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為是初三的最后一學期，林小賢來七中之前就擔心黏人的妹妹會老掛記自己，所以兩個人就約好，上課的日子每天晚上睡前在qq上互道晚安不多聊，等到周末再好好交流感情。
而現在是周五晚上11點半，已經到了兄妹交流感情的時候了。
“小書，看得到嗎？”林小賢在手機前攝像頭前揮揮手。
“嗯嗯看得到。”
另一頭的林小書眸中泛著欣喜的波光：
“哥…”
“嗯。”
林小賢輕笑應了一聲，林小書瞧著他那熟悉的眉眼，聽著他溫柔的語調，那顆滿滿地只裝著哥哥的小心肝開始不受控制地發軟，攏了攏剛洗過還有點兒濡濕的耳發，還要嬌俏地再喚他一次才行：
“哥哥”
“行啦…羞不羞，隔著鏡頭還撒嬌啊？哥都起雞皮疙瘩了。”
林小賢看到妹妹的小臉兒又粉撲撲了，聲線又充滿糯糯的甜膩，心中也是很欣慰，本來還擔心她的心情還會繼續持續之前那種莫名的低落，現在看起來一切都回復正常了，那個活潑可人的妹妹又回來了。
林小賢這樣想著，一邊把手機外放靜音，一邊在枕頭邊翻找起來。
“你在找什么啊？”
兄妹的默契，讓林小賢即使沒有聲音，也能從口型上知道屏幕上的林小書在說什么。
沒有聲音的時候，畫面更加成為了主體，屏幕上林小書紅潤的小嘴巴咿咿呀呀，像水洗過的小番茄一樣，柔柔嫩嫩，可愛水靈，讓林小賢莞爾。
“找到了，耳機。”
林小賢展示了一下手里的白色耳機，插進了手機，妹妹的聲音重新響起來：
“哥，你們寢室睡這么早啊？”
“哪兒啊，今天周五，都還沒睡。”
林小賢望了一眼另外三張床，李道玉和張德順也各自帶著耳機在開黑打王者，兩個高三的也忙里偷閑，躲在被窩里看攢了好幾周的美劇《異星災變》。
“哦…你找耳機，我以為是怕打擾室友睡覺呢。”
“不不不…”
林小賢搖頭，把臉往鏡頭上湊近了一些，說悄悄話似地虛著聲音：
“我只是不想讓他們把你給哥哥撒嬌的話聽了去…”
“哥…你可真小氣…”
林小書高興地皺了皺小鼻子，就是喜歡他“小氣”一點，這樣才能把自己的每一分喜歡，每一分感情都牢牢抓住，一滴都不剩地刻進哥哥的DNA里。
“哥，這些天，你想我沒啊…”
“這不廢話嘛。”
“哎呀哥”
林小書不滿意地扭了扭身子：
“太敷衍了，你好好說。”
“說什么？”
“說你想我了…而且每天都在想。”
“好吧，我想你了，每天都想…說起來你這幾天學習怎么樣？沒有因為我不在就偷懶吧？”
林小書此時應該是坐在床上，一提到學習，小臉蛋瞬間就垮下去了，身子沮喪地往背后的靠枕上一傾，白色的寬大T恤也跟著松松垮垮地滑開一點兒領口，露出半只光滑纖巧的肩頭和小背心的黑色肩帶，無意間流露出的少女風情在意剎那間，竟讓林小賢回憶起了那個被林小書忽然索吻的夜晚，心神驀然恍惚了一下。
“哥！你真沒情調！”
“呃…啥？”
林小書有些含怨的嗔怪讓林小賢從奇怪的感覺中清醒過來。
“開個視頻一上來就說學習的事…你到底是不放心我，還是其實根本就不想我？”
“這個…畢竟你再有兩三個月就要中考了嘛…”
林小賢不能把所有希望都寄于手頭那張屬性體驗卡，那玩意兒畢竟是輔助，自己的真實實力才是供其發揮作用的基礎。
“那你就更應該在視頻的時候少給我壓力啊，該學習的時候，我難道還不夠自覺嗎？”
林小書的反問讓林小賢語塞，倒也是，妹妹的確是個比較自覺的孩子，在與哥哥無關的事情上面總是懂得自律自制。
