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小賢，你攤牌吧。”夏落秋坐在床邊，臉朝著林小賢，眼睛卻斜視著門口，雙臂不快地抱著。
“什么啊我就攤牌？”
林小賢看二傻子似的白了這貨一眼，然后伸手撩她的頭發。
“不準碰我頭發！”
“別鬧…”
夏落秋搖頭晃腦地抗拒，林小賢就彈她耳朵尖兒，軟嫩嫩的很好玩。
“有靜電，你都炸毛了。”
林小賢一邊說，一邊把她那些炸飄起來的頭發一縷縷地歸置起來。
“嘶，你輕點兒…”
“我心里有數，梳子呢？”
“喏…”
剛才抱林小書下來，兩個女孩子互相摩擦的時候好像的確產生了靜電，夏落秋的頭發又沒有像林小書那樣扎起來，所以就暫時不鬧了，好好坐著，把床頭柜上的梳子遞給林小賢。
柔軟的黑發帶著淡淡的薰衣草香，從指縫間流過的時候總讓林小賢聯想到從湯圓里淌出的黑芝麻餡兒。
可能是個奇怪的聯想，但總之就是凸出一個順滑。
“堪比團團的毛了…”
林小賢在心里給了夏落秋的頭發很高的評價，左手擼住她的發絲，右手剛把梳子抵在她頭頂，心念一轉，卻又放回了床頭柜。
“怎么不用啊？”夏落秋好奇地抬頭。
“算了，簡單理一下，你待會兒自己梳吧，我從來只給喜歡的女生梳頭。”
“切…”
夏落秋不屑地嗤了一聲，沉吟片刻，從拖鞋里稍微溜出來一截白潤的腳后跟兒，輕輕靠在床板上：
“只給喜歡的女生…那你也給沐老師梳過咯…”
“梳過。”
“那她頭發好嗎？”
“比你好。”
“切…”
夏落秋再次不屑，接著便陷入沉默，開始思考自己為什么會問這種無聊的問題。
“就這樣吧，還有幾根飄的，也壓不下去了，不管了。”
一分鐘后，等林小賢把頭發和劉海都大致捋順了，夏落秋的腦袋卻猛地頓了一下。
林小賢不禁哼笑：
“這一會兒就打瞌睡了？昨天熬夜了吧？”
“要你管…”
夏落秋臉兒發熱，好丟人，她又不是貓貓狗狗，居然被學生摸頭摸到犯困了。
可是有一說一，適才的那般摩挲輕拂還真有一種夏落秋未體驗過的感覺。
就像…
就像是慈愛的父親在照顧心愛的女兒一樣。
夏落秋腦海里冒出一個在外人看來很離譜的比喻，可在她自己看來并不夸張，反正她從生下來就是跟著母親生活，對父愛除了憑空想象以外毫無概念。
“我們…本來要說什么來著？”如夢初醒的夏落秋有些犯迷糊。
“攤牌。”
“哦對…”
夏落秋清清嗓子，重新嚴肅起來：
“林小賢你攤牌吧，你是不是一直都在外人面前把我說成阿姨。”
“沒有。”林小賢搖頭，“而且小書也不是外人。”
“內人也不行！”
夏落秋瞪他，指尖捏起一小片床單，攥成各種形狀，好像攥的是林小賢一樣：
“不就大個兩三歲嘛，現在姐弟那么流行，非要說阿姨…林小賢！你是不是嫌棄我！”
林小賢被這話直接迷惑到掐起了人中：
“簡直離天下之大譜，夏落秋，咱倆一清二白的又沒什么特殊關系，什么叫我嫌棄你？”
“怎么就沒關系了？你是我學生，我是你老師，學生是不可以嫌棄老師的！”
林小賢從來沒有聽過這種規矩：
“憑什么？考研還要選導師呢。”
“好，那你就選別人去吧！”
“這都哪跟哪啊…”
林小賢一陣扶額：
“夏落秋，我妹妹還在隔壁呢，你無情地把我們兄妹分開，不會就是專門找我撒嬌的吧？”
“…當然不是了…”
老師跟學生撒嬌什么的，真是不像話的很，夏落秋不承認。
“那你到底為什么事兒拉我過來？”
“我拉你過來是為了…為了…”
對啊…
自己又談不上多氣憤，最多僅僅是有些不服氣罷了，好像為了這點破事兒的確沒必要把林小賢拖進自己屋里…
難不成自己真是想跟他撒嬌？
這可就有些羞人了，夏落秋臉頰閃過紅紅的顏色，她可還從來沒有過主動想要跟哪個男生撒嬌的想法呢，今天這算是第一次。
“傻了吧？二貨…”
林小賢看夏落秋的表情就知道她又在犯糊涂了，站起來抖抖身上殘留的香味，邁步就要往門外走。
“你等一下。”
“干嘛？”
夏落秋其實也不知道攔他干嘛，只是看到小冤家起身要離開自己的一瞬間，心底就條件反射似的感到不情愿。
“沒什么…你去吧，路上小心…”
又是經典的夏落秋式措辭。
林小賢不知道該露出什么表情，從總共兩步路的距離，這貨居然能說出“路上小心”這樣的話。
她以為自己是在目送丈夫出門上班嗎？
林小賢嘆嘆氣，果斷轉身關門，然后走進203寢室。
“小書。”
“哥哥”
剛踏進門檻，一只溫軟的小鳥兒就飛進了自己的懷里。
林小書似乎正在和三小只聊的正歡，一見到林小賢就趕緊把他拉去圍坐在桌邊，自己再找了個舒服的體位坐進他的懷里，軟軟地環著他的腰背，最后在把臉兒貼服地靠在他的胸膛上：
“哥你去哪了，我們剛剛還打算出去找你呢。”
“找我？”
林小賢莞爾，隔著天鵝絨的黑色長襪捏了捏她小巧的腳踝：
“可我看你們聊的挺開心啊？”
“那是因為小顏姐姐說你跟夏老師偷情去了，不讓我們去打擾，然后姐姐們就跟我講你的故事。”
林小賢當時臉就黑了，瞪一眼旁邊假裝望天的小狐貍，跳過這空穴來風的話茬：
“講我的故事？什么故事？”
“就是你們在七中的一些小故事。”
林小書例舉了一些，其實都是瑣碎的日常，不過說到最后的時候卻眼睛一亮，興致勃勃地望著林小賢的眼睛：
“對了哥，小顏姐姐說你們買了好多毛巾玩，是怎么玩的啊？我也想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