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野佑樹雖然晚到了文學社部活室,但是社長星野芽衣并沒有多說什么,只是點頭示意,就又回歸書本的世界。
倒是千葉花蓮看過來很多眼。
……抱歉啊,最近忙于其他事情,再說攻略星野芽衣什么的,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
面對夕陽,拿起書本悠閑的讀著,文學社活動期間成為難得的休息時間。
同學們陸續歸家的時候,今晚京野佑樹也沒有直接離校,而是走向劍道社的道館。
……不破學姐應該在等著自己吧。
在道館門口,一大批學生也剛好往外走,穿過他們中間,走進道館,和昨天一樣,只剩下那位一年級女生和不破學姐。
“小西,你先走吧。”
“恩?”
聽到不破學姐的聲音,還在認真收拾道場的小西同學停下動作。
“今晚我會留下多練習一會,就不用先收拾好了。”
京野脫下鞋子,正好在往道場內的方向走。
小西同學順著不破學姐的目光,也看見了京野佑樹。
“啊,好的,那不破學姐,明天見。”
被稱呼為小西的同級少女,好奇的打量京野好幾眼,與不破學姐禮貌的告別后,就離開了。
道場內只剩下京野佑樹與不破學姐兩人。
“不破學姐你是在欺負新人嗎,昨天和今天都看到剛剛那位同學留下來收拾道場。”
回首看了看小西同學遠去的背影,京野佑樹開始認真打量不破學姐。
不破學姐是高二年級的前輩,卻已經是劍道社的絕對主力。
與昨天不同,今天的不破學姐仍然穿著劍道服,手里隨意握著竹刀,立在道場中央。
濃密亮澤的黑色秀發下,是很有傳統大和女子范的精致面容,但配上不破學姐略有些輕狂不羈的神色,渾身散發出強大的氣場,就像是這里的主宰。
“我只會多多使喚我看好的新人。”
對于京野佑樹的指控,不破學姐理所當然地微笑著回答:“京野,如果你也加入劍道社的話,晚上我一定也會經常留你最后走的。”
“只有這點還是算了吧,不破學姐。”
京野佑樹聳了聳肩:“我可是懶散慣了的人,只適合輕松隨意的社團,比如現在的文學社就很好。”
“京都京野家的傳人說這種懶散的話,你以為我會信嗎?”
“信不信隨學姐你好了。”
不知道從何處,讓不破學姐知道了些許自己老家道場的事情,結果就是這樣總是會被邀請加入劍道社。
……不過,這次能順利的邀請對戰,除了開學時在劍道社發生的事情外,也有老家名聲的作用在吧。
事情總是這樣利弊混雜。
“我先去換道服了。”
“去吧。”
開學社團招新時,來過一次劍道社的更衣室,這次京野佑樹也熟門熟路的來到這里。
換上適合自己尺寸的道服,然后穿戴上身體的護具,取出自己帶來的頭巾,上面沒有像別人一樣,寫有任何箴言或是自己的劍道感悟,只是單純用來緩沖沖擊力的頭巾罷了。
但是京野佑樹也是極為認真,雙手舉起頭巾纏繞,心里懷著想要變強的堅定信念。
包裹好自己的頭部后,左手拎著手套護具,右手抱著最后的面罩回到道場。
“果然,還是這樣的你看起來更順眼。”
不破學姐出聲夸獎。
“過獎了,我一向比較順眼。”
京野佑樹走到場地中間,在不破學姐的正面站定:“不破學姐你不去穿戴上護具嗎?”
與看起來臃腫的京野佑樹不同,不破學姐只是穿著單薄的道服,貼服在身上,顯露出修長曼妙的身材。
“雖然你很有天賦,但是我要更強,和你對練不使用護具也沒問題。”
不破學姐雙手握劍,劍尖遙指自己的面容。
老實說,京野佑樹有些生氣:“不破學姐請不要開玩笑了!”
“你覺得我在開玩笑嗎?”
話音剛落,不破學姐一個前掠步,竹刀已經輕輕在京野佑樹的胴甲上敲打了一下。
京野佑樹的臉色有些難看:
“……你這是在偷襲。”
“哦,遇到偷襲這種突然情況就無法反應的劍士,也配稱劍士嗎?”
不破學姐又重回原先的位置,劍尖仍是遙遙指向京野佑樹的面容,就像是未曾動過絲毫:
“所以我總覺得護具這種東西,都快把現在的競技寶寶們寵壞了。”
“好,很好,希望稍后不破學姐你不要后悔就是……”
京野佑樹先是套上面罩,視野一瞬間變得狹窄,隨后穿上連帶雙臂都有保護的手套護具,左右手互相確認著是否穿戴牢固的同時,黑色的眼眸一直都緊緊盯著面前的不破學姐:
“不知道不破學姐的呼痛聲是不是也很有女孩子味。”
“京野同學的呼痛聲我倒是聽過了,還行。”
不破學姐微笑著,好整以暇地看著京野佑樹做著最后的準備工作。
至于她所說的呼痛聲,則是開學社團招新時的事情了。
“我只是有被驚到,是驚訝的聲音不是呼痛聲!”