就比如林小賢給她買的iPad，除了上學期經常用來看愛奇藝刷b站以外，這學期就全用來記錯題學英語查資料什么的，連拿去蓋泡面的時候都把單詞軟件打開著，一邊泡，一邊記單詞。
“行，是哥多慮了，咱們還是好好放松，聊聊天吧。”
“這還差不多…”
林小書嘟囔著，然后眼皮一抬：
“不過我這邊可沒什么聊的，班上也就那樣，至于家里…哥，你不是每天在都和小姨打電話嗎，應該也不用再從我這兒重溫雞毛蒜皮了吧？”
“也…也是哈…”
林小賢悄悄地尷尬著，也不能說其實沐長卿每天跟他打的大都是調情電話，關于家里的柴米油鹽啥的，幾乎一個字都沒提過…
“那哥給你講講七中吧，有一說一，這邊跟二中的差別還蠻大的，別的不說，就說那個食堂哈…”
林小賢開始口若懸河，興致勃勃地聊了起來，聊到一半的時候被林小書打斷：
“哥。”
“嗯？”
“你說慢一點兒，就像在家里給我講故事那樣…好不好？”
“沒問題！”
一個合格的兄長是一定要盡量滿足妹妹的要求的，于是林小賢拿著手機屏幕側過身子，找了找感覺，放慢了語速。
“這樣可以嗎？”
“嗯”
林小書甜甜一笑，也從靠枕上滑下身子，側躺之后，目不轉睛地盯著屏幕，仿佛跟以往的周末一樣，躺在床上，窩在哥哥的懷里與他對視，聽他在自己的耳邊講故事。
她很專心，中途團團跳上來，也試圖好奇地瞅一眼很久沒擼它的男主人，結果順手就被林小書一個小巴掌拍了下去。
“喵嗷！”
“再打擾我和哥哥，魚干全部沒收，出去。”
“喵……”
團團罵罵咧咧地出去了，然后在出門的一瞬間突然意識到，自己如果趁機多偷一些魚干藏起來，下次不就不怕她威脅了嗎？
于是，機智的團團樂呵呵地開冰箱去了，林小書則是把頂燈關了，只留下床頭的一盞很淡的夜燈。
“小書你要睡了？”
“沒沒…有些刺眼，哥你繼續…”
林小書說完不知道又鼓搗了一會兒什么，一陣開關抽屜的聲音后，重新躺回了屏幕里，繼續聽林小賢給她講郭龍，講夏落秋，講沈老師…
只是講著講著，林小書再次打斷他。
“哥…我好想你…”
她有些突兀地輕訴，眸子有些水盈盈的：
“…你知道嗎…真的好想你…明明才幾天…可是…”
“小書…”
“…哥…小書很聽話，你說不讓打電話，我就忍著不打…所以…你現在可以稍微獎勵小書一下嗎…”
“當然可以啊。”
林小賢呼了一口氣，他眼看林小書的臉蛋一點點暈開迷蒙的緋色，還以為什么呢，原來是又忍不住要撒嬌了。
“說吧，想要什么獎勵啊？”
“很簡單的…哥，我想睡了，你就一直喊我名字…喊到我睡著為止。”
真是奇怪的要求，林小賢咂咂嘴，以前哄睡也沒這樣哄過吧？
“小書…”
他試著喊了一聲，兩聲，林小書逐漸閉上眼睛，微醺的燈光下，睫毛輕顫：
“小書…”
“哥哥…”
林小賢實際上并沒有喊多少句，隨著幾聲呢喃般的嚶嚀，林小賢看到她雙頰的紅貌似越來越深，身子也在不安分地輕輕扭動，緊接著更是有一陣奇怪的聲音若有若無地響起來。
嗡嗡——
嗡——
奇怪的嗡嗡聲似乎還有特定的頻率，跟摩斯電碼似的，先是兩下短促的，然后一陣持續略長的，然后重復下去…
手機？
耳機？
林小賢怔了怔，剛開始以為是耳機的電流或者手機在震動，但仔細一聽好像又并不是，正打算問問林小書的時候，卻愕然發現視頻突然被掛掉了。
“這是…睡著了？”
這邊的林小賢一頭霧水，而幾分鐘后的另一邊，幾根緊緊攥住枕巾的白嫩手指也在一陣震顫地抓捏后，徐徐松開，留下一片沾染著細微香汗的褶皺…
“…小賢…我愛你…和她一樣地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