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朝日的陽光不是很充沛,昨晚很有可能經歷過一場大降溫。
林小賢從床上坐起來,伸了個懶腰,扭扭脖子,作了個深呼吸,在本屬于妹妹的臥室里,聞到了一種不屬于妹妹的幽香,于是轉頭,瞟了一眼躺在自己左側的沐長卿,手一伸,捏住她秀挺的鼻子。
“嗯...唔......”
睡夢中的沐長卿呢喃著,下意識地蹭了蹭,沒能把這只手蹭開,就不高興,整個左腿從被子里掀起搭向林小賢,跟著一個翻身的動作,眼看整個人都要壓上去,然后林小賢一個無情的巴掌拍在了她的大腿根兒上。
力氣不小,連著豐滿的臀線也跟著很q彈地跳了跳。
沐長卿吃痛,豎著柳眉抬起眼皮,陽光映進來,長長的睫毛一陣輕顫,慢慢看清是誰在打她之后,立刻清醒了許多。
“嘿嘿...早啊...”
她討好地笑了笑,看到外甥面無表情,眼珠子一轉,轉換戰術,本著坦白從寬抗拒從嚴的態度,鄭重而又怯怯地小聲道歉:
“小賢你聽我說,我們不是故意想偷渡過來,只是因為...”
“我知道。”
林小賢打斷,比了個噤聲的手勢,看了看身邊右側正在做美夢的妹妹:
“別吵醒小書,起床,幫我做飯。”
“哦哦,好的好的...”
外甥居然沒有兇她,沐長卿一度覺得自己又行了,認為又找回了家長的威嚴。
實際上當然并非如此,只不過林小賢又不是什么魔鬼,對于某些特殊情況是可以理解的。
昨天半夜,沐長卿和林小書偷偷爬上床的時候就已經把他驚醒了。
等兩個人睡著,林小賢起床撒尿,順便檢查了一下他的臥室,發現原來是電熱毯壞掉了。
蓉城的冷不同于北方,屬于魔法攻擊,自己朝北的臥室本來就陰潮濕冷,山墻面經常長青苔長蘑菇,兩個姑娘家沒了電熱毯肯定是遭不住的,過來找林小賢蹭個熱乎點兒的被窩也情有可原。
“今天吃湯圓,再攤個雞蛋餅,我先洗漱,你把水燒上,再把醪糟拿出來...”
出了房間,輕輕關上門,林小賢給沐長卿吩咐了一大堆,然后朝衛生間走去。
“等等,我又不會攤雞蛋餅!”
“餅放著我來,你先煮湯圓。”
“也不會!”沐長卿掐腰,水盈盈的眼睛里仿佛理直氣壯地寫著四個大字。
“那你就把要吃幾顆湯圓數出來,然后再切點蔥花兒。”
小姨挽著袖子去廚房了,林小賢一邊刷牙一邊看手機,昨晚臨睡前發送給某人的好友請求,至今沒有著落。
“這丫頭居然來真的,這么狠啊...”
林小賢咕嚕咕嚕吐掉漱口水,心里有一種說不上的浮躁,于是洗了一把冷水臉。
自從前天把他拉黑之后,學習委員就失聯了。
這讓林小賢感覺很不習慣。
曾經的晚上,不論時間長短,林小賢都很享受跟學習委員的私房話時間。
那個清冷美麗的女孩子很少會單方面長篇大論地向林小賢傾訴什么,更多的是認真地傾聽,偶爾遇到林小賢發點兒牢騷,她還會用她的小笨嘴說一些干巴巴的安慰人的話。
雖然那些話往往用詞不太巧妙,時不時還會有反向效果,可并不妨礙林小賢能夠感受到學習委員總是在努力地表達自己的關心和溫柔,在努力地想要化解好朋友心里的小疙瘩和壞心情。
物以稀為貴,情更如此。
不論是唯一的閨蜜,還是唯一的異性友人,朋友這個詞,在她的心里大概是最受重視的吧。
“好了沒呀小賢!”廚房里叮叮當當的,小姨在折騰。
“慌什么...”
