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的修身養性呢？說好的禁欲養生呢？切…張口就來的好色家伙…”
一大早，顧小顏睡眼惺忪地望向陽臺上濕漉漉的幾條巴掌大的白色小毛巾，含著滿嘴的乳白色泡沫，模糊不清地吐槽。
“一…二…三…嘖，又是五條，發揮真穩定…”
呼嚕嚕——
顧小顏吐掉漱口水，穿好校服的蘇元也躡手躡腳過來，然后躡手躡腳地拿杯子和牙膏牙刷，最后再躡手躡腳地接水。
她把被子內壁緊貼在水龍頭上，讓水流聲盡可能小一些。
“小元元你怎么賊眉鼠眼的？”
刷完牙的顧小顏對著照鏡子張開嘴巴，像牙膏廣告里面一樣，敲一敲自己整齊的小牙齒，白亮亮的，真好看
“小顏你用詞錯誤，可以說我賊手賊腳，但不能說賊眉鼠眼。”
語文課代表糾正了班長的詞語用法，然后用力睜了睜眼睛。
她的大眼睛才不像老鼠呢，老公昨天在床上還夸她眼睛漂亮來著，都能排進他心目中的前三了。
據說第二是團團，林小賢很喜歡那種藍寶石般的透澈光澤。
至于第一是誰，蘇元當時想問，但沒來得及，在第n次春江東去之后就筋疲力盡地和老公一起睡著了。
不過藍寶石的話…估摸著也是某只貓咪吧。
“而且我賊手賊腳，是怕吵著他們…”
蘇元的語調很小聲，指了指還裹在被子里的學習委員和她的情人：
“…他們昨晚肯定弄到很晚，讓他們多睡會兒吧。”
顧小顏一聽，笑哼哼地湊過來：
“你昨晚又聽到了？”
“哎呀沒有…”
蘇元臉色微紅，什么叫“又”啊…
“我昨晚跟你一樣，睡的很早，但是你看那兒。”
蘇元指了指陽臺地面的一小灘水跡：
“這是洗完毛巾滴下來的，還沒干透就說明晾上去的時間不久嘛…而且毛巾不大，老公居然沒有擰干，說明他也是比較因為太晚了，不想動力氣。”
顧小顏都聽呆了，興奮地驚嘆：
“蘇元你太行了！”
“噓…”
蘇元豎起噤聲的手勢，然后得意撇了撇剛扎好的馬尾辮兒。
都說戀愛的女人都是福爾摩斯，蘇元也覺得是這樣的，心中揣著喜歡的那個人，那么關于他的點點滴滴落在自己眼睛里都會像鉆石一樣亮眼。
幾分鐘過去，蘇元刷完牙，也照鏡子，也敲敲自己的牙齒，還要摸摸小虎牙，看看會不會太尖。
上周媽媽離開前教了她一些新知識，其中“虎牙太尖了不好”就是其中一條注意事項。
另一邊的顧小顏洗漱完畢，就坐在座位上，開始扎起和蘇元一樣的單馬尾。
只不過因為頭發比蘇元長，所以扎的也相對高一些，看起來元氣滿滿。
她今天不扎雙馬尾，是因為競賽場合相對正式，顧小顏不想在那么多人面前留太過休閑跳脫的發型。
說到人多，顧小顏那個所謂的“表哥”孫凡也是七中的。
顧小顏起初還嫌他別也參加了競賽，不過幸好，林小賢比她想的長遠，早就拜托兩個高三的室友去高三打聽過了，原來孫凡那貨居然也混進了交換生隊伍，跑到蓉城二中去了。
這就挺好的。
雖說孫凡如今肯定不敢再自以為是，尤其是林小賢在場的情況下。
可有道是眼不見心不煩，不出現當然是最優解。
孫凡那個老爸過年的時候，也沒有以走親戚的名義來搞凡爾賽，從這一點也能看出來他們確實不會再跳了。
等到兩位少女都準備的差不多的時候，寢室門響了。
“夏老師？”
“夏老師早”
“嗯，你們早。”
與除林小賢以外的學生相處時，夏落秋就很有為人師表的范兒。
