的,估摸著也就只有阿蝶姑娘跟嵐了。
別問,問就是舌燦金蓮。
事到如今,鬼庭雅孝就算是再傻,也早就已經回過味來了,也明白對方是在讓著自己的,一時間,更是百味陳雜。
“大哥,槍術還比么?”
正感慨呢,沒成想雅昭卻又哪壺不開提哪壺,問了一句。
鬼庭雅孝頓時有點繃不住了,沒好氣道:“還比什么?你是想讓大哥今天在這里就把面子丟光是吧?”
他連最基本的力氣都不如你,彼此雙方的槍術技巧哪怕是處于同一水準,又能如何?
他依賴的就是力量與技術,以前的一心能夠勝過他,那是因為對方擁有著比他弱不了太多的力量,以及遠超他的速度,還有更強的劍術技藝,所以他敗了。
其余的七本槍,哪怕是跟他具備同一水準的槍術,但在力量上就不如他,所以打斗到最后,勝出的也總會是他。
至于現在,雅昭就連原本最為弱勢的力量都彌補上來了,那些能夠熟練掌控槍術的技巧,在他這個劍道天才眼中,又能算得了什么?
“比一比唄,這不是你一開始要求的么?萬一在這方面我是真的不如你呢?”
雅昭揶揄道。
鬼庭雅孝面皮一抖,你開始不聽話了,連自己家大哥都要調戲是吧?
你忘了是誰一把屎一把尿把你給養大的?他這個做哥哥的容易么?
鬼庭雅孝頓時體會到了長輩的不容易,也開始有點小心酸了。
算了,就這樣吧,孩子長大了,翅膀硬了,管不住了……
不過雅昭明顯也只是開玩笑的,打了個哈哈,便上前對兄長道歉,還說中午要宴請對方嘗一嘗自己的燒烤手藝。
鬼庭雅孝雖然不是什么吃貨,但還是很樂意去品嘗一下美味的,毫不猶豫的便答應了下來。
就這樣,兩兄弟又光速的重歸于好,說說笑笑的彼此短暫分別,一個回去喊上星野澤玲起床梳妝打扮,與家人共進早餐,另一個則是回去喊阿蝶起床,順便拉著永真去大哥家里蹭飯吃。
原地只留下滿目瘡痍,和前來掃地的葦名眾,望著那些碎石粉末,嘖嘖稱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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