林小賢掛好洗臉帕,走進廚房,兩個小瓷碗和一個大搪瓷碗擺成了三角形,分別裝著適量的湯圓和逝量的湯圓。
“一二三...”林小賢數了一下,每個小碗里是六顆。
“一二三...”林小賢再數,大碗里是二十六顆。
“小姨,你把我當豬喂是吧?”
“你在長身體嘛,長壯一點好。”
沐長卿敷衍了兩句,轉過身去系圍裙,系了半天,勒得兩只顫巍巍的大兔子蹦蹦跳,才終于系好,然后開始切蔥花。
動作明顯不熟練,沐長卿舉著菜刀比劃了兩下,小心翼翼地下刀,切的很慢很慢。
“所以你今年在那邊又是吃了一年的面包牛奶?”林小賢看小姨的刀工,依然不像是做過飯的樣子。
“其實沒有啦,我本來想學來著,但是找了個新室友,特別會做飯。”小姨說話都變得慢吞吞,怕切歪了。
“新室友?”
“對,一個比我小的妹子。”
對于小姨的室友,林小賢還是會比較感興趣的。
在過去的日子里,小姨的室友千奇百怪,有離家出走的12歲法蘭西少女,有養了兩只熊寶寶的戰斗民族大媽,有額
頭紋著倒六芒星的德州靈媒,還有隨身帶著人頭骨的印第安女巫。
一直以來,林小賢對此都有些擔心,非常希望小姨能找到一個正常的室友。
“看來這次這個就正常了,是華人嗎?”
“不,德日混血,很嚴肅的一個人,但是會做飯,槍法也很好,還教過我呢”
“嗯,說到這個,你帶過來的某樣東西,我昨天半夜也已經想辦法處理了,記得下不為例。”
沐長卿一驚,然后呀的一聲叫出聲,菜刀摔在菜板上,右手抓著左手,白白嫩嫩的食指手指頭洇出鮮艷的紅珠子。
“切到了?”林小賢頓時皺眉。
小姨低低地嗯了一聲,然后抬頭,雖然緊閉著嘴巴不喊疼,但淺淺的委屈已經爬上了眉眼間,玻璃珠似的眼眸有些苦惱地閃動著水色。
“出血了。”沐長卿把切傷的手指伸給林小賢看。
“唉...真是...”
林小賢就有些后悔,早知道就不突然提這事兒驚到小姨了,微微低頭捏著她的傷口輕輕吸允了一下,然后翻褲兜,翻出來一個邦迪創可貼。
這是之前體測的時候,從體育老師那里拿的一個。
“對不起啊,沒想到你切個菜都那么笨。”林小賢語氣不重不淡地說道。
“嘁...你可真會道歉...而且我不笨,干正事兒的時候其實挺聰明的...”
沐長卿不服氣地撅了撅嘴,皮膚細嫩了其實也不好,她的傷口其實不算深,卻還在往外冒血。
林小賢剛撕開創可貼,就看見小姨的指尖就又開出一朵“小紅花”,又抓過她的手指頭含在嘴里抿著。
即使這個時候沐長卿也不老實,指尖傳來溫溫的濕潤,讓她感覺想要臉紅,可又忍不住地想捉弄林小賢。
這是理所當然的,誰讓林小賢平時目無尊長,老欺負小姨呢?
所以沐長卿就不安分地把手指頭在他舌上輕輕劃撥了兩下,如蘭似麝的細膩觸感碰到了牙齒,碰到了唇。
有些癢癢的異樣感覺在指尖和舌尖散開,林小賢果然不出所料地瞪了沐長卿一眼,松開她的手指,手一撇扔還給她:
“喜歡皮是吧?自己含著!”
“我才不含...惡心死了...”
沐長卿嘀咕著,手指頭已經被外甥吃過了,再放進她嘴里,感覺是一件好羞人的事情。
好在林小賢第二次吸的用力,血也暫時止住了,包上創可貼,林小賢親自掌刀,咣咣咣,一排排大小均勻的蔥花齊刷刷地堆起來,給人非常舒適的視覺享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