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保羅,你聽說了嗎?”
多羅羅市安全區的街頭,費利亞興奮的走在保羅的身邊問道。
“當然,”保羅的臉上也掛著興奮,“白胡子還活著,而且……一拳轟出了偉大航海路的入口!”
雖然藍星本土的戰爭已經停止了,但經濟的恢復還需要一定的時間,在這段時間內大部分人其實都閑在安置房中,每日領著政府補助,好在在這幾個月在生命之樹的強化下,天地靈氣復蘇,植被生長速度奇快,至少食物是不缺的。
這種背景下,再配上不死鳥公司那搭載在諾亞方舟里的虛擬網絡,消息幾乎是眨眼間便傳遍了世界。
“真的是……太帥了!”費利亞握緊了拳頭激動的喊道,他看向保羅,突然說道,“保羅,我們也出海吧,一起跟著白胡子的步伐,進入偉大航海路!!”
保羅被這話嚇的一個踉蹌,隨后一臉震驚的看著費利亞,“你腦子沒壞吧!?去那個世界,你以為是那個運氣好的愣頭青嗎!?誰知道能不能遇見白胡子!?”
“只要在那個世界獲得惡魔果實,獲得了像白胡子那樣的力量。”費利亞握緊了拳頭,腦海中回想起索羅朝著大海大喊的模樣,心中熱血沸騰,他激動的說,“那么,在航海路的盡頭,我們一定會見到他的!”
“真是沒救了。”保羅無語的捂著自己的臉,“又一個蠢蛋,先不說你進入那個世界能不能活下來,你去哪里搞船?你以為搞個竹筏就能進大海了嗎?你以為像直播那傻子一樣開著一條漁船就能跨越大西洋了嗎!”
費利亞面色一僵,隨后整個人松垮了下來,幽幽的看著保羅說,“保羅,為什么每次我有夢想你就要用現實擊垮我。”
“自己蠢不要怪到別人身上。”保羅毫不留情面的反駁道。
費利亞啞然,一時間,兩人齊齊沉默了下來……
他們就這么一言不發,繼續往街道的盡頭走去,四周偶可見人,但卻都一言不發,一條街上,寂靜無聲。
雖然布里塔尼亞目前表面上風平浪靜,但每個人都能感受到空氣中彌漫的壓抑的氣息。
每個人的心中都有著難以磨滅的陰影、悲傷與怒火,但他們卻也無能為力,只能麻木……
這時,保羅突然停下了腳步,他轉過頭看向遠方的碼頭,片刻后,道,“我爸有一艘遠洋的船。”
聽見這話,費利亞猛的一個激靈,他一臉震驚的看著保羅,“保羅……你……”
啪嗒~
保羅給自己點上了一根煙,深吐了一口煙氣,說,“我父親去世了,被尸鬼一拳打穿了腹部,雖然被救下來了,但是在醫院里沒挺過來。臨死前,他把那艘船的鑰匙給了我。”
腦海中回想起他父親臨死前的托付,他有些傷感擦了擦鼻子。
“他很喜歡吃魚,我母親死后,就買了這條漁船,出去捕最新鮮的海魚,可惜……他做的魚非常難吃,不會做還要做。
后來我才想起來,那是因為我母親做魚特別好吃,她是法國人,從小生活在海邊。從那時起,我就有了想學怎么做魚想法,但是一直沒時間。”
他對著費利亞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如果早點學會做魚該多好,對吧?”
費利亞沉默片刻,“抱歉,保羅,我竟然現在才知道……”
“從前我不曾對我做過的事情后悔,唯獨對于沒做的事情后悔莫及,”保羅看向費利亞,“或許你的選擇是對的,費利亞,與其為永遠錯失良機而遺憾,不如享受奮斗過后能直面結果的坦然。”
“大海,就在那里,不是嗎?”
保羅不是蠢蛋,他知道如果真的進入新世界,那么他們絕對是九死一生,但是……他的心中,同樣像其他人一樣有著對深淵怪物的那無言的怒火,血債,只有血償!
費利亞笑了,他笑的非常開心,他一伸出手拍在了保羅的肩膀上,“那就這么決定了!從現在開始,你就是費利亞號的副船長了!”
“什么費利亞號,別擅自給我的船起名字啊!”保羅繃不住咆哮道,他深呼吸了一口氣,“我現在開始后悔了。碼頭被軍隊封鎖了,我們現在還要頭疼怎么突破軍隊的封鎖進入那個世界……”
就在他們商量的時候,四周的人群突然多了起來,他們大步奔跑著,一些人口中大喊著。
“女皇陛下要演講了,快點去聽!”
“是要宣布什么事情,是進攻深淵的日期?”
“宣布的一定是大事情。”
“完了,我感覺我們的末日要來了!”
