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后，周愛民終于再次開口：
“周佳，爸雖然一輩子老實，但也經歷過很多復雜的事情，尤其是在感情、婚姻...你和小峰也知道，你們媽媽她...”
周愛民說著就哽住，濃眉緊鎖，聲音變得艱澀，頓了半晌才繼續：
“...周佳，爸是過來人，這小子一個高二學生，整出這么個事來，爸一來是覺得驚訝，二來，于客觀道理上也確實得感謝他...”
“爸...”
學習委員聽得有些又驚喜又感動。
驚喜的是父親原來并沒有生那個壞人的氣。
感動的是父親的一些話，相當于是在自己揭著自己的傷疤提醒她，教誨她。
“...我雖然沒見過這個叫林小賢的，但你剛剛說了他那么多好處，把他夸成個神仙...”
“我說的只是客觀事實，也...也不算夸他...”周佳沒那么為林小賢憂心了，就又變得扭捏起來。
“總而言之，爸相信你對別人的判斷，可爸也要告訴你，這個林小賢在王總那搞了這么一出，說明他比同齡人要有心思，有心思的人，可以是好人，也可以是壞人，他...”
“他是好人！”周佳脫口而出，然后看到父親無奈的目光，又縮著脖子小聲臉紅，“也...也可能是壞人...”
“好人壞人，不是這么容易看出來的，要么通過一段時間，要么通過某個事件。”
周愛民說到這就想起之前在商場遇到小偷那次，那個見義勇為的小伙子就是個妥妥的好人。
在周愛民的價值觀中，一個連對外人都能施以援手的人，對待自己的女人愛人或者家庭家人，還會不好嗎？
比如他還依稀記得，那個見義勇為的小伙也是有女朋友的，兩人站在一起一看就很幸福。
“...說了這么多，周佳，爸再問你一次，你跟那個叫林小賢的...”
“爸！我們就是普...朋友關系...”
“這會兒就變朋友了？什么朋友？普通朋友是吧？”
學習委員被噎住了，心虛而倔強地微微點著頭，耳后的肌膚都染粉了一片。
周愛民也是從來沒見過女兒這個樣子，對這個林小賢倒是開始好奇了。
這小子，到底是何方神圣，居然把女兒給弄成這樣...
“既然你不想說，爸也不咄咄逼人，有些事情本就不是一兩句話，一兩天就能理順的。周佳，爸最后提醒你一句，朋友也好，其他也罷，人品真的很重要，除了心善啊啊，還得忠誠專心，不能朝三暮四，水性楊花...”
周愛民最后的幾句囑咐，聽起來平平常常，一句句卻像地雷一樣在往周佳心里埋。
周家有周家的麻煩，林家也有林家的瑣事。
周日早上，林小賢陪著妹妹睡了一個舒舒服服的懶覺。
冬天賴在在床上，蓋著暖蓬蓬的被子，懷中充實著溫香軟玉，鼻腔里盈滿少女的馨香，林小賢的心情其實還是挺不錯的。
可沒想到的是，他剛睜眼，就發現枕邊有一只囂張的毛狀生物，正在抓咬蘇元送給他的藍兔公仔。
“團團！反了你了！誰允許你跳上來的！”
“喵嗷...”
林小賢壓著嗓子怒斥，把它趕下去。
心累啊，本來防火防盜防小姨就夠麻煩了，現在連團團也要防了。
昨天晚上，林小賢和小姨妹妹三個人一起在床上打了會兒斗地主，結果睡覺的時候沐長卿想賴著不走，林小賢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把她扛回去，一番打鬧之后就忘了鎖門。
偏偏團團現在是會開門的，林小賢沒想到這一點，結果不知道啥時候不小心讓它鉆了進來。
不過還有一個問題是，團團以前即使開著門，沒有主人的允許，也是不會隨意進入主人的臥室的。
可今天這是怎么了？
不僅進臥室，還撓東西，趕下床了也不似往日的懶惰，到處跑酷，上躥下跳之后才出房間。
“這廝是什么情況...難不成...難不成...”
林小賢自己似乎知道原因，可總覺得答案就在嘴邊了，又始終差一點兒，想不到那去。
想不到不要緊，林小賢正把右手小臂搭在額頭上思考呢，右臉上忽然傳來一點濕潤的涼意，軟軟的觸感像布丁一樣。
“小書？”
林小賢側頭，是妹妹醒了，小巧圓潤的肩頭稍微露在被子外面，柔柔地輕抬著眼皮，略凌亂的發絲隨意地散著，稚嫩的臉上掛著甜絲絲的笑意
雖然還是個十幾歲的青澀少女，乍醒時刻卻像只倦怠的貓兒一樣，神情散發出女性天生的那種誘人的慵懶意味。
林小賢不對再次感嘆，妹妹確實在成長，給人的感覺每天似乎都在不一樣。
“哥哥”
林小書以后要多喊哥哥，不喊哥了，因為她發現這樣喊的話，林小賢的眼神貌似就會更加寵溺一點。
“你剛剛在我臉上干嘛了？”林小賢質問她。
“早安吻呀”林小書甜膩膩地皺了皺秀氣的鼻子，有些羞澀。
“我們家啥時候有這個習俗了？”
“以前沒有，剛剛就有了...”
“詭辯！林小書你怎么越大越黏人，你是本杰明巴頓嗎？看看別人家的妹妹...”
“誰？”林小書身子抱緊了些，嬌聲打斷他，“你去看誰家的妹妹了？”
“王家的！王小猛的妹妹！行了吧？”
“行，那我報警，羅老師好像說幼女是判多少年來著...”
林小賢不跟她胡鬧，一個白眼兒過去，要起床卻又被林小書拉住動不了。
“干嘛？還想睡啊佩奇？”
“這還早呢，你現在每次起床都好早...”
這倒是，林小賢好久都沒有一覺賴到大中午了，被林小書說的還突然有點懷戀起來。
“再睡一會兒好不好？”林小書把下巴磕在他的肩上，“好不好嘛哥哥”
“你啊你...”
林小賢猶豫了，林小書暗喜，看來不僅“哥哥”比“哥”好使，而且自己撒嬌的技巧好像也跟著有所提升呢。
“反正沐長卿也還在窩里趴著...算了，就依你。”
“哥哥真好”
“行了，大早上撒嬌撒個沒完，膩不膩啊...”
小賢也不知道林小書是抱著自己多久沒放開了，半邊身子隱隱有一絲發麻，隨手輕輕一推想把妹妹推開，手掌卻觸及一片豐膩的溫軟。
還沒等林小賢看是啥，就聽得林小書“啊”地一聲，嬌小的身子整個兒縮了縮，纖細的雙臂緊緊抱住自己的肩，雙頰血紅。
“...哥你變態...”
林小書嘴里細細地嚶嚀一聲，然后就往枕頭上一躺，把自己的臉用被子緊緊蓋住了。
而此時林小賢也忽然開竅，雙手一拍，忽然想到團團的異常行為是咋回事了：
“原來是發情了！嘶！”
剛說完，林小賢腰間一疼，原來是林小書的小腳兒狠狠地蹬了他一腳。
她依然紅透著臉，從被子里只露出一對眼睛盯著林小賢喊：
“臭哥哥！壞哥哥！你...你才發情了！”
林小賢眼皮一耷拉，說不出的無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