“哦,驚訝?是嘛……”不破學姐微笑依舊,眼神卻漸漸變得危險:“你只是覺得東京這里的重點高中都是乖乖學習的高材生,不會有什么劍道高手,沒說錯吧?”
雖然是疑問句,但是京野佑樹很明白不破學姐并不需要自己的回答,而對方所說的完全正確。
京野佑樹雖然做出了放棄家傳劍道的決定,半離家出走地來到東京,但是對于自身的劍道實力還是有著自信與自傲的,直到社團招新時被不破學姐狠狠教訓了一次。
也就是那次后,京野佑樹終于坦然接受自己是個半桶水貨色的現實,徹底不再留戀,反而很開心的欣賞起滿校園美好的女高中生。
沒想到一個月的時間,自己又回到了這里。
最后又仰頭確認了一遍面罩的穩固,京野佑樹不禁心想:
“啊啊,果然不破學姐很強,但是可從沒想過她會是瘋狂到不穿護具就對練的程度。”
雙手攥緊手中的劍,京野佑樹也平視不破學姐:
“不破學姐,我準備好了!”
劍道對戰中,需以蹲踞禮開始。
京野佑樹上身挺直,頭部前躬30度,左手握住刀體,右手握住刀柄靠近護手的地方,做成準備拔刀出擊的樣子。
對面的不破學姐也收斂笑容,同時行禮。
兩人的實力遠超同輩,行禮時重心穩定,沒有絲毫搖擺。
……說起來,這種姿勢其實與跪坐時被突然襲擊,施展拔刀斬的姿勢如出一轍。
掐滅最后一絲多余的思緒,京野佑樹凝神面對眼前的不破學姐。
但是行禮完畢后,不破學姐卻又掛上從容的微笑:
“原來你還是知道禮節,進道場時倒是沒見你行禮。”
“我可不是劍道社的成員,作為客人進出道場不必強求行禮的。”
……但是握劍即將對戰之時,卻不能再說自己只是參觀的客人了。
不再多言,踱步向前,京野佑樹握著竹刀側向橫掃,想要在掠身而過的同時擊中不破學姐的腰腹。
畢竟面對沒有護具的不破學姐,京野佑樹不可能真的攻擊對方的頭部與要害。
……雖說只是空心的竹刀,但抽打在身上也足夠疼痛。
等會不破學姐柔弱的少女身軀被抽打得一道青、一道紫,就有她好受的了!
……我京野佑樹可不會憐香惜玉的哦!
“為小瞧我付出代價吧!”
“啪!”
清脆的響聲回蕩在空蕩蕩的道場內,這顯然不是竹刀敲打在人體能發出的聲音,而是京野佑樹的胴甲再次被擊中。
“咦?”
……怎么會!?
剛剛錯身而過的時候,不破學姐確確實實在竹刀橫掃的范圍內,但是被擊中的卻是自己。
京野佑樹反身戒備著不破學姐,飛速思索著剛剛發生的情況。
但是不破學姐還在說著劍道禮儀的事情:
“京野你知道竹刀的竹節一共有幾節嗎?”
京野佑樹沒有回應,只是攥緊手中的刀柄。
“另外,此時我們身上穿著的袴,褶皺共有幾層呢?”
不破學姐的姿勢很隨意,嘴里說著閑話慢悠悠向京野佑樹逼近,沒能想明白剛剛的失利,京野佑樹則是謹慎地保持距離,想要做更多試探。
結果兩人慢悠悠的轉圈。
“答案是……”
說到一半,不破學姐突然發起攻擊,用的是和剛剛京野佑樹一樣的招式,橫掃而過的竹刀目標直指京野佑樹的中段。
這一次,被動防守的京野佑樹捕捉到了對方的動作。
電光石火之間,兩人再次錯身而過,互換位置。
“答案是五哦,代表著仁義禮智信。”不破學姐說出答案。
“我知道。”京野佑樹不再沉默,冷聲回應。
……原來如此,剛剛從竹刀傳來的力量層級感……
如果剛剛角度稍有差池,竹刀的軌跡就會被不破學姐偏轉,緊隨而來的就將是對方余力揮舞下的竹刀擊中自己的身體。
最初的那一聲脆響,其實是連成一片的兩聲。
自己的第一擊順著不破學姐的竹刀被偏轉后,下一瞬間就被擊中胴甲。
“果然,不破學姐的技巧真是厲害呀。”
……身為女子的她,明明力量不如自己。
“哪里哪里……”不破學姐隨意的抖動了一下刀尖:“這不是才剛剛開始嗎?”