費利亞跟保羅互相對視了一眼,兩人都能從對方的眼中看出意動。
“既然如此,那也無需再猶豫了,時間不會等我們的,布里塔尼亞女皇的提議,我同意。”
“附議。”
“附議……”
伊甸園的皇宮內,艾米莉雅的腦海中回想起世界會議的一幕。
白胡子最后的那一句話鼓動了一大批年輕人,很多人的心中此刻都有著乘坐著一條船前往新世界,獲得傳說中的權利、財富跟力量的想法,有些人甚至已經付之行動。
但在帶來混亂的同時,也為各國的首腦喂了一顆定心丸,原本一直有所爭議的反攻也終于定下了日子。
此刻,她站在一間錄音室的門口,當然不是錄音,而是直播。
她需要把自己最精神的樣貌展露在國民的面前。
她深呼吸了一口氣,轉過頭看向阿爾托莉雅,她對著艾米莉雅點了點頭,那是一種無言的鼓勵。
艾米莉雅握了握拳頭,進入了這個錄音室,再一次站在了話筒前。
她轉過頭對著導播點了點頭,隨著導播的倒計時,錄音室的音頻聯通了全國。
在費利亞以及保羅站著的廣場下,人們看見廣場立起的大屏幕上,艾米莉雅那清麗的樣貌出現在了所有人的面前,引起一片嘩然。
“女皇陛下看上去氣色很好,傳言應該是假的。”
“這段時間女皇陛下到底在做什么!?怎么現在才出現?”
在深淵入侵結束后,她便前往了不列顛島尋找機甲,并且安撫那里的人民,回到布里塔尼亞后又一直在忙著召喚英靈,所以,這是她第一次正式出現在布里塔尼亞國民的面前。
在這段時間內,布里塔尼亞各地流言飛起,有的人說艾米莉雅女皇已經被叛逆者所殺,現在是叛逆者在執政。
也有人說,女皇艾米莉雅,現在已經被深淵嚇破了膽,天天躲在皇宮地下的防核密室里不敢出門。
但今天她的出現,也算是打破了一些流言蜚語了,她依舊穿著那一天的軍服,英姿颯爽,與阿爾托莉雅的鎧甲是兩個風格,但卻同樣英氣。
艾米莉雅深呼吸了一口氣,第一次演講時的窘迫在他的腦海中浮現。
現在,沒有攢動的人群,沒有期盼的視線,而是一處狹窄的,極具安全感的錄音室。
賽巴斯已經為她想到了一切,隔絕了一切可能妨礙她的因素,這一次,她要像世人宣告自己是否有這個資格,成為布里塔尼亞的女皇!
阿爾托莉雅透過玻璃窗看向里面的艾米莉雅,她當過王,也知道這少女的肩膀上究竟扛著怎樣的重擔,這是很多男兒都無法承受的重量。
所以,在得知布里塔尼亞這一個龐大帝國的皇帝竟然只是一位十六歲的少女時,阿爾托莉雅表面上平靜的同時,內心卻有著些許憂慮。
因為她知道,在這個神代沒落的大地上,不大有可能出現第二個自己,這不是自負,而是一個無可厚非的事實。
所以,在下來之前,她其實一直在太陽船觀察這位少女皇帝。
在見到她連簡單的演講都會因為簡單的演講暈倒時,她確實對這位女皇無比失望,那時的她,甚至升起了一瞬是否要幫助布里塔尼亞廢除這位女皇令立新君的想法。
這不是針對艾米莉雅,而是為了整個不布里塔尼亞的國民考慮。
誠然,這不是她的不列顛,但也寄托著她對于不列顛的感情,將十億的國民的未來就這么交給這個稚嫩的柔弱的少女手中,這是阿爾托莉雅無法坐視不管的。
但當她竟然敢為了不成為俘虜選擇跳下高樓的時候,當知道她的暈倒是人為的時候,當看見她處決克頓的決心后,阿爾托莉雅又對她有了新的改觀。
雖然依舊稚嫩,但她看到了少女那柔弱的外表下隱藏的,那源自獅心王的血脈的那無與倫比的勇氣。
雖然有時候有些優柔寡斷,有些意氣用事,但阿爾托莉雅在她身上看見了潛力。
但潛力終究是潛力,她也同樣認可夏亞的話,想要讓這名為“國家”的船在風暴中航行,就必須要有足夠堅固桅桿,這也是她這么堅持讓艾米莉雅進行這場演講的原因。
“英雄要有英雄的選擇,王者也要有王者的姿態。”
阿爾托莉雅雙手環抱,碧綠色的瞳孔在昏暗中閃耀。
“塵世之王啊,戴上真正屬于自己的冠冕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