哪怕和這些女孩子們打過麻將，她也很從容地保持和煦的微笑，恬淡的語調，各種平易近人的交際尺度都渾然天成一般，自然而然地就像一名靠譜的正經老師。
“你們之前填的單子，我剛剛看了一下，有幾個地方需要確認一下，你們來我房間吧。”
“好的。”
“嗯…咦？周佳同學還沒起啊？”
“誒誒誒！夏老師夏老師…”
夏落秋往屋子里瞧了瞧學習委員鼓鼓囊囊的床鋪，順帶著邁起步子就要朝里面走，被蘇元和顧小顏兩個人一起攔下：
“老師，佳佳她昨天睡的晚…”
“對對，她的表要是也有問題，就我幫她弄吧！或者再等會兒，反正競賽下午才開始嘛…”
夏落秋看著兩張粉撲撲的純真小臉蛋兒，表示理解地點頭：
“肯定是熬夜背競賽題了吧？”
“是的！”蘇元還要猶豫一下，顧小顏就斬釘截鐵。
“唉，沒必要的…”
夏落秋心生感慨，雖然相處短暫，但周佳這姑娘，真是她見過最認真最老實最乖巧聽話的好學生了。
跟某個男學生比起來…
哼！簡直天差地別！
“那好吧，反正你們不是高三，今早的課也是免了的，讓她多睡會兒，你們跟我來。”
“嗯嗯”
兩只小謊話精跟在夏落秋屁股后面，一邊羞俏地吐舌頭，一邊朝夏老師成熟圓潤的桃兒投去羨慕的眼光，夏落秋卻是忽然記起兩件事兒。
一是那天，在陽臺上看到林小賢竟然和老實聽話的周佳同學接了吻。
二是今天，林小賢破天荒地沒有去買早飯。
沒有給他的室友買，沒有給自己買，也沒有讓自己給203送。
簡單的兩條線索，讓夏落秋的腳步一下就停住，猛地一扭身，腳下全新的寶藍色真絲緞面nik高跟鞋發出清脆的“噠噠”兩聲，把身后的蘇元和顧小顏驚了一下。
“夏…老師？”
“老師你怎么啦…”
夏落秋不說話，只是沉著臉，目光死死瞪著203的寢室門，紅潤的嬌唇唇要撅不撅地動了幾下就是不說話。
“沒什么…我們走！”
最后，一聲若有若無的輕哼后，夏落秋又“噠噠”地轉過去，像個剛和老板慪完氣的小秘書，直挺挺地邁著筆直的雙腿，扭著臀兒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后啪地一聲關上了門。
留在門外的蘇元顧小顏就呆住。
直到五秒后，夏落秋才緩緩重新開門，帶著歉意的臉孔漲成番茄色：
“那個…不好意思，老師把你們忘了…”
幾步路的距離，前后兩三分鐘，把倆大活人給忘了。
顧小顏和蘇元忽然有些明白，為什么林小賢私下要把這個人叫二貨了…
確認表單的事情沒有那么快，兩人進屋后的這段時間內，林小賢也醒了，同時也把學習委員弄醒了。
當然了，屋子里沒人，弄醒的方式也就會曖昧一點兒。
“林小賢你別鬧…我還困…誒呀！要死啊你…”
“寶寶，不是我要死，是它要死…”
“呸！那還不是因為你自己太變態了！”
“此言差矣，寶寶你可是學習委員，初中生理衛生不就學了嗎？這叫晨…”
“閉嘴！”
林小賢最后閉嘴了，至于閉嘴的條件是什么，這里按下不表，總之當顧小顏和蘇元回寢室的時候，正好看到了平時清冷嚴肅的學習委員在做著不可告人的事情，當場讓學習委員感覺一輩子都沒臉見人了，連捶帶揣地趕走林小賢之后，躲進被窩里，足足讓其他人勸了半個小時才肯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