“抱歉了,下面的攻勢,我可不會控制力量了。”
說罷,京野佑樹想好對策,猛撲了上去,向不破學姐發起了急速的進攻,動作大開大合,除了正面部,也沒有避開其他攻擊方向了,充分展現了力量優勢的威力。
但不破學姐的微笑依舊從容,只是也沉默應對,不再啰嗦劍道禮儀的話題。
一時間,道場內只有竹刀的交擊聲。
“啪”、“啪”、“啪”……
急促而無停息。
兩人的身影也交錯往復。
因為并非競技性的比試,無論是此時的京野佑樹,還是不破學姐,所追求的都是劍術的本意,與人搏殺!所以很多時候兩人的劍術都脫離固定套路。
但是這種混亂中卻隱藏著殺機。
初步的試探后,與社團招新時不同,這一次京野佑樹是抱著冷酷的目的,想要接續家族與幼年時的道路,與不破學姐認真對決。
所以盡管不破學姐是劍道社絕對的主力,一時間兩人都對擊得有來有回,卻沒有任何一人再被擊中一次。
“呼……呼……”
呼吸漸漸變得沉重,如此才能彌補身體的消耗。
但是精神卻越來越凝練。
面前的美人不破學姐,雖然看起來沒有自己那么狼狽,嘴角甚至還噙著從容的微笑,但是額頭發絲間沁出的汗水卻暴露了她的狀態。
……但是!不妙啊……
厚重的護具限制了行動。
重要的面罩則限制了視野。
大膽無畏,只身著修身劍道服的不破學姐反而占盡上風。
即使單說技巧,誠實的說,大概率也是不破學姐更勝一籌……
“京野,你浪費了你的天賦……”
激烈的對攻中,不破學姐突然發聲:“知道嗎?你的這種行為,在我看來是最大的罪惡!”
“啪——!”
再一次,不破學姐的竹刀狠狠抽打在自己身上,隔著護具,震動的沖擊波也傳入五臟!
若不是有好好穿戴護具,肋部被如此大力道擊打,一定會傷及內臟,瞬間喪失行動力。
“唔……”
京野佑樹咬牙忍住痛呼,同時精神也不敢有一絲懈怠。
因為實戰中,并不會有人會在擊中你后,好心地停手等待下一回合。
不破學姐也是如此,她的速度突然變得更快,在給予京野側肋重擊后,發起了更兇猛的攻勢。
“所以京野佑樹,來劍道社吧!我一定會把你好好培養成最棒的男人!”
嘴上這么說著,不破學姐的竹刀卻如同要致京野佑樹于死地一樣,刺向他的咽喉。
急速后躍也來不及,幾乎是身體向后仰倒的負向角度,竹刀的刀尖在「面罩垂」劃出細小卻刺耳的聲音,京野佑樹才堪堪躲過這一擊。
立刻大步的后撤,拉開距離!
“噗通!”、“噗通!”……
心臟跳個不停,京野佑樹左手松開刀柄,輕輕撫摸自己的咽喉部位,在那里是保護咽喉的面罩垂,即使隔著厚實的手套仍能感受到,這片小小的護具仍然在小幅度顫動著。
雖說竹刀頭部有海綿質以作緩沖,護具也有好好穿戴,但是以不破學姐的速度所能發揮出的力道加成,自己說不定……
……會死。
而且萬幸的是不破學姐沒有使用單手的片手突刺,攻擊范圍有限。
自己自幼鍛煉出來的腰腹核心力量也還未衰退。
否則下場難言……
“來吧,京野佑樹,來到劍道社。”
不破學姐還在做著勸說,聲音變得輕柔而有穿透力:“我都能嗅到你身上肆意散發著雄性荷爾蒙的味道,軟綿綿的文學社并不適合你……”
“我能感受到你的本性,絕不是平日里偽裝的那種溫柔模樣,來吧,遵循自己的本性有什么錯?”
不破學姐緩步靠近,臉上的笑容變得嬌美:
“而且你有多次偷看我的連褲襪吧……可以喲,加入劍道社,然后成長到能打敗我,我會考慮做你的女友喲。”
京野佑樹立在原地紋絲不動,只是胸膛劇烈的起伏著,呼吸與心跳漸漸急促。
但是不破學姐的話語落入他的耳中卻朦朦朧朧。
隔著面罩的視野中,不破學姐的曼妙身影,也是如此,變得有些不真切。
此時已是夜晚,肩背的黑斑早已灼痛,并越來越灼熱。
猶如黑色的火焰,撩撥著自己的內心深處……
最后,很近的地方,不破學姐很有傳統美的面容近在眼前,輕吐出聲:
“……沒有名分的女友,也是可以的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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